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吧!当时找我安排工作的人很多,我一天要接打多少个这样的电话,记不起是哪一个了。你接着说。”此时陈林雁也在极力回想莫诚忠所说的,隐约想起来,当时是赵碧兰打电话给他,说是帮益宁县解决大学生的就业压力,帮安排一个大学生到小岩收费站工作。他把这事交给了莫诚忠,后没几天莫诚忠向他汇报,说交待的事已办妥,他本就没把这种小事当个事,因这种小事,那段时间上面的领导和熟人说情的太多,也不知谁是谁的,几乎都是递转而来的,如有关系会有特别交待,会有后续动作。对陈忘这种他没吃没拿过的人来说,应付下就行,当初答应赵碧兰,也只是看在赵碧兰与张洁明的特殊关系上,便对莫诚忠不冷不热说,安排好就行。
“在按你的吩咐给她安排工作的过程中,我只在我办公室见过她,只知道她是个大学生,连她的名字我都没问。后因你没再提起过她,我也就没再关注过她,时间长了对她就没什么印象。记得有一次我陪你到小岩站检查工作,包刚把她叫来给我们倒茶,当时我见你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你想什么,便想着把她打造成礼品送给你。我组织的茶艺培训,目的就是这个。她在培训期间,小朱想了各种办法想‘开化’她,但都不行,这种事,她不同意,我怎敢强求,过去有过先例,强求了,不但会让大哥们扫兴、难堪,还会出问题。你是否还记得,有一次,就在这儿,你指着她跟我说,这个小姑娘长得还水灵,我知道你的意思,当时我给你说她就是为你准备的,让你等几天,大哥,记得吗?”
“这种事我怎么会记得,你接着说。”陈林雁向窗外看了看,生怕被戴艳听到。
“哪知,有一天中午,杨波拉着张副市长来这儿喝茶,就在这间房。那天你不在越州,杨波叫我来陪。让我没想到的是,在观看茶艺表演时,张副市长竟也看上她。更让我们谁也没想到的是,她小时候与张副市长还有那么一段事。”莫诚忠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水,看了看陈林雁,接着道:“后来发生的事你是知道的,这些阴差阳错的事,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个事,当时我推断,可能是张副市长心急,借着酒性,一进包房,便对陈忘动手动脚,陈忘被吓到,然后跑出了包房。现在我分析,当时的情况大体还是这样,只是可能多了一个情节,陈忘可能就在那天晚上,认出张副市长,不然当时她不会发出像见到鬼一样的惊恐喊叫声。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莫诚忠说完,呆呆的望向了陈林雁。
“你接着说,把你想到的都说出来。”陈林雁知道,莫诚忠对他说的话并不完全是真话。哪有那么巧,他刚好不在越州,杨波和张洁明就到他家的茶庄喝茶,这必是莫诚忠为接近和讨好张洁明有意安排的,是精心设计有意投其所好而做的事,让张洁明挑选“茶艺师”,莫诚忠在明知陈忘有可能会被张洁明看中的情况下,明明是要贡送给他的人,还不藏起,还要放在张洁明挑选的“茶艺师”中,这些就足以说明问题。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他无需挑明。
“陈忘认出张副市长后,就有了后来为了包刚的工作写信的事,就有了再后来的,新设收费指导处的事,有了包刚到指导处当副处长的事。大哥,你说,设立收费指导处,是不是张副市长提出的?”
“是的,你这么说,我也都明白过来了,这些事杨波应也都知道,目的是为了稳住陈忘和包刚。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粗人,看来你不是啊!哈哈!”陈林雁本不想让莫诚忠知道的太多,但见莫诚忠什么都已知道,有意的把早已知道的当作现在才知道。
“从杨波当时不要我而要包刚到指导处工作来看,他是有难言之隐的,是我错怪他了,现在就不知道这些事他知道多少?”
“这我们就不用去猜测,下来后也不要去问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纪委对信的调查。你再给我说说陈忘和包刚婚外情的事,经过、结果都说说。”
“陈忘培训完回到站上没多长时间,包刚就在我未同意的情况下把她调到了内勤,说实话,张副市长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人都能看上她,更别说包刚了。他在小岩站,有时一两个月不能回市里和媳妇见上一面,陈忘又是那种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心动的人,他把陈忘调到内勤,我就知道他是有意想接近她,说白了就是有非分之想。后来我从王文那里打听,也听到他们站上其他一些人的议论,知道他俩已发展到那种形影不离的关系。有几次我以开玩笑的方式善意提醒他,玩归玩,还是要注意影响,不要影响到家庭,但他总是反而骂我,说他没有我想的那么龌龊。当然,他还真是玩归玩,最后也没有玩出火来,小岩站撤除后,陈忘平静的离开了他。”
“小岩站撤除后,他们还经常联系吗?”
“依我看,他们应该是没有联系了,因为杨波多次问过我陈忘去哪里了,我都说‘我不知道,你问问包刚。’他每次都说‘他知道,我还来问你。’。”
“这有点不正常,按理说,她都为包刚写了信,应有联系才对啊?”
“这我就不知道内中缘由了。也许他们是有联系的。”
“你能确定,他俩婚外情的关系,就达到了那种上过床的关系了?”
