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柠看了眼手表，她打断唐晚月：“不管你怕也好，其他想法也好，这些都不是我你要听的话，何况已经过去这么久。你该说的是道歉，也唯有道歉。我就当你终于敢为当年的事认错，但我不接受。你我的事就到这里结束了。我想你现在更重要是解决袁笑的事。”
话说完，许一柠就走了。从停车，到进来坐下，到离开，不足十分钟。
明明说话也不大声，态度还算温和，可就是让唐晚月浑身有种凉感。
她知道爸妈都想她和一柠能好好相处，最好能亲密起来，毕竟一柠也是爸妈的女儿。
可她真的尽力了。她和一柠最好的相处大概就是没有利益矛盾，也不会互相往来，最好不要见面。
许一柠没有原谅她。虽然来之前唐晚月就想到了，可面对面地听许一柠说出来，她还是被许一柠强大又坦然的态度震到，以至于更加羞愧，连眼神都不敢接触。
她很后悔。当初就应该站出来的，拖到现在，道歉是说了，又有什么意义？
但她还是迈出了这一步。不然她余生都要被这件事压着。
唐晚月深呼吸着。许一柠说得对，她现在要去解决她惹出来的麻烦。
她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当只鸵鸟。
唐晚月出来时，却见到街对面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是很久没出现过的程斯然。他也看到她了，但他脸上没有表情，就像没见到她似的，他缓缓地发动车子离开。
唐晚月的心情跌落谷底。自从某天之后，他不再联系她，不接电话，不回消息，现在见到了也像陌路人。
他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许一柠。却没敢让许一柠知道，连车都偷偷停在不起眼的地方。
唐晚月知道，程斯然在怪她。就是她自己，都没办法原谅当年做过的事，更何况程斯然。
如果不是她，他和许一柠会好好的吧。说不定，早就已经在一起。而不是现在这样，他只能痛苦地远远地看着许一柠。
这一刻唐晚月的心，像被利器戳着，痛得她大口呼吸。她也不配出现在程斯然面前。
以后，就这么静默着为自己做错的事赎罪吧。不要再害别人了。
唐晚月去了医院见袁笑。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见到袁笑对她恨之入骨的眼神时，还是很不适。
袁笑语气十分地冷：“你来看我的报应吗？唐晚月，你以为你是什么好货色，你跟我一样阴暗无耻，我的报应来了，你的还会久吗？我的孩子不会白白没的，你跟许一柠，都要受诅咒。”
唐晚月凝了凝神才告诉她：“你会流产是你自己的问题，怪不了任何人。在你利用你的孩子来开脱时，就该想到结局。你要攀咬我吗？还是要继续咬许一柠？没有用的，你只会一辈子陷在这里头出不来，因为犯错的人是你，要忏悔要赎罪的人都是你。”
袁笑发疯似的抄起桌上的东西向唐晚月砸过去。直到她丈夫匆匆赶到，把她按在怀里安抚。
唐晚月离开时看到了病房外面有个很帅的年轻男人。她知道他叫周时川，是许一柠的……男朋友。
现在应该分手了。
但他还是很坚持要袁笑向许一柠认错。
唐晚月不由想到自己。多么可耻，她为了保全自己，不顾别人。而许一柠靠自己自救又救了那些跟她一样经历的人，现在就连她的男朋友，都顶着家里的压力，坚定地要为她讨公道。
一个好的人，她身边吸引的都是与她一样好的人。
唐晚月很羡慕。可她已经没有资格。早在很多年前，当她假装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时，就已经堕入了品德的深渊。
她听到袁笑哭哭啼啼的声音，“……我要她们付出代价，是她们害了我，是她们……”
唐晚月听得膈应，难怪许一柠从来不出现，面对这种人，只会让自己心情抑郁。
那就看袁笑能做出什么来。她会奉陪到底。
然而许一柠又一次果断出手。
唐晚月看着来人，还没来得及捋一捋，就看到那个叫周时川的男人上前，只是话都没能说出口，就被打了一巴掌。
“我对你很失望，周时川。”这对老夫妻紧接着走进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