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晨光微熹,村子里便热闹起来。陈牧早早起床,被陈新叫上一起,准备去参加村里一年一度的祠堂祭祖和新丁酒。
祠堂里香烟袅袅,气氛庄重肃穆。村里的男性们,从白发苍苍的老者到刚懂事的孩童,都穿着整洁的衣裳,齐聚一堂。陈牧和陈新随着人流走进祠堂,映入眼帘的是供奉在正中央的祖先牌位,上面的名字承载着家族的历史与传承。
祭祖仪式正式开始,族中辈分最高的老人站在最前面,带领众人上香。他神情凝重,双手捧着香,对着祖先牌位深深鞠躬,口中念念有词,祈求祖先保佑家族平安、子孙昌盛。陈牧学着大人的样子,恭恭敬敬地上了香,心中满是对祖先的敬畏。
上香完毕,众人按辈分依次排列,行三跪九叩大礼。一时间,祠堂内跪满了人,此起彼伏的磕头声在祠堂里回荡。陈牧也跟着陈新,虔诚地磕头,心中默默许下新年的愿望,希望自己能考上理想的大学,家族越来越好。
祭祖仪式结束后,便是热闹的新丁酒。祠堂外的空地上摆满了桌椅,村里的妇女们端着一道道热气腾腾的菜肴从厨房走出来,红烧猪蹄、白切鸡、扣肉……香味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陈牧和陈新找了个位置坐下,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陈新给陈牧倒了一杯果汁,笑着说:“牧儿,今天这新丁酒,不仅是庆祝过去一年村里新添男丁,也是咱们家族团聚的日子,多吃点。”
这时,村里的长辈开始致辞,他回顾了过去一年家族的发展,对新的一年提出了期望,还特别表扬了像陈新这样在外打拼有成就,还不忘回馈家乡的年轻人。陈新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酒过三巡,大家的话匣子都打开了。男人们聊起今年的农事计划、在外的工作经历,孩子们则在桌子间嬉笑打闹。陈牧听着大人们的聊天,对家族和村子有了更深的了解,也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像父亲一样,为家族争光。酒席散去,众人还沉浸在新年团聚的喜悦中,尚未完全离席。族中几位德高望重的族佬缓缓起身,其中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却精神矍铄的族老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席间的喧闹。
“乡亲们呐,大家也都看到了,咱们这祠堂年头可不短了,有些地方都漏雨了。祠堂是咱家族的根,是祭祀祖先、凝聚族人的地方,可不能就这么破落下去,今年说啥也得修一修。”族老的声音带着几分沧桑,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老哥说得对,这祠堂可是咱老祖宗留下的宝贝,可不能在咱们手里毁了。”“就是就是,修祠堂那是大事,咱都得出份力。”
这时,另一位族佬接过话茬:“修祠堂得花钱,我看就每家捐点款,多少随意,都是大家的心意。到时候把捐款名单刻在碑上,让子孙后代都知道咱们为祠堂出过力。”
陈新坐在席间,听着大家的讨论,心中早已拿定主意。他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各位叔伯兄弟,我觉得这主意好。我愿意带头捐5000块钱,为修祠堂尽一份绵薄之力。”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陈新这孩子,真是有出息又不忘本呐。”“就是,5000块可不是小数目,给咱开了个好头。”
陈牧在一旁看着父亲,心中满是自豪,也跟着站起来说:“我虽然还没挣钱,但我也想捐出自己的压岁钱,等以后我有能力了,一定多为祠堂做贡献。”大家听了,都笑着夸赞陈牧懂事。
在陈新父子的带动下,村民们纷纷响应。有的说捐一千,有的说捐五百,就连一些生活并不富裕的村民,也慷慨解囊,表达自己的心意。不一会儿,捐款的数额就统计出来了,看着那长长的捐款名单和不断增加的金额,族佬们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族老激动地说:“有大家这份心,咱们这祠堂肯定能修得漂漂亮亮的。等修好了,咱们的祖先在天之灵也能安息,家族也会越来越兴旺。”众人再次鼓掌,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大家仿佛已经看到了修缮一新的祠堂,看到了家族更加美好的未来。从祠堂出来,陈牧一家带着满满的喜悦和对新年的祈愿,准备前往外婆家拜年。车子缓缓启动,驶离了热闹的村子,朝着外婆家的方向奔去。一路上,陈牧望着窗外,田野里的麦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远处的山峦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薄雾里,景色如诗如画。
“也不知道妈最近身体咋样,上次见面还是几个月前了。”李秀坐在副驾驶座上,眼中满是对母亲的牵挂。陈新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前几天打电话,咱妈不是说挺好的嘛。”
陈牧坐在后座,兴奋得坐不住:“我好想快点见到外婆,还有舅舅和表弟他们,也不知道表弟长高了没。”小小的车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不多时,车子就到了外婆家。还没进门,陈牧就看到外婆站在门口张望,他迫不及待地跳下车,飞奔到外婆身边:“外婆,我们来给您拜年啦!”外婆一把将陈牧搂进怀里,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的乖外孙,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走进家门,屋里早已摆满了各种好吃的,花生、瓜子、糖果,还有外婆亲手做的糕点。舅舅和舅妈也迎了出来,热情地和陈新一家打招呼。表弟更是兴奋地拉着陈牧的手,分享着他最近的趣事。
“快坐快坐,一路过来累坏了吧。”外婆拉着李秀的手,心疼地说。李秀笑着回应:“不累,妈,您最近身体还好吧?”外婆连连点头:“好着呢,就是想你们。”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唠起了家常。陈新说起了自己的生意,以及陈牧想去上海买房读书的打算,外婆听了,不住地夸赞陈牧有志气。“上海可是个好地方,牧儿要是能去那儿读书,将来肯定有大出息。”外婆眼中满是期许。
午饭时间,外婆端上了一桌丰盛的菜肴,都是陈牧爱吃的。红烧鱼寓意着年年有余,红烧肉色泽红亮、肥而不腻,还有鲜嫩的炒时蔬,满满都是家的味道。大家一边吃着饭,一边举杯互道新年祝福,欢声笑语回荡在屋子里,温馨而又幸福。
在外婆家,陈牧一家度过了一个愉快而难忘的下午,直到夕阳西下,才依依不舍地告别,踏上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