长长的走廊中,关山与林听迎面而遇。
当时林听的第一反应是转头就走,却被关山叫住:“林听,我看到你了,不瞎……”
林听转过身来,认真辩解道:“关工程师,我们不熟,见面保持陌生人的标准就好。”
关山抱臂冷笑:“是不熟,咱俩第一次见面你就拿碎玻璃扎我。”
林听:“是你先打我的……”
关山恼羞成怒,迈着步子就逼近林听,他胳膊长腿长,气势又嚣张。
站在林听面前像是要欺负林听一样。
恰巧这个时候付镜春出来,不巧看到了这一场面。
虽然他是个脆皮,他连800米都跑不了,但他脾气不好,他也不能看别人欺负林听。
抄起身旁教室门口篮子里的棒球棍,付镜春步伐稳健的走到关山身后。
在林听的阻止声中,一棒敲向关山……
关山软绵绵往下倒,林听瘦弱的身躯艰难将关山架住。
他想叫付镜春帮忙,可付镜春刚刚甩棒球棍……貌似手脱臼了,此时他正目光冷凝的盯着自己手看,看架势恨不得把自己没用的手砍掉。
林听轻轻叹了口气。
跑不了步没什么,但是他怕付镜春这样脆皮,迟早自己把自己泡进福尔马林。
现在林听正面临更严峻的状况,他抱不动关山,咬咬牙,正犹豫要不要把关山直接扔地上好了。
恰巧沈舟由拎着半块蛋糕过来找林听。
刚走到走廊,就见关山没骨头似的对着林听“搂搂抱抱”,一副恶心的流氓做派。
当下沈舟由怒火中烧,他觉得关山仗着自己长得好看不检点。
沈舟由疾步而来,双手拽住关山双肩……林听松开酸痛的手,刚想喘口气。
就见沈舟由双手一甩,将关山扔了出去。
林听:“别……哎……”
其实在摸到关山的时候,沈舟由就察觉到关山没有意识,但他还是毅然决然把关山扔了出去。
哪怕就算晕倒了,那么多空地,干嘛偏偏往林听身上倒。
付镜春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关山,随即用手指指了指沈舟由,询问林听道:“你认识他?他是谁?”
闻言,沈舟由抬手摸向自己衣服的口袋……
林听见状后脑一麻,鉴于沈舟由之前所作所为,他真怕沈舟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结婚证。
然后堂而皇之道“我和林听领证了,我们是伴侣关系。”这绝对是沈舟由能够做出来的事。
果然,沈舟由开口便是:“我和林听是领……”
林听心里慌得很,眼睛都黑了。
他能想象得到,付镜春要是知道自己22岁就随便和人领证,事情将会变得多么恐怖,再说付镜春的性格本来就那么乱七八糟。
情急之下林听伸手捂住沈舟由的嘴,讪笑着对付镜春道:
“他是我的邻居……对,邻居……”
泛着皂香的手心直接覆在沈舟由的嘴唇上,沈舟由的嘴唇有感触到掌心细嫩的伤疤。
小小的,米粒一般……
关于“小公主”的记忆也一下鲜活了起来,许久之前的某天。
宿龄文带着他去朋友家打麻将。
那朋友家有个小朋友,很小,话都说不明白。
长得又白,睫毛又长,穿着一套奶黄色背带裤,精致的像个小公主。
小朋友不小心摔碎了杯子,划伤了掌心,他哭啊,哭啊哭,哭个不停,娇气的不行。
有个个子很高的叔叔,还故意拿着一把玩具枪“突突”小朋友,小朋友哭得更大声。
姜禾看着小朋友流血的掌心,皱了皱眉:“呀,要留疤了。
林上,你也安静,不要吵了。”
林上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我去拿医药箱,媳妇你去打麻将。”
其实,记忆中的许多片段模糊不清,那个只知道哭的奶黄包也是模糊的一团。
时隔经年,当年新鲜伤口结成疤痕,就在自己唇边。
沈舟由舔了一下,林听如遭雷击,猛地缩回手,掌心还残留着湿润的感觉。
而沈舟由面不改色,依旧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这时,一旁付镜春站在关山身边,用脚尖踢了踢关山小臂,没好气道:“喂,起来。”
林听小声提醒道:“付教授,他起不来了,他被你敲晕了。”
“真是没用。”付镜春扶了扶眼镜:“这样,林听,你这个邻居叫什么名字?”
林听看了看沈舟由,脑子宕机,只记得自己实际的邻居是大壮叔。
于是林听脱口而出:“叫沈大壮……”
沈舟由眉头压下:“……”
付镜春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指点江山道:
“沈大壮,我对地上这个人造成初次伤害,你对地上这个人造成二次伤害。
我们现在要合力把他拖到我的研究室。
救活我就把他送回家,死了我就把他剖了赔他家钱,谁让他先欺负人。
你和我一起搬他,路上避着点人。
不过没关系,他99%不会死,我还不具备一棒就能把人敲死的能力。
大壮你不要怕,也不要有心理负担。”
林听:“……”
沈大壮:“……”
见两人沉默,付镜春坦然道:“我一直是一个喜欢惹是生非,且从不承担责任的坏人。”
沈大壮友善的朝付镜春笑,心态极好:
“付教授,这么称呼您可以吧。
这事您不用管了,我和林听把这个人送到医院就好。
这人是我和林听的邻居,他住在我们两家对面,他叫关丑,我们几个人都很熟的。”
林听附和:“对的,倒也不用把他剖了。”
付镜春没有任何心理压力:“既然这样,那我就回去继续开会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