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柠忽然觉得他有点腼腆，是小心翼翼怕说错话的感觉。但她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是个拽哥。
那时她还兴起了几分逗他的心思，看他炸毛。不过她所有的关注点几乎都在他能给她什么上面。
以至于想到谢锐，就想到财神爷。现在，这笔巨额财富即将入口袋。
出门前，她特意再盯了一次盘，R视界的2.0版本凭借它强大而出色的防御功能，稳稳地抵挡住外资的攻击。
用户越来越多。甚至已经有几家大型企业向它抛出橄榄枝。
但许一柠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因为她也在权衡，要不要干脆自己玩。横竖不过一个公司的事，建起来就是了。
又恰好是这个时机，万事俱备，连东风都不欠。
形势一片大好。
只不过人不能只看眼前，走得稳走得长远才是真章。
往后五年，她是没问题的，但第六年呢？第七年呢？先不说更新换代，她许一柠的兴趣和热爱能不能坚持到那时，得打问号。
追着钱跑钱只会跑，只有让钱追着自己跑才能长挣长有。
她还是对这一行少了点心动。心里渐渐清明，她看向谢锐时，状似无意问了句：“当初怎么会选择做这个？”
因为他自负，想创造自己的世界，在自己的世界里肆意而为，不必遵守规则，也不用在意章程。
可他这么告诉许一柠，她会不会觉得他轻浮？
谢锐给自己美化了一下：“可能想逃避现实中的条条框框，看看有没有另一种可能。”
他仔细留意着她的反应。
她好像在思考他的话，眼神沉静，面容认真。
谢锐微微紧张，尽管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紧张个什么劲。
然后他听到许一柠笑着说：“挺好的。”
她觉得好？谢锐忍不住想到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他站在街头，还吸着烟，实在不是什么好形象。他甚至一出口就很难听。
她却轻松化解那些尴尬。甚至给他指引了一条他想象不到的路。
如果人的一生只能遇到一个贵人，那毫无疑问，许一柠就是这个贵人。
改变了他的人生。
谢锐的心情难掩激动，他问她：“许总，要不要开一瓶酒？”
“是该喝一杯庆祝的，”但许一柠婉拒了：“但我相信你更大的成就还在后头，到那时再喝也不迟。”
而不是被她夺得先机，由她第一个来玩转。他理应从零到一完完整整地走一遍才对得起他的才华。
再有就是，今天这杯酒，她必须陪最重要的人喝，见证他的成功和闪耀。
第一如果不重要，那么后来者将毫无意义。
许一柠想到什么，嗓音变得更温柔：“或许你该和你最想要她知道的人，分享你的喜悦？”这将会是多么美的时刻。
就像她和周时川。他还不知道，排在他后面紧紧追赶的第二名，是她呢。
没有特意要跟随谁的脚步，但碰上了她也敢正面与他竞争。他们互相配得上。
这么想着，她就很想立刻见到周时川。
谢锐被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璀璨吸引，她仿佛在想着她的成功与喜悦。但她又最想与谁分享？
他的胸口像压着一团黑色的云，更闷了。
他听到自己假装无意其实带有一丝希冀的声音：“许总，你会继续做R视界吗？”
如果是她，他可以……可以忍受那些规章玩法，可以跟着她的脚步前进，甚至可以变得更强大……
他感觉自己有些上头，但他却听到她说：“不了。”
犹如刚浮出水面的水草，瞬间被石块击中，又沉回水底。
除了自己，无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