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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华贵妃轻扬眉峰,眼里俱是嘲弄,“你爱他?又如何呢?他心里可曾有过你的立足之地啊?”

“啊!!!”端妃彻底破防,她握着匕首尖叫着,不管不顾的朝华贵妃冲来。

一个病弱多年难以起身的人,哪怕拿着利刃,华贵妃又如何会惧怕?她也是将门之女,自有其骄傲和胆识。

只见她侧身躲过端妃直直冲过来的步子,一手擒住端妃手腕,一手劈砍端妃肘心,一下弯,一后送,锋锐的短匕霎时刺进了端妃喉咙。

干净利落,直接封喉。

猩红的血液迅速在端妃喉间涌出,在雪白的皮肤上滑落,素色的寝衣上蔓延开。

端妃疯叫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嗬...嗬...”的艰难呼吸声断断续续。

周围人群哭喊着,尖啸着,明明这般喧闹,端妃却觉得好像隔了一层薄膜,穿透不进自己的脑海。

她突然觉得很轻松,这么多年来从未感受过的轻松,好似灵魂离了沉疴的肉体,要向无尽天光之上飘去。

那里有温柔的母亲,有故作严厉的父亲,有柔软的小床和床上小小的、灿烂笑着的自己。

恍惚间,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回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皇上的时候...

那是一个春日,天空淅淅沥沥下着轻柔的雨丝,自己偷偷跑出后院,就在氤氲的竹林中见到了如松如柏气宇轩昂的皇上...一见倾心...

可惜...那般的美好...终究是再也不复见了。

之后的每一幕,俱是心碎与凄凉。

那场初见...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不值得...本就是不值得...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缝隙照射进来,端妃布满血丝的乌黑眼球里,眸光逐渐破碎。

“砰”的一声闷响,端妃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再无声息。

华贵妃目光狠厉的镇压屋内乱哄哄的人群,

“先前带过来的东西全部都销毁,端妃自戕...报与皇上...回翊坤宫...”

到这会华贵妃已然失了力气,瘫软的靠在灵芝身上。

她养尊处优多年,从未受过这么严重的伤,手掌已经痛的麻木了,胸口时不时还传来尖锐的痛楚。

若不是自己丰满,反应又算得上及时,端妃偷袭那一下,怕是真的要重伤自己。

抬着华妃过来的软轿又喧闹着抬着华妃回了翊坤宫。

延庆殿陡然息了声息,只地上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人都走光了,吉祥没了压制,踉跄着爬到端妃身边,无声的啜泣着。

娘娘那把短匕,她认得。

曾几何时,娘娘笑意温柔的拿给她们看,说那是她的护身符...那时自己还是个小丫头...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落了在吉祥身边,都不用试探鼻息,那短匕直接扎进喉管,这人哪怕立时不死,也活不了多久了。

“吉祥...”鄂泰想让吉祥跟自己走。

主子死在自己宫殿里,像吉祥这样的贴身宫女,肯定逃不过的。

吉祥恍若未觉,只颤抖着身子,抽泣出声,“呜呜呜奴婢没用...”

“你自责个啥呀?她自己要跟人拼命,你如何拦得住啊?”听着吉祥这话,鄂泰下意识反驳,他今日可是看了全程的。

但凡端妃不拿着刀子要与人拼命,他都愿意冒着暴露的风险,去外头闹点动静,看能不能救一救。

但端妃在皇宫里头亮了刀子,很明显她已经不想活了。

吉祥并没有心思回话,这么多年来,娘娘就是她的天,再苦再累也熬过来了,可是娘娘却...

吉祥哭的愈加肝肠寸断。

鄂泰敛了眉眼,颇有些手足无措,“你...你别哭了...这...”

