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吧,老夫不会死的。”
“殿下到底怕什么,同为大宗师,老夫是比他少只手,还是他比老夫多个脑袋啊。”
“说不定,老夫还能等到那位林少侠的支援呢。”
但白老越是这么说,萧丽君内心的担忧却不减反增。
此刻,萧丽君的手脚已经变得僵硬了起来。
而他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寒冷刺骨的雨夜,还是因为自己内心的沉重导致的。
“嗯!”
但萧丽君不再矫情。
在随着他朝着白老重重点头后。
萧丽君便驾驭枣红骏马,疾驰远去。
而在他身侧的孙妄言也是神色凝重中道了一声,“白老保重!”后,才朝着萧丽君离开时的方向跟了上去。
“……”
待二人走后。
何青山才冷哼道。
“冥顽不灵,你口中的林少侠估计尸体都已经凉透了。”
“纯阳宫与金蝉寺各自派来了两个大宗师,加上白莲魔教教主就是五个!”
“而这五个里面有三个都去杀她了,她难道还能反杀他们,过来支援你不成!”
“罢了罢了。”
“既然你执意护着他们,那我也就随了你的意。”
“但你的命,可就保不了了!”
“……”
“哼,那就试试吧。”
白鹤松握紧手中长枪,以枪尖指向何青山,他的眼神依旧坚定清明。
仿佛他知道或许会死,但偏偏还是毫不犹豫,心甘情愿的赴死!
“找死!”
眉眼满是杀意的何青山,一字一句道。
他很不喜欢这白鹤松的眼神。
明明同样是活了近两百年的老东西。
白鹤松居然还能保持着一颗如此纯粹的武者之心。
而他刚才恍恍惚惚间,竟然从这种眼神中,看到了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剑侠。
那个没有被师门诬陷,受江湖摧残与时光蹉跎的自己……
此时,雷霆白光再次照亮雨夜!
二人便好像同时收到了讯号般。
在沉默下。
何青山长剑一凌,剑身在雨夜中寒光闪烁。
他率先出击。
在身形一闪后,便如同鬼魅般冲向了白鹤松。
这剑!
似破晓之光,划破雨夜!
“来的好!”
白鹤松大喝一声,眨眼间便将长枪舞得密不透风。
他的每一次挥动都带动着一片雨幕。
那赫人的破空声更是如同壮年猛虎的咆哮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在他手里,长枪仿佛化身为了他手臂的延伸。
而那何青山虽然来势凌厉诡谲,招招直刺要害。
但一时之间居然没能破出白鹤松的防御。
他不知道的事,此时的白鹤松比自己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冷静沉着。
“轰隆!!!”
大致过了几个呼吸后。
天上的惊雷才犹如蜿蜒盘旋的白蟒般,迟迟的发出怒吼。
而在此之后。
白鹤松出乎意料放弃防御。
随即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的直取何青山面门。
那枪尖刺破空气发出了尖锐的啸声。
而何青山也没有意料到白鹤松会如此果断。
只见他堪堪侧身一闪,手中长剑反应迅速,顺势横削而出。
霎时,白鹤松当即脚步一错,身形旋转,长枪又灵活的横扫向何青山腰部。
此招甚妙,就连何青山都不得不暂避锋芒向后一跃。
然而他却凭借着自己后跃的劲儿,将双腿蹬在身后的大树树干上。
又骤然反射了回来。
那长剑在雨夜里,像一条狡猾的银蛇,自上而下劈砍。
白鹤松瞬时举枪格挡。
“铛!”
火星四溅!
在他们的战场中心处的一片空间内,雨水豁然蒸发!
铁器交戈声,响彻森林!
随后。
两人招式越发凌厉,每一招都蕴含强大的内力。
此时白鹤松大喝一声,将内力灌注于长枪,猛地向前一戳,将周围的雨滴都被震得四散飞溅。
何青山不退反进,整个人如同悍不畏死的野兽一般欺近。
期间他手里长剑挽出几个剑花,试图扰乱白鹤松视线。
白鹤松不受干扰,长枪快速抖动,变幻出数道枪影,封死了何青山的进攻线路。
何青山见状,突然改变策略,一掌拍出,一股汹涌的内力如波涛般涌向白鹤松。
白鹤松脚下生根,用力扎稳马步,用枪杆抵御这股内力攻击……
或是因为何青山越打越急,反而失了章法。
这让原本实力相差较大的二人。
在这场战斗中,足足僵持了近半个时辰!
但就算如此,明眼人还是能发现白鹤松有隐隐落败之象。
……
但就在二人一时之间打的难解难分之时。
森林深处,忽然闪起了一阵耀眼金光!
紧接着,便只见白鹤松老爷子被这道高速运动的金光给一拳重重的打飞了出去。
这偷袭的一拳,力量大的出奇,使得白鹤松在撞烂十多棵三人环抱的大树后,才逐渐消了力。
一时间。
白鹤松后背陷入树干里。
接着便落到了松软潮湿的土地上。
“噗!”
他原本清明的双目中,布满了血丝。
在喷出一大口血后,白鹤松才勉强的用着刚刚死不松手的长枪杵立地面,弯身站了起来。
“阿弥陀佛。”
那道金光在站到何青山身边后,便熄灭了。
这才让人知晓,刚刚出手的人,乃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光头和尚。
“谁让你插手的。”
何青山脸色很不好看。
毕竟被白鹤松硬生生拖了那么久也就罢了,这秃驴居然还来摘桃子。
“何施主别生气,和尚我还不是想帮你的忙嘛。”魁梧和尚洒脱一笑。
但这和尚不笑还好。
这笑起来更显得讨打。
但何青山也只能强行压制着怒意。
因为现在状态不佳的他,也根本奈何不了这个秃驴。
“哼,萧丽君走了有一段时间了,你先去追,我等会就到。”何青山没好气的对魁梧和尚说着。
魁梧和尚闻言,合手垂眉后回道。
“阿弥陀佛,好的,何施主~”
“不许走。”
这时,已是强弩之末的白鹤松怒吼道。
“老夫说了,不许走!”
话落。
他微低着头,重重的喘气。
任由如豆般大小,寒冷刺骨的雨水,滴落到他身体上的每一处伤口。
白鹤松知道,刚刚的那一击,几乎快要把自己的蔽心骨(胸骨)给打碎了。
肋骨也断了,就是不知道具体有多少根。
但……他还活着。
不知什么生物在横闯森林,惊起一阵鸟叫兽鸣。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