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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贵人和祺贵人是杠上了。
除夕后每日请安都要拌上几句嘴,哪怕祺贵人有封号高上半级,富察贵人也战斗力拉满,对着皇后敢怒不敢言的窝囊气都往祺贵人身上发。
因为她突然发现,柔妃虽然未必愿意多搭理自己,但是若是自己去找皇后那边的人的麻烦的话,柔妃不会不管自己啊!
除夕那次虽然不如华贵妃捞丽嫔那般捞的彻底,好歹是捞了。
自己往常不就是惧怕皇后,才窝窝囊囊什么都往肚里吞吗?
这下她找祺贵人麻烦,皇后要说她,柔妃转头就去说祺贵人,这...
真是大快人心啊!
富察贵人越发起劲了。
深宫寂寞,这么多女人日日夜夜期盼着一个男人,失望者数不胜数,她也总是那个失望者之一。
她又没个孩子,每日每夜的在自己宫里蹉跎,好没趣味。
如今,倒是有事情能让自己去做了!
这日请安,祺贵人和富察贵人一言不合又嚷嚷起来。
富察贵人想找祺贵人麻烦,祺贵人又如何不想找富察贵人的不自在?
自除夕过后,她的恩宠衰减大半,固然有妙贵人入宫皇帝对她新鲜的缘故。
可除夕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抛头露面的演奏,演奏的还是二胡这般谈不上雅字的乐器,到底让皇帝对她不似以往喜爱。
祺贵人如何不恨?她恨安陵容,恨甄嬛,恨富察贵人。
前两个已至妃位她动不得也不敢动,富察贵人便成了泄气口。
二人对上,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妙贵人投了皇后,常能在景仁宫见到祺贵人,她自忖与祺贵人是同一战线的队友,也知道站队最忌讳摇摆不定。
如今祺贵人也算冲锋在前,自己必然不能袖手旁观,便也见缝插针说话,“...进了宫便是皇上的女人,琴艺再出众那也要皇上喜欢才是。”
富察贵人对祺贵人的输出一滞,转头看向端正坐着的妙贵人,“有你什么事?自己不要脸还要拉着别人不要脸吗?”
一个外族女人,伺候好皇上就是了,竟也敢参与进她们的战场?
但富察贵人这话确实说的重了些。
妙贵人当场眼眶就红了,好一副受辱的委屈姿态,“嫔妾不明白富察贵人姐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转头看向皇后,眼角的泪珠将落不落,“嫔妾和亲过来,也是为了大清与准葛尔的和平!”
皇后适时开口,却是朝着安陵容发难,“富察贵人近日是越发荒唐了,柔妃,你宫里的人你就是这么教导的吗?”
“皇后娘娘说什么?臣妾不懂,富察贵人不是一直如此吗?。”安陵容装傻。
富察贵人惯常有些口无遮拦在身上,常常得罪人而不自知,但却不可否认,很多时候她话说的没错。
皇后除非承认妙贵人不要脸,否则不能说自己什么。
“你为延禧宫主位,该好好教导底下的妃嫔才是。”皇后又说。
安陵容轻飘飘的把目光投向后排看戏的夏常在,
“皇后娘娘,嫔妾觉得自己教导底下小嫔妃还算尽心尽力,您瞧,以往咋咋呼呼的夏常在现在不也是端庄有礼?”
夏常在突然与安陵容对上视线,已经是下意识身子一挺,富察贵人是怎么怕柔妃的,她只会更怕。
好歹富察贵人没有得罪过柔妃,她是真得罪过柔妃。
于是等皇后看过来时,看到的便是夏常在当真端庄有礼的坐在椅子上。
皇后:“......”
她就是这么一说,找个理由想训斥柔妃而已,但是夏常在这一副真的被调教好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自己当初都没调教的好夏常在,柔妃何德何能啊?
甄嬛又适时开口,冲着祺贵人去,轻描淡写的表情,苦口婆心的话,脸上就差写上两个字,找茬!
“一个巴掌拍不响,富察贵人言语不当,祺贵人和妙贵人也未必没有责任,富察贵人入宫多年,她的性子各位姐妹们也都了解,祺贵人让让她不就得了。”
“凭什么叫我让着她?”祺贵人脱口而出。
甄嬛沉下脸,“本宫是来打圆场的,这是你跟本宫说话的态度?”
祺贵人呼吸一窒,差点发出尖锐爆鸣!
你是来打个屁的圆场!你就是故意来针对我的!
你就是在报复我爹爹秘密举报甄远道的事!
与富察贵人吵嚷的这些日子以来,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祺贵人眼角含泪。
一番言语下来,皇后到祺贵人都没占到便宜。
皇后是非要保持自己端庄贤惠的形象,不能也没办法计较太多。
祺贵人和妙贵人则是到底在皇后跟前不能放肆太过,不然被抓到把柄,皇后也难捞她们。
祺贵人只能悻悻闭嘴,憋着一股子气,准备等出了景仁宫再找麻烦。
但出了景仁宫,富察贵人第一时间便发挥了延禧宫的优良传统,跑路,出门就溜,踩着不高的花盆底一路疾步回去,一个晃神人就追不上了。
富察贵人受到早前抓不到夏常在泄气的启发,早有准备,这些天都穿着低矮的花盆底,就为了让祺贵人逮不到。
到底有称号是高半级。
祺贵人和妙贵人逮不到富察贵人,正气愤着,却看到慢悠悠走着,一副事不关己样子的夏常在。
想到这也是延禧宫的人,还只是个常在,甚至没有封号。顿时一腔怒火都往夏常在身上烧,随便编了个罪名,便要让夏常在罚跪。
夏常在当然不服气,但她面前是两个贵人,位份俱是压过她的,挣扎一番后还是被强行压下,她的贴身宫女喜儿还替她挨了一巴掌。
好一番冷嘲热讽,祺贵人和妙贵人终于算是出了口气。
妙贵人还想与祺贵人多说几句话,祺贵人却自持自己满军旗的身份,觉得自己比这妙贵人高贵的很,并不愿与她多说。
妙贵人热脸贴了冷屁股,心里头堵得很,望着祺贵人远去的眼神颇有些暗沉。
夏常在凄凄惨惨跪在路上,眼里含着泪花委屈不已。
这些年她虽然无宠,但家里是包衣佐领,她生活过的也是不差的,从没受过这般屈辱。
安陵容慢悠悠走过来,“哟,这不是夏常在吗?”
“柔妃娘娘万福。”夏常在吸了吸鼻子,有些躲闪。
柔妃...应当不会落井下石吧?
她要收拾我早该收拾了...
“夏常在待在这里作甚?”安陵容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