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大事得以解决,舒明月整个人都通畅了。
紧接着生孩子的事就被她提上日程。
首先是和经纪人商讨工作的调整,然后选了黄道吉日到医院种下种子,接着继续和快乐小狗谈情说爱。
真是一点功夫没耽误。
恋爱让人心情愉悦,可应付恋爱之外的琐事并不让人开心。
她没想到,结婚有七年之痒,恋爱也有三月之危。
那天突然收到盛家太太容华邀她喝下午茶的电话,她就知道,事情开始变得复杂且无趣了。
果然,那穿着讲究妆容精致看上去一派富贵相的女人,见了她第一句话就是:
“舒小姐还真是生得一副好相貌,不愧是靠脸吃饭的。”
舒明月礼貌一笑:“谢谢夸奖,但我吃饭是靠嘴。”
“也是,”容华哼笑一声,“你若不会甜言蜜语,又怎能勾的我儿子分不清东西南北?”
“这就冤枉我了,我可没把他辨别方向的能力勾走,不信您回去问问,东西南北他还是能分清的。”
容华被噎了一下,面上有些不悦,“舒小姐自以为很幽默吗?还是真的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舒明月两指一捏,对着自己的嘴巴做了个封口的动作,示意她继续说。
“想必舒小姐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们盛家的门虽然不高,但也不是谁都能进。”
嘴上说着不高,话里怎么听着像住在天上呢?
舒明月很想回她一句“是是是,像我有恐高症就不能进”,但手指摸到紧闭的嘴巴,她还是把话咽了进去。
算了,不能每句话都给人接住。
容华优雅的端起茶杯饮了口茶,接着说道:“我们家司阳是个没脑子的,你想哄骗他不难,可你就算将他的心勾去也没用,因为他的婚事自己做不得主,最后还是要听家里安排。”
哄骗?勾?谁家好人喜欢这样的用词?
舒明月一个没忍住脱口问道:“听您这意思是我勾错人了?”
容华不置可否,眼神里明显写着三个字:你说呢?
舒明月一掌拍在大腿上,哀叹一声:“果然想进你们盛家的门,就得勾个有脑子的,那阿姨您看,我现在改成盛司云还来得及吗?”
“你……”
容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气的将茶盏搁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响,一手指着舒明月张口就想花式输出。
舒明月见状忙接住她伸过来的手,顺着手背抚摸了两下。
“阿姨别生气嘛,我开玩笑的。”
容华看她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嘴边带味的话又吞回肚里,拧着眉将被她握住的手抽了回来,嫌弃的用纸巾擦了两下,这才不悦的对她说:
“盛家选媳妇先不谈别的,第一条便是门当户对,舒小姐觉得自己可符合?”
舒明月摇摇头:“不符合。”
“所以,舒小姐还打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吗?”
舒明月想了想,反问她:“如果我愿意浪费时间,您会插手吗?”
“当然,有些事可由不得他胡来。”
在别人监视下的恋爱还有什么好谈的?
舒明月爽快答应:“既然这样,那就分手吧,这几天我会找个时间跟他说的。”
容华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她,“你写个数字。”
舒明月低头一看,瞬间眼睛就亮了。
分手还能拿到一笔巨款分手费?竟然有这种好事?
早说呀!
她拿起笔就想写个吉利数字,笔尖刚挨到纸端,手便顿住了。
妈呀,怎么忘记自己并不是受害者了?不是刚偷完人家的东西吗,现在又来卷人钱财?连吃带拿的不要太过分了啊!
舒明月依依不舍的把支票又还了回去。
“那个……分手费就不必了哈。”
容华打量她半晌,嗤笑一声:“你所图不就是这些东西吗?要么想嫁到盛家,要么想拿笔钱财,话都说开了,也不必藏着掖着,你现在装高洁可没人看得见,确定不写?”
“不写。”
“随你。”
容华把支票放进包里,不由得摇摇头感慨道:“都说戏子无情,原是真的,我这边刚把你想嫁盛家的路阻断,你那边就毫不留恋的同意分手,虽然结果是我想要的,但我依然为我那傻儿子感到不值,他还在苦苦求我同意你们永远在一起,可你哪里懂什么是爱呢?”
爱?是什么?
舒明月倒被这句话给定住了。
她只知道十五岁那年,自己曾发过誓:余生一定要好好的爱自己,决不会再让自己受半分委屈。
这些年她活的很肆意,也确实把“爱自己”贯彻的很好。
可是爱别人怎样算爱呢?谈恋爱不算吗?她和盛司阳不算吗?
难道如这位阿姨所说,为了另一个人哭哭啼啼,求一个一生一世的结果才算爱?
这么麻烦?那还是继续爱自己好了,她可不想为了谁而改变自己。
话可以想不明白,但不能掉地上。
舒明月绽出一张笑脸:“阿姨还真是既想要又想要,结果拿到了还不满意,非要再看我演一场为您儿子寻死觅活三世情深的戏码?”
“当然,我既然是个专业的戏子,这戏也不是不能演,但您需要按照流程先和我的经纪人谈,总得让她用专业的眼光看看,您这戏值不值得接呀?”
……
当天回去,舒明月就开始考虑这场恋爱该如何收尾的问题。
快乐小狗给她带来了这么多的快乐,说到分手还是挺让人不舍的。
不过,就算没有盛家插手,她也迟早会和他分手,只是晚一些时候罢了。
她考虑良久,最后决定带他来趟分手之旅,第二天两人就飞去了海岛。
当她躺在夜空下的沙滩上,想到和盛司阳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心突然就柔软起来。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算不算爱,两个人在一起时彼此都是快乐的、放松的、美好的,这种感觉如果不能用“爱”表示,又能是什么呢?
所以,当盛司阳想吻她时,她同意了,她也想看看自己的病到底会不会被他治愈。
很可惜,没有。
她的胃里又开始翻腾不息,似乎每个细胞都在叫嚣。
她想,如果她真的不懂怎么爱别人,也许只是因为,她的身体排斥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