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了基因,紧接着,骁睿的思绪不自觉地转到意识方面,急切地对洛尘说:“洛尘,基因对我们的影响有目共睹,
但我们总觉得自己意识自由,可真的是这样吗?
你看我们身处群体时,想法很容易被群体意识带着,
而且平时各种广告、舆论,不知不觉就改变了我们的想法和行为,
这是不是说明我们的意识没那么自主?”
骁睿语气有些激动地说:“这太让人沮丧了,如果我们的意识都被这么多因素控制,那我们的自由还有什么意义?”
洛尘则安慰道:“别这么悲观,虽然存在这些影响,但我们可以通过提升自己的意识去尽量减少这些干扰。
你看,我们现在不就在努力思考这些问题,试图让自己的意识更加清醒和自主吗?”
洛尘清了清嗓子,开始深入剖析:“从哲学层面看,这涉及到自由意志与决定论的长久争论。
决定论认为世间万物皆有其因果规律,包括我们的意识和行为。
按照这种观点,我们的每一个想法、每一次行动,都可能是由先前的一系列因素所决定,
就像多米诺骨牌,前一个牌的倒下必然导致后一个牌的倾倒。”
骁睿忍不住插嘴:“听起来好绝对啊,难道我们真的没有一点自主选择的权利?”
洛尘思考了一会,接着说:“嗯……例如,我们的成长环境、过往经历以及当下所处的物理和社会环境,都在潜移默化地塑造我们的意识,
看似自主的意识抉择,也许只是各种既定因素交织作用的结果。
与之相对的自由意志论则坚信,人类拥有超越因果束缚的选择能力,我们能够自主地决定自己的行为和思想。
但至今,科学界和哲学界都未能就意识究竟是完全被决定,
还是拥有真正的自由意志达成共识。
所以这也让我们对意识自主性的探讨变得更加复杂和有趣。”
骁睿忍不住追问:“那照这么说,我们怎么才能知道自己的某个决定到底是自由意志的体现,
还是被各种因素推着做出的呢?”
洛尘回复道:“嗯……这确实很难判断。
就拿不同文化背景对意识的塑造来说,这也是影响我们意识自主性判断的重要因素。
以集体主义文化和个人主义文化为例,
在集体主义文化中,像许多亚洲国家,人们更倾向于将集体利益置于个人利益之上,意识中深深烙印着对集体的归属感和责任感。”
骁睿好奇地问:“那在实际生活中,这种文化差异具体是怎么体现的呢?”
洛尘继续解释:“这种文化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个体,在面对决策时,往往会优先考虑集体的需求和期望,行为模式也更注重维护集体和谐。
比如在家庭聚会的场合,集体主义文化中的人可能会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去筹备,以确保每个家庭成员都能满意,他们的意识被集体的价值观所引导。
而在个人主义文化盛行的西方国家,个体更强调自我实现和个人权利,意识中以自我为中心的成分更多,行为模式侧重于追求个人目标和满足个人欲望。
像在职业选择上,个人主义文化中的人可能更倾向于根据自己的兴趣和梦想来决定,较少受到家庭或社会集体期望的束缚。
你看咱们同学里,那些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同学,在选择职业和生活方式上就有很明显的差异。”
骁睿思考着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所以在不同文化下,我们以为的自主意识其实都被文化背景影响着。
那面对外界信息干扰时,不同文化下的表现又有什么不同呢?”
洛尘继续说道:“当面对外界信息干扰时,这种文化差异的表现就更为明显。
在集体主义文化中,由于个体对集体意识的高度认同,广告和舆论若能与集体价值观相结合,便极易引发群体行为。
例如宣传一款产品能够提升家庭生活品质,满足集体主义文化中人们对家庭幸福的追求,就可能促使大量消费者购买。”
骁睿恍然大悟:“哦,我懂了,所以虚假广告要是利用了这一点,也更容易误导集体主义文化下的群体,对吗?”
洛尘回应道:“没错。但这也意味着,一旦虚假信息打着集体利益的旗号传播,也容易误导整个群体。
在个人主义文化中,虽然个体相对更注重自我判断,
然而社交媒体算法推荐这种外界信息干扰方式,会通过精准推送强化他们已有的观点,
进一步加深个体的认知偏见,
让他们在自己的信息茧房中愈发坚信自己的意识是完全自主的,却忽略了外界无形的操控。”
骁睿赶忙问道:“那有没有什么应对策略?”
