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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问题有点多了。”塔罗斯倚着脑袋,眉眼上满是不耐。

瞿继安的脸色变得青紫,嘴唇也毫无血色,支支吾吾的,声音颤抖:“我……我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

那道阴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寒意从脖颈蹿进衣服里。瞿继安只觉得脑袋发沉,抬不起头来。

在神明面前,他们不过就是如蝼蚁一般的人类罢了。

“也是难得有人来问我们这样的问题。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塔罗斯冷笑一声,眼眸轻抬。

“混沌初期神明对人类的愿望是事事有回应的。那时候人的愿望简单而容易满足。或许是因为哥哥的【宽容】【怜悯】和……”

“【爱】。”

纤长的睫毛如蝴蝶般轻轻扑闪:“不过随着人类的进化,【欲望】不断增强。【罪恶】和【冷漠】从哥哥的身上诞生了。”

“如果我们无视人类的诉求,那么人类就会反过来倒打我们一把。”

“最开始的时候,哥哥的神庙在人类的社会里是不可或缺的神圣之地。虔诚的信徒会走进神庙参拜。”塔罗斯的指尖轻轻滑动。

“可是很快,因为人类的一己私欲。让哥哥慢慢对人类【失望】。【爱】被消耗了。”

塔罗斯眼底的火花攒动,那天平瞬间又朝塔罗斯那边沉下去几分。

“那些狂妄的人族,因为内心的【欲望】无法满足,亲手拆了属于哥哥的神庙。原本被你们捧得高高在上的神明,骤然跌落谷底。”

“那时候的哥哥……是那么的脆弱。”塔罗斯的语气变得很轻,突然自嘲地一笑,“不过,也让我趁虚而入……”

都是题外话。

“神明没了信仰不是会……”死吗?

瞿继安被塔罗斯那冰冷的目光震慑着,不敢动弹。

仿佛只要他一张嘴,光是那冰冷的目光犹如匕首抵在他的脖颈间,都足以把他刺死。

塔罗斯冷嗤了一声:“人类都知道为了生存,从动物进化成人类。那凭什么神明失去了信仰,就应该接受死亡的结局。”

“再说了,你忘了你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

瞿继安虽然傻,此刻却不呆了。

“你不是问我《神的棋盘》为什么会设立吗?”塔罗斯指尖轻轻挑动着,“这就是神明的生存法则。”

瞿继安的胆子总是在莫名的情况下变得很大:“那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那又如何?人类就算知道了真相。难道会阻止满足【欲望】的脚步吗?”

“况且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活着出去?”塔罗斯歪头,“能活着从这里的出去的,几百年下来都不足十个。”

塔罗斯的指尖轻轻垂着:“要是我没记错的话。等这个本过完,你还差一个副本就能出去了吧。”

瞿继安的口水在口腔分泌得更加厉害了,强烈的不安感冲撞着心脏,将心脏反复在胸腔中拉拽。

“那就拼上你全部的价值,来为这场赌局加注吧。买定离手。”塔罗斯的声音平静地毫无波澜。

“我……我……”瞿继安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样想的,瞿继安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放在天平上。

塔罗斯有些看不下去:“不只有物品,情感什么的,也会算入参考价值。”

瞿继安发懵,焦躁地揉了揉脑袋:“我赌上我的贷款!”

塔罗斯:“……”你这说得是人话吗?

【权重】也很明显听不下去,往塔罗斯那边更倾斜了一点。

瞿继安彻底慌了:“我赌上我的一颗腰子!”反正一颗没了,还有另一颗。

【权重】这出稍微往回拨了微不可查的一点。

“我的阑尾!”

“我的指骨……”

天平像是终于看不下去了似的,在回波到了一定高度之后,就不再向下倾斜。

瞿继安咬咬牙:“我赌上我的工作!”

塔罗斯挑眉。

“赌上我整条事业运!”瞿继安呐喊着。

结果天平只是抖动了一下,托盘摇摇晃晃的,有一种欲落不落的架势。与刚刚比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

塔罗斯轻嗤:“看来你的事业运比你的器官还要不值钱。”

瞿继安咬咬牙,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微微颤抖。

脑袋里的神经紧紧绷着,看向眼前黄金制作的天平。

情绪如同一条激流刺激着那根紧绷的神经。在脑海里天人交战,发出了激烈的角逐。

让瞿继安的嘴巴张了张,喉咙像是被石头堵住了,冷汗顺着脸侧,从额角滚落。

只要活下去,很快就能得到向神明许愿的机会!那个时候想要什么没有!

发出声音的时候舌根用力,声音止不住颤抖:“我赌上我的一生!”

黄金做的天平闪着金黄色的光芒,在瞿继安激动到的目光中,秤砣剧烈的颤抖。

长时间的静默之后,向下倾斜了两度。

要不是一直盯着,怕是连看都看不到。

“噗嗤。”塔罗斯没忍住笑,“即使是付出了你的一生,你的价值也依旧微不足道。”

“怎么会这样……”瞿继安的手指颤抖得厉害,大把大把的汗珠落下,将身体浸透,如同被大雨浸湿一般。

鼻尖的呼吸急促,心脏砰砰直跳,目光呆滞而局促地看向天平,眼睛溜圆,嘴巴惊讶地张着。

整个人如坠冰窟般止不住的发抖。

许知微也感到惊讶:“怎么会这样……”

这可是一个人的一生啊。

塔罗斯戏谑地笑意扬起:“怎么样?还有筹码吗?要是没了,那我们的游戏可就结束了。”

瞿继安的手在胸口紧了紧,突然按到了什么,身体慢慢平静了下来。

“那是什么?”塔罗斯眼尖,瞿继安的反应让他感到好奇。

瞿继安赶忙捂住:“没……没什么?”

神明是不讲道理的。塔罗斯的指尖轻轻一挑,把怀里的东西如同被磁铁吸引一般地飞了出来,落在了塔罗牌的手里。

塔罗斯看清东西后,露出失望的神色:“一条项链有什么特别的吗?”

“还给我!”瞿继安要上来抢。

刚要碰到,塔罗斯就瞬间一下从眼前散开了。在不远的地方,塔罗斯重新走了出来。

手里把玩着那条项链,好奇地打量着。

“假的,没有价值。居然会让人这么紧张。”项链在塔罗斯地手里轻轻晃着,“看来他对你很重要啊?”

“既然如此,这是你全身上下最后一样东西了。还要下注吗?”塔罗斯的声音如同魔鬼,“如果放弃,那么你的命也将毫无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