“大哥,这种事,我哪能确定,我只是听说,再说,就算他们达到了那种关系,那谁也不可能见到他俩一起在床上啊!不过有一件事可以从侧面证明他们俩的关系非同一般,不是一般的上下级关系。”
“哪件事?你说给我听听。”
“这件事说来有点话长。现在杨明县的副县长肖晓,当时他还是杨明县的团委书记,这个人什么都好,能说会写的,能力很强,但有一点不好就是太好色。因工作关系,他到过小岩站,见到过给他泡过功夫茶的陈忘。自见过陈忘,他就惦记上陈忘,他虽看出了陈忘与包刚的关系,但他不管,还叫我给他想办法,说花多少钱都行。实话给大哥说吧,因他跟保关系好,我也想日后可能会用得着他,再说他主动给我许诺,如我帮他实现了这个梦想,他会让保市长把我怎么、怎么的。那时因你和张副都不搭理我,我想另找一条路走走看,所以我虽知道陈忘的脾气,是不可能的,但没有把话给他说死,答应他,会给他想想办法,也就留意着机会,我知道包刚在站上,谁也别去打陈忘的主意,只有包刚不在站上,与陈忘分开了,才有可能。有一天,包刚因父亲病危,他给我请假,说要回益宁几天,我就把这个情况告诉了肖晓,我还反复交待肖晓,一定不能心急,要想办法把陈忘灌醉,只有在她失去意识的情况下,才能下手,且完事就走,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肖晓得到我的消息后,即去了小岩站,以创建青年文明单位向其他部门交流学习为幌子,把陈忘骗到杨明县城,晚饭时按我说的把陈忘灌醉,然后就‘如愿以偿’。包刚是走到那里都不放心陈忘,当打不通陈忘的电话,又知道陈忘是跟肖晓走的后,他连他老爸都不管,即驾车赶回到站长,后又到杨明县城,可以说他跟疯了一样,把整个杨明城的夜场、酒店都翻了个遍,后又到肖晓的单位找,是大闹杨明城。那天晚上,我以为是收不了场啦,要出人命,好在,现在知道了,因陈忘出过车祸造成身体残缺,主要是胸部畸形,肖晓便没了兴趣,回家了。陈忘醒过来后也独自打车回到了站上,包刚见到陈忘后,虽然闹,但因陈忘说不出个所以然,加上我的劝说压制,最主要的是,我听王文说,陈忘不知什么原因,给包刚跪下,以死相逼,要包刚不要报警,不要再追究下去,这事才平息下来。从这件事上看,包刚如此护着她,他们应是上过床的那种关系。陈忘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为他给张副市长写信都是说得过去的。”
“你小子,为了进步,是没少花心思,想办法啊!”
“怎么说呢,大哥,我是在走投无路,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才这样做的,不这样做,不这样做,你又不管我,我怎么进步?怎么会调到市里呢?”莫诚忠幽怨的说道。
“这么说来,你到研究室是保给你办的。”
“是的,这算是肖晓兑现了他的承诺。”莫诚忠在情激之下,也想对陈林雁表达忠心,便把肚里最后点东西说了。
“委屈你了,现在,别说张副市长不在了,就是他还在,我也要把你拉进到我们这个圈子。放心吧!你现已回到我身边了,也就是进入到我们越州人的圈子中。保那儿,你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机灵点,他那儿有点什么情况,随时跟我说说。”
“好的,大哥,我知道。”
“好吧!情况我都了解清了,下面我们就来说说应对措施。”
“你说,我全力照办。”
“前面说到的有关小岩站那块地的事,就不说了,下来后按我说的去做就行。在这件事上我们唯有先保住张副市长的形象,也就是张副市长根本就没撞过人,陈忘认错了人,信是信口雌黄,是陈忘为了包刚的工作而恣意写的威胁信,要做这一点,就不能让包刚觉察出,收费指导处是有意为了他和杨波设的等。现在,阮副书记正在问着他情况,阮副书记是一定会给他看信的,如信不是包刚和陈忘商量着写的,包刚并不知情,那包刚再憨也是会有一些想法,当他说出了他的想法,阮副书记必会到交通局来核查,核查时,一定会去找杨波问情况,这我们就要统一口径了,就是有关收费指导处的设立、杨波和包刚的提拔任用这些事,包括包刚一年试用期满了考察没过,后又被破格提拔使用等,这些都是局里按正常程序走的,没有人为因素。有关的手续我已安排人正在补,给它补好补齐。只要我们统一了口径,就算阮副书记去找到陈忘,不管她怎么说,也不管包刚怎么说,都是一面之辞。再说现张副市长人不在了,撞人的事已死无对证了。总之,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保住了张副市长的形象,高自然就知难而退,阮副书记把调查了解到的情况反馈给方老师,再加上我们都去给她做做工作,这个事就会妥善的处理好。”
“嗯!这个事,从你说出‘包刚被带走’,我就不是很着急,这本就不是个多大的事,只是高在小题大做,我们只要按你说的去做,就会一点事没有。大哥,这个事,我要做点什么?好像也没我要做的。”
“你要做的是杨波的工作。当然这个不急,等晚一点看阮副书记问了包刚的情况再说。杨波和你不同,这种事,我不好直接出面给他说,到时你就把情况透露给他,为了防止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你还不能跟他说这些是我们商量过的。”
“好的,我知道怎么做,就是告诉他,如有人找他谈话,就说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都是服从组织的决定。”
“对,但信的事,高成立了调查组,并亲自主导调查,你可以给他的提一下,这才能让他重视起来。”
“好的。”
“好了,就这样吧!我们走。你现在就去找王总,有什么及时打电话给我。”陈林雁看了看表,说完站起了身。
“好的,我回处里说一声就走,就去找他。我们杨波这里,我还是现在就打个电话给他,要是阮副书记,问完包刚情况,就联系他问情况,就来不及了。我跟他没什么,什么话都可以说。”
“好吧!那你到车上打给他,把问题说严重点。”陈林雁想了想,还是同意了莫诚忠提前给杨波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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