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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怎么是你这丫头啊?!晦气!!”

刚一走进来,孤折老人满是褶皱的老脸就抽了一抽,嫌弃的看着面前的一高一矮。

展信佳也懵了。

“柑!你怎么也在这?!”

她话音刚落,头顶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清脆一声。不过不是孤折老人的烟枪,而是沈肃清弓起后敲在她脑袋上的指节。

青年厉声斥责。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总说脏话。”

“对不起嘛…”

展信佳委屈巴巴的捂着脑袋,眼睛里包着一泡泪花。

她每次老是一激动就把这回事忘了。

门口,孤折老人倚着破烂的门框悠哉悠哉的抿了抿烟枪,半眯着眼,老神在在的咂着嘴,似乎还在回味着烟草的味道。

“人有三急啊,老夫路过此地急了刚好看见路边有个破茅厕就进来了呗,破是破了点但咱也不挑……等等,你们两个在这干什么?茅房双排?”

展信佳:“……”

展信佳:“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不是厕所,是我家啊!!”

还有,这老头不是在遥州城住着吗,怎么大老远溜达来京城了。

被她这么一问,孤折老人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

“你们还好意思问?!老夫在那住得好好的是谁莫名其妙暴露了老夫的行踪?这下好了,老夫一把年纪又得背井离乡重新找地方安顿,不然老有人抓我去当大将军。”

听他这么说,展信佳立马呲个大牙乐。

“哈哈哈哈卧槽老头啊!!……”

“梆”的一声,一句话还没说完,她脑袋又被不轻不重的敲了敲。

展信佳扭头抬眸怒气冲冲的瞪了沈肃清一眼,伸手把自己的脑袋捂得更紧了。

回应她的是青年淡淡瞥过来的眼神,隐隐含着威慑。

嗯?

被来自监护人的权威目光震慑住,虽然展信佳磨着牙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可她到底不情不愿的乖乖改口换了个礼貌点的称谓。

“这位老爷爷,不好意思,能请你离开我家吗?”

“嘿!你还逐上客了,都怪你们几个没素质的小年轻,害得老夫又开始被那个什么破传销组织骚扰,去去去,看见你们就烦。”

说着,孤折老人像是赶鸡一样挥了挥手。

“赶紧给老夫滚开!”

“都说了这里是我家,你凭什么把我们赶出去?你到底想干嘛?!”

这展信佳就不服气了。

孤折老人磕磕烟杆,无语的睨了她一眼。

“都说了老夫是因为人有三急才进来的,你们确定要站在这里看着吗?呵呵,老夫倒是无所谓。”

“……”

沈肃清沉默的牵过展信佳的手,拉着她就往外走。

一直到钱庄还完今年的房贷跟利息,回家路上展信佳还在不满的碎碎念。

“他有病吧,自说自话的跑到别人家里突然开始上厕所,多么雷人啊!!……对了,小沈大人,难道我家看上去真的有那么寒碜吗?”

面对着小姑娘亮晶晶的期待目光,沈肃清避开视线,最后也只能昧着良心斟酌着开口。

“嗯…怎么说呢,很有特色……有点像是行军打仗的时候会出现在路边的房子。。”

简而言之就是战损风。

哪怕他在乡下农村里都没看见这么破的房子,村里的猪圈都比这个豪华体面,今天也算是给他开了眼了。。

很显然展信佳没有听出他的话中话。

她一下子高兴了起来,牵着他的那只手幼稚的高高的晃荡着,好心情都快要溢出来。

“不管了,我只听小沈大人说的话,才不跟他计较。”

沈肃清望着她,眉眼愈发温和。

让他时常感到欣慰的是自家孩子配得感很高,她从来不会被困在自我怀疑的陷阱里,甚至很少内耗。

自信、敢于闯荡、有自己的主意跟主见、落落大方。

最难得的是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她觉得难过就会立刻哭出来,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与评价。虽然她家里条件看上去很复杂,但从这一点也看得出她从小到大其实被家里人养得很好。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想哭就敢哭的人其实比总是强忍情绪的人要更勇敢坚强。

心底一片骄傲与柔软,沈肃清停下脚步,拇指揉了揉她之前被他敲过的额角。

“还早,想要再去附近逛逛吗。”

其实也没什么好逛的,毕竟伴随着夏深,天气也一天天炎热了起来。

骄阳炙烤大地,烈日似火,现在正是晌午,街上却也无几行人,许是都在家乘凉避暑。

两人沿着湖堤畔一直走,青柳依依,迎面而来的湖风倒是暂时拂散了闷热,吹来阵阵清新的凉爽。从堤上往下眺望,几只雅致精巧的画舫与小舟正悠悠行在波光粼粼的湖水之上。

背景是青山叠黛,群峰连绵如泼墨山水,水上浮光掠影,碎金烁烁。

舟身在湖面划开一道泾渭分明的涟漪线,泛起层层烟波。

展信佳被太阳晒得有点头晕。

她回头,笑容在刺眼阳光下更加灿烂,虎牙白得晃眼。

“小沈大人,我们去划船吧!!”

沈肃清从不扫兴。

彼时,青年曲着腿坐在船边,小姑娘则枕躺在他膝上眯眼望着与水一碧的湛天。她一只手搭在额上,另一只手则懒洋洋的垂在水中,指尖有一搭无一搭的拨弄着水面。

水声清凌凌的,格外清脆。

伴随着湖风徐徐,两人随意搭在船边上的衣袂裙摆偶尔会被风卷着浸入沁凉的水中。

但无人在乎。

偷得浮生半日闲,两人一坐一躺的享受着静谧悠闲的夏日年岁,谁都没有说话,老船夫的划桨声在此刻变得格外安逸,令人昏昏欲睡。

小船就这么一路摇进了荷花深处。

沈肃清正犯困,躺在他膝上被晒得恹恹的小姑娘倏然翻了个身,她歪头,发上缀着流苏的蝴蝶银钗儿随着她的动作叮铃作响。

小姑娘单手托腮撑着头,于一池碧荷中笑望着他。

“小沈大人,你是不是快睡着了?”

“嗯?”

青年低敛着眼眸,漆发半散,安逸得确实有点困倦。

他捏了捏鼻梁勉强清醒过来,正要问她有何事。

下一秒,一捧冰凉的水就浇在了他身上。

见他陡然愣住,小姑娘笑得见牙不见眼,俯身在水中又掬了一捧湖水往他身上泼。

“小沈大人!!”

“别…”

沈肃清既没地方躲,又不太好挡,只能无奈的板着脸训斥她。

“阿纸!”

回应他的是小姑娘的变本加厉,她铁了心要拉着他一起陪她胡闹。

哪有这样顽皮不听话的孩子。

沈肃清被她气得无语凝噎,下意识的便也从旁边掬起水回泼她。明明是无聊的自卫反击,可后面两个人都莫名其妙笑做一团,累得靠坐在一起。

最后,两个人狼狈的落汤鸡在船夫看弱智的眼神中灰溜溜的下船了。。

一边走,没脸见人的沈肃清还在尝试拧干自己的衣袖。

他不忘教育孩子——

“你是笨蛋吗,你怎么这么坏?”

展信佳摊开手耸耸肩,不以为然,她现在正是喜欢闯祸的年纪。

迎面而来的风拂过湿漉漉的衣裙,倒是比之前凉快了好多。

迎着黄昏缱绻的霞光,她在河堤上倒退着一蹦一跳的走,正要笑着同他说些什么,一个与她擦肩而过的身影却立刻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只一眼,她嘴角笑意僵硬,逐渐消失。

整颗心脏在瞬间绞紧,震动声如擂鼓,铺天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