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破旧的大门根本抵挡不住匈奴铁骑的冲击。
诡谲的火光下,门口乌泱泱的匈奴士兵骑在骏马上,手中弓箭拉满,天罗地网网住所有角度。
匈奴的铁骑兵,自来是匈奴王权的最大依仗,每个铁骑兵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
千八百的铁骑,齐刷刷围住小院,杀气腾腾实在太过震撼!
无路可逃。
骑兵步步紧逼,直逼得众人节节后退,退回屋里。
“逃不了了,打吧!”
姜雪璃从墨司曜身前挣脱,手持弯刀,与众人并肩而立。
大门轰然倒塌,铁马金戈,为首的赫然是前些日子被救走的匈奴右贤王,乌拉善!
短短月余,乌拉善养得红光满面,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冲众人打招呼:
“小侯爷,姜统领,墨指挥使,真高兴,又见面咯。”
墨司曜呸了一句:“打不死的小强!”
墨司烨漫不经心地抬头,随意晃了晃手中的长剑,“前头戳得不尽兴,右贤王今儿过来是想再让我戳几刀?”
中原有两个出了名的疯批,
谦谦如君子兰的姜统领,擅长慢刀折磨人,钝痛,温水煮青蛙的痛,明知道会死却不知道什么能死个痛快,叫人闻风丧胆。
最美丽的罂粟花,墨指挥使擅长快刀斩乱麻,一剑一剑干脆利落地捅下去,正常人捅西瓜都不敢这么捅!
这个疯子在他身体留下了太深刻的记忆,乌拉善眼睛不自觉地凝了一瞬,随即挥挥手:“杀!”
……特么的!
姜隽承心下暗骂一句,
真是从未见过这么不拖泥带水的反派,说干就干,没有任何废话。
万幸的是,小院面积小,容纳不下太多人,匈奴人只能进入一部分。
只要不是几百个人打几十个人,
姜隽承默默思忖一番,依着他们的武力值,一次解决个几十个匈奴人应该不难。
匈奴人不给他们留半分缓冲的时间,一轮突如其来的弓箭雨纷纷扬扬落下,逼得众人不敢冒头。
紧接着,马蹄高扬,“杀!”
震天的喊杀声,匈奴骑兵策马持刀,似狂风过境,冲进小院!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乌拉善弃马直奔墨司烨。
弯刀在剧烈晃动的火光下寒气森森,劈头盖脸冲着墨司烨的脑袋砍去。
墨司烨长剑照着他的心口捅过去。
曹尼玛,
又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乌拉善本能地躲了躲,弯刀砍在旁边的匈奴骑兵马头上,枣红色的大马嘶鸣一声,马头滚落出去,
马背上的匈奴骑兵滚下马,两个锦衣卫冲过去,一个捅刀,一个切剑,把那匈奴骑兵砍成了碎片。
旁边几个匈奴骑兵悲愤怒吼,几匹大马围住两个锦衣卫,马蹄踹倒其中一个锦衣卫,眼看他就要丧生乱马下,
几个汉子从墙后窜出来,张大虎几人拎着砍刀胡乱劈砍,墨司曜举着火把,点燃老王手中的鞭炮,瞅着人多的地方扔出去。
一串接一串的鞭炮炸响,惊得马儿四处逃窜,匈奴骑兵乌拉乌拉地扯着缰绳,场面瞬间乱了……
乌拉善目标明确,也不管手下人的死伤,举着弯刀与墨司烨纠缠不休,刀剑相撞,铿锵冒出了一串串火星子……
火把,鞭炮,马匹,骑兵,护卫,双方厮杀在一起,
乱,乱得分不清是敌是友。
顾及到会误伤自己人,守在外头的匈奴骑兵,弓箭瞄来瞄去瞄不准,完全派不上用场。
冲!
借着屋内可以藏身的优势,凤宸领着护卫们躲在墙壁柜子后头打游击,时不时出其不意地偷袭一下,搅得只会蛮干的匈奴骑兵苦不堪言。
姜雪璃力气大,左手右手各举着一柄弯刀,冲在最前头,一刀切过去,匈奴骑兵连人带马摔倒,胳膊大腿断了一地。
姜隽承与她配合极其默契,执一剑扫过去,以姜雪璃为圆心,方圆几米,一只蚊子飞过来都要死无全尸,
兄妹俩一个冲锋,一个补刀,硬生生在小院子里打出了一个真空地带。
乌拉善终于想起墨少奶奶的战斗力,他躲过墨司烨的一剑,一脚踹开一个匈奴护卫,飞身上马,大喊道:“先擒住那个小娘们!”
他一边喊,一边冲过去,弯刀势如破竹,不分敌我砍过去,砍出一条道,转眼间冲到了姜雪璃身旁!
姜隽承飞起一脚,狠狠踢中乌拉善的马脖子。
马儿痛得前蹄着地,差点把乌拉善颠下了马背。
紧随其来的墨司烨一剑就往他后背捅去!
乌拉善拉紧缰绳,借势迅速翻滚落下地,弯刀顶住姜隽承落下的一剑。
姜雪璃两柄弯刀同时砍向他的手腕!
“嗖——”
几支箭射过来,
姜雪璃急忙躲开,弯刀落了个空。
外头几十个匈奴骑兵踩着满地尸体,补上空缺,发起新一轮进攻!
两方都有死伤,但人数相差无几的情况下,明显是姜雪璃他们有优势,
地上尸体几乎都是匈奴骑兵!
不能这样打下去。
乌拉善引着墨司烨边打边往外去,在靠近大门的那一刻,他飞出院子,坐在马背上,挥手。
一排匈奴骑兵齐刷刷出列,举着砍刀拦住墨司烨,
另一排匈奴骑兵下了马,几面盾牌牢牢堵住大门口,
剩余的匈奴骑兵架起弓弩,森森长箭蓄势待发。
又被包饺子了!
操!
姜隽承握紧长剑,挥了挥手,所有人散开,各自寻找掩护体躲好。
特么的,最烦乌拉善这种有勇还有谋的对手了!
就算他无比想亲手宰了墨司烨,却也能在情况不对时,第一时间撤退,找回他自己的优势。
凤宸抬头,“从屋顶上逃吧。”
姜雪璃摇头:“一冒头就会被射成刺猬。”
没法逃,只能拖时间。
墨司曜面上灰一片,红一片,问:“不知道王宴能不能借点官兵过来。”
姜隽承眉头紧蹙:“临安镇没多少人马,过来也是送死。”
“豁出去了。”墨司烨执剑往外走,“所有人跟我走,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我只有一个要求,让阿璃逃出去!”
牺牲所有人,换她一个人活……
“你疯了!”姜雪璃拦住他,“再等等吧!”
“等谁?”墨司烨别过脸。
远水救不了近火。
南城和边城都太远了。
头顶传来哗啦哗啦的动静,
所有人不约而同透过破碎的屋顶望上去,
几个匈奴人踩着瓦片往下倒着什么。
很快不明液体滴滴答答往下滴,
是油!
乌拉善的声音响起:“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