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之捂着脸几乎快跑到了酒店的门口,两个门童见情况不对,连忙问她什么情况,需不需要帮助。
“我没事,不需要帮忙。”慕锦之又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钟云生并没有追上来。
不免咬牙,心头更为恼火。
又等了几刻,钟云生的身影才出现,她立刻作出要离开的姿势。
“锦之!你去哪儿?晚会还没结束。”钟云生忙小跑追上了人,又去拉她的手。
慕锦之哽咽回眸看着他:“晚会晚会,我还有什么脸去参加晚会?你没有瞧见吗?你的太太是如何针对我的?”
“我只是会弹钢琴而已,却因为她,我仿佛什么都是错了!我不想跟她争斗,抢夺一个男人的喜欢这是旧时代女人的悲哀!”
“钟云生,我要跟你分手!”
‘分手’这个词的威力太大,尤其两个人正处在热恋中,钟云生当然不肯,指天誓日说爱的只有慕锦之,不存在什么争斗。
慕锦之被他哄了许久,依偎在他怀里,小声道:“她……她也算是旧时的那种大家闺秀罢?你们是注定的夫妻,以后相处,你真的不会因为发现她的好爱上她吗?”
钟云生不免想到了方才的白颜,又拧眉:“不会!肯定不会!我的爱情和自由,都是你!”
慕锦之终于破涕为笑,她主动拥抱了钟云生:“我就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会站在我这里。”
“云生,我们爱情可以冲破一切!哪怕你跟她结了婚,我知道你的心在我这里,就足够了。”
钟云生也搂着慕锦之的腰:“我的心当然在你这里。”可他脑海中却又忍不住想到自己那个未婚妻,她那双明亮璀璨的眸子……
这个时候酒店门口响起一阵声音,“是你吗?钟少爷?”
本来还靠在钟云生怀里的慕锦之抬起头来,瞧见一个眼生的穿西装的男人,正搀扶着一个大约七八十岁的老者往酒店门口来。
“云生,你认识这位先生?”慕锦之好奇道。
“是你?”钟云生眉头稍蹙,这个人以钟家的亲戚的名义来过几次,叫白敬业。
是他那个太太繁城老家的亲戚。
这种场合她身为钟家的太太能来,难不成还想给自家的一杆子穷亲戚搭桥铺路吗?
想到这儿钟云生眉头蹙起。
……
宴厅内
钟任涛眉头拧着,表情有些不悦的看着楼下白颜的方向。
方才那一曲她弹的不错,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喜欢她,又都是有权有势的,风向变的快,显然她已经成了交际场上受欢迎的那一批。
心腹见钟任涛不快,上前给他倒了一杯红酒:“大帅可是为了白小姐的事儿不悦?”
钟任涛轻嗤了一声:“一个黄毛丫头,还不值得我费很多心。”
叫他愁的是白颜刚才那一曲引出来的那些人的态度。
他已经在私下与英国人完成了交易,促使西城与英国签订租赁条约,与西城的一部分权贵也在私下商定好了。
到底英国人手里有先进的工业技术,他们虽然是卖了这座城,可也算是与西方共同繁荣了,总之操作一番名声不会难听。
可方才白颜那一曲之后,明儿怕是报纸上就有的写了。
那些个笔杆子威胁不来,这才是钟任涛发愁的事情,他怕筹谋之事会被影响。
“这些天竟是些不顺的事儿!”钟任涛心头越发不痛快,将一旁的红酒全部饮下。
心腹又给他添酒:“倒也不必,白医生不是答应了您,参加今晚的宴会吗?一旦拉拢了他,整个战区的药品就都会被我们垄断。”
“届时在巨大的利益下,谁都得让步。”
钟任涛想起这一茬,眉头略微松开:“但愿他是个能看得懂形势的人。”真要是死脑筋非要跟着徐胜天,那可就不太好办了。
“大帅宽心,今儿是您的场子,白医生愿意来,就说明不是什么食古不化的人。”
钟任涛点头,目光又看了下自己的手表:“还没来吗?”
心腹也有些奇怪:“方院长说白医生接了邀请函已经来了。”他方才去问也不见人,于是猜测道:“许是拿乔呢,不过方院长说了,在筹款结束后会跟白医生一起致谢。”
“拿乔就拿吧,有本事就给他这个面子。宴会结束你想办法留下白医生,就说我要请他吃个饭。”
“是,大帅。”
……
一茬接一茬的筹款演出结束,已经是到了最后要致谢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人上台合照。
而这次宴会筹的钱最终进的是西城高校组织起来的临时研究院内,是以方院长带领着几个学生上台一起致谢。
钟任涛与心腹从二楼下来,指着方院长身后一个穿着白西装的男人,“总不能是那些学生,我瞧那个人应该就是白医生。”
钟任涛将自己的西装稍作整理,想等结束之后与他结识。
而白颜将手中的酒杯放了下来,正要离席上台。
这次募捐的来的钱进的实验室,她作为实验室的技术人员,理应跟实验室的人一起致谢。
还不等白颜上台,她的手却突然被人捉住,却是慕锦之正用不善的目光看着她:“白小姐,你想去做什么?”
白颜看着慕锦之,看她眸底跃跃欲试的冲动。
余光移动时也很快看到了出现在场上的白敬业。
很快就明白即将发生什么,白颜唇角轻勾,声音温和道:“我正有很要紧的事情去做。慕小姐是想跟我聊天吗?可能需要等我一会。”
“谁要同你这个杀人凶手聊天!”慕锦之重声道。
杀人凶手这四个字一出来,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她说什么啊?”
“什么杀人凶手?”
小琴见状不对也护在白颜身前:“你怎么跟个疯婆子一样,张口就是胡话!还是才女呢,哪个才女跟你似的血口喷人!”
钟云生在慕锦之身旁站着,他眉头轻蹙,拉了拉慕锦之的衣袖:“锦之,要不换个场合?”
“不!”
慕锦之义正言辞道:“大家都知道今晚的慈善晚会,我也是募捐人之一。”
“我做慈善便是为了心中的那份公正。”
“如今有冤屈,有不公的事情在我面前,我遇到了,我就得管。”
慕锦之说着,朝钟任涛的方向去看:“钟伯伯,我得先跟您道歉,毕竟她是您的儿媳!可如今早已是新时代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该还是一句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