他不知如何安慰。

他是敦亲王府的暗卫,能在重重暗卫里头出头,重见天日,那是从无数血泪中厮杀出来的,生死早已见惯,比起悲伤,他更先考虑的是后路。

外头又传来窸窣的动静,像是脚步声,继续这样下去会被发现的。

“吉祥?”鄂泰又唤一声,吉祥仍然哭的身子颤抖。

鄂泰无暇细想,一把搂住吉祥,宽大的臂膀将吉祥身子拢在怀里抱住,闪身离开了延庆殿。

外头的脚步声原本较为平缓,忽的像是发现了什么,短暂停住了,紧接着急促而混乱。

阿玲疾步冲进殿内,却只看到端妃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一瞬间,泪水毫无预兆从阿玲眼眶滴落。

阿玲脚步沉重上前,跪坐在端妃尸体边上,喃喃的唤了一句:“小姐...你早就想好了是吗?所以才叫我走?”

早在前几日,端妃清醒时便让她和吉祥自己去找出路。

她知道小姐的意思是让她找机会出宫,过自己的生活。

可自己早就孑然一身,年幼之时若无小姐搭救,早成地里一捧黄土了。

自己的生活?小姐就是她的生活。

而今小姐没了,她的生活也就破碎了,由于隐在暗处,她甚至没有见到小姐最后一面。

“小姐...呜呜呜...别丢下阿玲...”

......

华贵妃去延庆殿发作端妃,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皇帝现在都懒得听。

但是华贵妃去了一趟延庆殿回来后,把满院的太医都叫去了翊坤宫?

一问,华贵妃和端妃在延庆殿打起来了?端妃自戕了?

皇帝觉得自己仿佛在听天书。

匆匆忙忙赶过去,正好撞见宫女端着血水出来。

“参见皇上...”宫女连忙跪地请安,皇帝摆摆手越过宫女进屋。

华贵妃脸色煞白的躺在榻上,双手被裹成了一大一小两个粽子。

医女解开了衣裳正在处理胸口上的伤。

丰满的胸脯上狰狞的刀口触目惊心,看的皇帝心悸。

颂芝吊着手臂,也白着张小脸在旁边伺候着。

“参见皇上!”颂芝见到皇帝来连忙行礼,华贵妃作势也要从榻上起身,皇帝连忙制止她,华贵妃从善如流,立马趟了回去。

“皇上...”华贵妃虚弱唤道。

“你说你,端妃都病成那个样子了,你非要折腾她做什么?到底怎么回事?”皇帝先训斥了两句,这才询问具体情况。

颂芝正要回话,华贵妃却抢先接过话头,“端妃她说...她说当年臣妾落胎一事,是皇上和太后吩咐的。”

华贵妃漂亮的凤眼里水光潋滟,满是忧郁与情思,看着皇帝的眼神里几分怀疑几分不解,甚至还有一丝怨憎,

“臣妾气不过,便与她多争辩了几句,可臣妾哪里说得过她?就...就与她动了手,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到了她,她翻出陪嫁里的那把匕首,要与臣妾拼命,臣妾这一身的伤,便是拜她所赐。”

皇帝心里猛地一跳,端妃竟这般疯魔,将这事直接说与华贵妃?

看着华贵妃的眼神,皇帝知道,自己今日若不解释明白,华贵妃许是会信了端妃的话,怨憎于自己,那是自己不愿看到的,更何况年家如今还未解决。

“端妃真是越发不着调了,朕不过是看她身子虚弱,不堪照顾孩子,就没有把温宜的抚养权交给她,她竟如此污蔑于朕。”

皇帝佯装愤怒,他要告诉华贵妃,端妃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抢不到温宜的抚养权怨憎于朕,才这般胡言乱语。

“世兰,朕待你之心,你是知道的,朕有多期待与你的孩子,你也是知道的!”不要怀疑朕!

我知道个屁!华贵妃面露凄切之色,她闭上眼睛呜咽着抽泣,不让皇帝看到自己眼里的恨。

若不是年家比齐家更加得用,现在被皇帝弃之如敝履的人,是自己也不一定。

皇恩浩荡,好一个皇恩浩荡。

这后宫里,又有谁真正赢过?

罢了,端妃,你与本宫的恩怨就此了结,本宫也不欲再牵连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