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进去说吗?”大朋神情严肃地说道。
“哦,瞧我这记性!”姑娘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招呼二人进屋。
这是一间大约五十多平米的单身公寓,格局为一室一厅,屋内被收拾得干净整洁。
二人在沙发上落座后,姑娘从饮水机接了两杯水,轻轻放在茶几上。
“你是马克的什么人?”华子率先发问。
“我是他的小姨子,叫苏拉。”姑娘回答道。
“你最近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上个礼拜五,这几天他一直都没回来……”姑娘说着,神情中明显露出了恐慌之色。
“你有他的照片吗?我们想看一看。”大朋说道。
“有。”姑娘应了一声,起身走到旁边书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照片递了过来。
大朋接过来一看,心中顿时一紧,没错,照片上的人果然就是那个无名男人。
“昨天下午六点,马克被发现死在了一辆公交电车上,死因是炭疽杆菌中毒。”华子神情凝重的说道。
苏拉闻听消息,整个人瞬间僵住,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眼眶中蓄满了泪水。
“怎么会这样啊?浩浩才四岁,这么小就突然没了爸爸,这往后可该怎么办呀?”话未说完,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
“你姐姐呢?赶紧联系她回来,我们有一些事情要问她。”大朋焦急地问道。
“我姐姐她……在监狱里”苏拉泣不成声!
“啊?她叫什么名字?犯了什么事入狱的?”华子赶忙追问。
眼见实在无法隐瞒下去,苏拉只得哽咽着道出了实情。
原来,她的姐姐正是梅妮,而马克就是她的姐夫。
这一情况,对于大朋他们而言,无疑是意外的收获。
“这么说,马克也是‘爱护地球家园组’的成员?”大朋敏锐地捕捉到关键信息。
“对,但我不是,我是一名小学老师。”此时,苏拉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抬手擦干了眼泪。
“我今天早上刚去监狱里见过了你姐姐,还好那会儿没把照片拿给她辨认。”大朋心有余悸地说道。
“姐姐在里面一切都还好吧?”苏拉一脸紧张,眼里满是担忧。
“还可以,看着气色还不错。”大朋如实描述了他看到的情形。
“坐牢的人能好到哪里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华子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苏拉听闻此言,眼眶又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一直劝她,为了浩浩的将来着想,赶紧退出那个可怕的黑暗组织。可她根本听不进去,还骂我麻木不仁、没有良知,简直太可笑了!”
“你姐姐入狱后,马克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大朋追问道。
“考虑到安全问题,他带着孩子搬到了我这里暂住,我住在学校的单身宿舍。后来他应聘进了一家装修公司,每天早出晚归的,浩浩上幼儿园,一直都是我接送照顾。”苏拉如实回答。
“最近这段时间,他有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大朋接着问。
“有!一周前,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一段特别奇怪的话。”苏拉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眉头微微皱起。
“你知道吗?自从你姐姐入狱之后,组织内部已然分崩离析!他们要推举我成为本地区的新头目,被我以能力不足严辞拒绝!大部分人已经退出了组织,回归正常,我也该为浩浩打算了!”
马克语气郑重的说道。
“姐夫?那你准备怎么做?”得知马克番然醒悟,苏拉真的很为他高兴!
“最好不要问,这样对你好!等过上一阵子你就知道了!”马克当时这么回答。
“本以为他可以弃暗投明,开始新生活,不曾想竟被人害死了!”苏拉说着,声音渐渐哽咽。
“马克用过的电脑,我们需要带回去检查一下,过几天就送回来,没问题吧?”大朋用询问的眼神,征求她的意见。
“可以,你们拿走吧。”苏拉点了点头。
警局里,技术人员对马克的笔记本电脑展开了细致检查,果然在删除的文件中发现了重要线索。
他们发现马克频繁访问前往北欧几个国家旅游签证的网页,甚至连航空公司以及机票价格等信息都查找比对过了!
将这些线索一一串联起来,不难推断出,马克已经铁了心要退出那个非法组织,而后带着儿子离开这个国家。
难道是梅姐从某种秘密渠道得知了马克的计划?丈夫的背叛触怒了她?才指使组织中的其它成员,清除掉了这个叛徒?
从理论层面分析,这似乎说得通,然而,一个关键问题摆在眼前:案发之时,梅妮身处监狱,她究竟是如何与外界取得联系,并进而发号施令的呢?
“她可以买通狱警中的某个人啊!”华子赶忙接过话茬,迫不及待地提出自己的见解。
“买通了谁?钱从何处而来?凶手使用的菌株又是从哪里搞到的?”大朋一连抛出三连问,如同连珠炮一般。
华子瞬间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作答。
恰在此时,物证科的检测报告送来了,里面显示,致使马克死亡的电子烟里所含的菌株,与在梅姐家中搜查出的菌株竟完全一致。
“看吧,这就是梅姐间接杀人的铁证!”华子顿时又得瑟起来。
可若真想弄清楚梅姐究竟向谁下达了命令,看来非得亲自再去一趟铜卢审审她。
次日,大朋第二次来到监狱,再次见到了梅姐。
“该说的我之前都已经说过了,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跑来折腾我?”梅姐的表情明显流露出不悦,眼神中带着一丝厌烦。
大朋并未立刻回应,而是默默地将公交车上,马克死亡的现场照片,轻轻放在了她的面前。
刹那间,梅姐的眼神骤变,先是闪过一丝惊恐,紧接着是满脸的难以置信,随后,她双手不由自主颤抖着,缓缓举起照片,苍白的脸上,嘴唇剧烈地抖动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但她的哭泣却没有发出声音,而是一种极为隐忍的悲恸,身体微微颤抖,似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