洛尘认真地说:“从个体层面来说,提高批判性思维能力至关重要。
在教育中,可以开设专门的批判性思维课程,从小培养学生对信息的质疑和分析能力。
就像有些中学开展批判性思维课程后,学生们在面对网络上的虚假新闻时,能够快速分析出其中的漏洞,
并且通过小组讨论,形成自己的观点,不再轻易被误导。
还可以设置一些案例分析课程,给出不同类型的广告、新闻报道或舆论观点,
让学生分析其中的逻辑漏洞、隐藏的价值倾向以及可能存在的误导信息。”
骁睿赞同地说道:“是啊,还可以组织一些模拟舆论场景的活动,让学生亲身体验被舆论引导的过程,
从而更深刻地认识到外界信息对意识的影响。
不过,社会层面呢,有什么好办法?”
洛尘回答:“在社会层面,监管部门要加强对广告和舆论传播的规范。
对于广告行业,应制定严格的审查标准,要求广告商明确产品信息,禁止虚假宣传和夸大功效。
一旦发现违规广告,给予严厉的经济处罚并责令整改。
在舆论传播方面,社交媒体平台要承担起社会责任,优化算法机制,避免过度推送同质化信息。
例如引入更多元化的内容推荐,定期推送与用户既有观点相悖的信息,拓宽用户视野。
就拿之前某社交平台试点新算法来说,用户反馈他们接触到了更多不同观点的内容,思维也变得更加开阔。”
骁睿追问:“那具体怎么通过立法规范网络水军等恶意舆论操纵行为呢?”
洛尘接着说:“嗯……政府可以通过立法,规范网络水军等恶意舆论操纵行为,
对制造虚假舆论氛围、误导公众意识的行为进行法律制裁。
比如明确规定网络水军发布虚假信息的具体法律责任,从罚款到刑事处罚等。
在一些地区,已经有相关法律出台并实施,有效遏制了网络水军的猖獗行为,净化了网络舆论环境。
此外,在学校和社区开展媒介素养培训活动,通过讲座、工作坊等形式,
向公众普及媒介信息的传播原理、识别虚假信息的方法等知识,提升公民整体的媒介素养,
从根本上增强人们抵御外界信息干扰、保持意识自主性的能力。”
骁睿表示认同:“没错,我身边就有朋友被忽悠着买了,买回来才发现根本没那么好用,完全是被广告和舆论给骗了。
这背后反映出我们意识在面对外界信息轰炸时的脆弱性,
我们看似自主的选择,可能早就被各种无形的力量操纵了。
还有之前某明星代言的一款理财产品爆雷事件,明星的影响力加上铺天盖地的宣传,让很多人盲目相信并投资,
结果血本无归,这也是外界因素对我们意识的严重干扰。
我们以为自己在做独立的判断,
实际上可能早就陷入了别人精心设计的意识陷阱中,
这真的很可怕。
你说的这些应对策略很有道理,希望大家都能提高警惕,保持意识的自主性。
...
对了,我突然想到,那人工智能的发展会不会对我们的意识自主性产生新的影响呢?”
洛尘愣了一下,随后说道:“这倒是个新角度。
人工智能的发展确实可能带来新的挑战。
比如,未来的智能推荐系统可能会更加精准地操控我们的信息获取,
进一步压缩我们自主探索信息的空间。
而且,现在已经有一些人工智能辅助决策系统应用在医疗、金融等领域,
比如在医疗诊断中,医生可能过度依赖这些系统给出的建议,从而影响自己独立思考和判断病情的能力。
从长远看,这可能会改变人类在这些领域的思维模式,进一步削弱意识自主性。”
骁睿接着追问:“那有没有办法在利用人工智能的同时,又能保证我们的意识自主性呢?”
洛尘回答:“嗯……或许可以通过制定严格的使用规范,要求专业人员在参考人工智能建议的同时,必须进行独立的二次思考和验证。
例如,在一些大型医院,已经开始推行医生在参考人工智能诊断建议后,
必须结合自己的临床经验和专业知识进行独立判断,再给出最终诊断结果,
这样在一定程度上能保障医生意识的自主性,也提高了诊断的准确性。
同时,对于普通用户,也可以通过科普教育,让大家了解人工智能推荐算法的原理,增强对信息的辨别能力,避免盲目跟从智能推荐。”
骁睿听后,感慨道:“我知道你一直坚信人类的智慧和思考能力是文明发展的核心动力,所以才会如此担忧人工智能对人类思维的侵蚀。
你对科技发展有着自己坚守的底线和原则,这种坚持源于你对人类未来的深切关怀,想要确保科技是为人类服务,而不是让人类被科技所左右。
也正因如此,你才会从这么多层面去思考应对人工智能影响的办法,真的很佩服你。”
洛尘笑了笑,说道:“你能理解我的想法真好。
我觉得我们作为科技的使用者和推动者,有责任去引导科技朝着有利于人类发展的方向前进,不能让它成为侵蚀人类自主性的力量。
大家一起多思考,说不定能想出更多更好的办法来应对这些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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