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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河边后,杨骏从地上捡起带着血迹的树叶,让大黄嗅了嗅。

“找!”杨骏拍了拍大黄的脑袋“找出来,等会儿回去给你肉吃。”

“汪!”大黄对他叫了一声,然后鼻子开始抽了几下。

“汪!”它撒腿就朝着林子里跑。

“跟上!”

大黄跑进林子后就不见了。

这时候的林子里,已经有了灌木和杂草,每走一步都可能蕴藏着危机。

特别是草里可能有蛇。

三人各自拿着一只木棒子,一边走一边打草惊蛇。

但是每次一打,都会惊起一片飞蚊。

“汪!”“汪!”狗叫声从林子深处传来。

三个人走了几百米,在一处地上发现了大黄和那只狍子。

范建军过去开膛,把内脏挂在了树上,孔林聪扛着狍子,然后让大黄走前面。

三个人跟着大黄走出了林子。

一出来,三人同时觉得身上痒痒,应该是被蚊子咬了。

“夏天果然不适合打猎!”

回到村里,遇到了刚刚从孔家拿到肉回家的几个村民。

“这还有一条啊?”

“啊,没打死跑了!”杨骏说“刚刚牵着狗去找回来的。”

回到院子,里面有几个邻居正在帮忙扒皮收拾。

“这还有一只呢。”

一只分给大家,帮忙的几个人一人拿了一只腿,其他的人一人分一刀肉和一条排骨。

剩下的三只,杨骏把一只用斧头劈成了两截,让范建军拿回去一截“拿回去,让你妈用松木给熏了。留着后面慢慢吃。”

“哎!”夏天肉存不住,就是这么麻烦。

“聪子,你去给你两个姐姐家送点儿。”杨骏把斧头给了孔林聪,让他自己劈了两刀,然后自己把剩下的肉给放在了自行车上。

“我骑车去公社,看看能不能把这两只卖掉。”打太多了,卖不掉,那才是白费力气呢。

至于说用狍子肉打窝子?他还没那么败家。

要不说冬天才是打猎的好季节呢!

现在还没到中午,骑着自行车去趟乡里,卖掉后正好回来吃午饭。

孔林聪那边,跑一趟大姐家,回来吃完午饭后还能去趟二姐家。

这个中午,整个村里都弥漫着肉味儿。

狍子肉汤,狍子肉包子,狍子肉饺子···

杨骏骑着一台二八大杠到了公社,公社食堂黄胖子直接买下了一只,然后另外一只被分割了便宜处理掉。

一百三十斤的狍子肉,换了110块钱。

要是在关内的地方,肯定不止这个价格。

可在这东北的大山里,就这个价格,因为大家虽然稀罕肉,但是绝对不稀罕狍子肉。

你跟他说狍子肉营养,滋补?人家就一个字“滚!”谁不知道狍子是个傻货!

邮局里,杨骏提着一刀肉找到了负责人。

负责人姓童,叫童三江,断了条胳膊,据说是几年前当林场工人的时候被树砸的。

“能不能帮我换点钱~”

“啥钱啊?”

“苏三元!”杨骏说出了来意。

“苏三元?”童三江还没搞明白。

“就是苏联帮咱们印的三元面额的钱,就流行了几年~”杨骏解释了一些。

“你要那玩意儿嘎哈啊~”童三江摸着自己的地中海,眼神中带着奇怪,他提醒杨骏“那都不流通了,你没地方用去。”

“没事,我就喜欢!”杨骏很严肃的告诉他“你要是能帮我找到,我用一比一跟你换!”

“真的?!”老童眼睛一亮。这年头的邮局,可是农村最主要的金融机构,甚至是唯一的金融机构。

以他的人脉,弄点这种不流通的老钱,还不跟玩一样?

“保存的越完整越好!”杨骏补充了一下“如果你能给我搞到那种几乎没在市面上被用过的,几乎是新的一样那种,我可以加钱,一块换两块。”

“行!”童三江答应后,又问道“你要多少?一换二,你有那么多钱么?”

“我是打猎的,你觉得呢?”

“短期内的话,100张我是能吃下的。”

“那就没问题了!”谁不知道打猎的经常能发横财。

不过人家那横财是拿命去拼的,所以很多人虽然羡慕,但是绝对不眼红,也不敢眼红。

人家跟黑瞎子野猪玩儿命的,惹急了嘎个人也不是什么问题。

这茫茫大山,消失个人再正常不过了。

离开邮局,杨骏去供销社买了30个鱼钩和鱼线,又买了50发的12号猎弹。

子弹这玩意儿,打猎的绝对不嫌多。

回到村里的时候,孔家院子里的大锅里已经飘出的红烧狍子肉的味道。

整顿饭,几乎全是肉,馒头和米饭都没有多少。

杨骏第一次感觉吃肉会有油腻感,连忙给自己泡了一大杯的茉莉花茶解腻。

下午,肚子有了油水的爷们儿们干活都有力气了一些。

干了一个小时,一群大老爷们凑在一起抽烟喝水。

孔金宝现在是村里的红人了,以前也是,不过那是黑红,谁让他有个傻儿子呢。

现在不一样了,人家儿子一个月里天天往家里拿鱼拿肉,还跟人合伙造了船打鱼,每次去公社上回来都会有钱入账。

孔金宝知道财不露白,根本没说什么一次一百多的事儿,就说每次分十几块钱。

就这样也让大家羡慕不已。

“金宝哥,你家聪子现在忒厉害了啊~”一个白白净净,脑袋像个球,剔着个瓜皮发型的男人说道“以前钓鱼就算了,现在狍子都能回家了~”

“这算啥啊?”孔金宝抽着烟,很得意的说道“前面在俺大女婿那儿,他还射死了一只炮卵子呢!”

“是啊~”旁边几个人附和着“这可是不得了了,还救了你女婿的邻居呢~”

“打个炮卵子不奇怪啊~”哪个瓜皮发型的小白脸奇怪道“这次的狍子,他咋打到的啊?”

“这有啥奇怪的~”孔金宝很神气的显摆着:

“俺家聪子就只放了一箭。多的都是人杨骏打的~”

“他打了两只啊?”旁边人问。

“不是两只,是三只!”范德刚接过话头,告诉大伙自己知道的消息:“最后一只打在腿上,让跑进林子里了,是牵着大黄去找回来的~”

“别看打猎能吃肉,实际上幸苦着呢~”孔金宝对一群人吐槽“大早上的天还没亮就出了门,在那芦苇荡里趴着,趴了一上午,回来身上都被蚊子咬的一片又一批的红灿灿的。”

说是吐槽,本质上还是显摆。我儿子牛啊,能吃这苦,你们想吃还吃不到呢。

“他们咋就知道狍子会在哪儿呢!”有人问了。

“钓鱼知道不?”孔金宝看了对方一眼,开始吊胃口。他现在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知道啊~”

“鱼为啥要咬钩呢?”

“为啥啊?”几个人想了想,最后是范德刚说“因为有鱼饵呗,要活命就要吃鱼食呗!”

“可不是嘛~”

“那袍子难道就不吃饭了么?”

旁边的瓜皮发型小白脸立刻想明白了“聪子他们仨,是在芦苇荡旁边撒吃的了,狍子追着食来的!”

“哎,对了!”孔金宝很得意的抽着烟,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他想问用的傻东西,孔金宝死活不说,问了就急眼“有本事问杨骏去!”

“那我哪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