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越没有开口,只是呆愣愣的注视着千颂承。
然而怒气上头的千颂承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拽着他的手就要走。
想要自由?做梦!
丹凤眼中精光微闪,君越手指几不可见地动了动。
下一秒,千颂承一滞,血雾喷洒在空气中,身体往后面倒去。
千弘赐和安水宴齐齐愣住,连忙上去搀扶。
“皇兄!皇兄!”
千弘赐大声呼叫,面色焦急。
他不过是想诱毒发作,让皇兄露出残暴的一面,根本没想过要害死皇兄!
背起千颂承,他疾步往寝宫走去,“阿宴,你去喊御医,我带皇兄回去!”
“好!”
安水宴嘴上答应,实则撒腿往宴会的方向跑去。
他边跑边大声嚷嚷,“德顺公公,陛下晕倒了!”
于是千颂承晕倒的消息在皇宫内不胫而走。
“跟上我。”
千弘赐扫过处于迷幻状态的君越,命令道。
君越机械地点点头,听话地跟在他身后。
皇帝寝宫。
“御医,陛下如何了?”
德顺在一旁询问,眼里是藏不住的焦急。
大臣们还在殿外候着,等待消息,若是陛下醒不来,朝堂必将大乱。
御医摇摇头,“陛下是中毒了,如今毒素深入骨髓,恐怕再难治疗。”
“陛下不能有事!”德顺紧紧抓住御医的袖子,“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陛下醒来!”
御医汗如雨下,叹了口气,“老夫无能为力。”
德顺踉跄一步,扶住龙床的一角才勉强稳住身子,“陛下只能等死不成?”
御医没有说话,气氛低迷。
“是谁?到底是谁害了陛下?!”德顺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似是要把人千刀万剐。
“宴公子,您还不能进去!”
宫人的呼喊声传到里面,德顺大步走出去,拦在门口。
“宴公子过来所为何事?”
安水宴轻轻一笑,“自然是来关心陛下的。”
“我已将伤害陛下的凶手带到,麻烦公公处置。”
君越被五花大绑地捆着,两个侍卫站在他的左右两侧,目不斜视地盯着他。
德顺:“宴公子为何断定原公子便是凶手?”
君越在千颂承心中的地位他是知道的,因此德顺要谨慎再谨慎地处理此事。
“陛下晕倒时,我一直陪在陛下身边。”
安水宴指着君越大义凛然道:“是他与外男勾结,陛下怒极攻心才......”
他的嗓门很大,殿外的众大臣都听得起一清二楚。
他就是故意的,他要让君越身败名裂,过得比他更惨!
他的手下败将就应该永远烂在泥里,而不是翻身打他的脸!
丞相带头推门而入,“宴哥儿,你说得可都是真的?”
“父亲,我难道还会诬陷我的兄长不成?”安水宴伤心地看着丞相,脆弱又倔强。
丞相终究心软,这个庶子的确做错了事,但终究是他做父亲的没有教育好。
“为父并非怀疑你,”丞相目光柔和,“兹事体大,要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方可定罪。”
血缘之上是君主,若是敢弑君,哪怕是亲儿子也照杀不误。
“本王作证,陛下昏迷与安水原有关。”千弘赐换了一身衣服,大步流星地过来。
丞相心下一沉,眼底多了一抹凝重。
弘王从不参与朝堂之事,今日却把矛头对准原哥儿,到底是何目的?
正沉思着,丞相突然发现千弘赐一眨不眨地看着某个方向,那种眼神他十分熟悉,是充满爱意的眼神。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是安水宴?还是安水原?
如今有两种猜测摆在丞相面前。
一是宴哥儿与弘王合谋嫁祸原哥儿,想置他于死地。
更深点,他们的目标或许不是原哥儿,是陛下。
他们想谋朝篡位!
二是原哥儿与弘王合谋,想借机逃离皇宫。
陛下还未驾崩,二人兴许并不想害死陛下,只是想假死脱身。
丞相惊出一身冷汗。
无论哪一种,无疑都伤害了陛下,难逃一死。
甚至会牵连整个安家。
“还请王爷与宴公子分开说明情况。”
丞相给大理寺少卿使了个眼色,对方微微颔首,对千弘赐做出请的手势。
千弘赐望了一眼安水宴,为了不引人注意,咬牙跟过去。
丞相负手而立,严肃地面对安水宴,“宴公子,请说吧。”
君越抬头瞥了眼便宜老爹,这个丞相确实不错,有脑子。
“我与陛下去御花园散步,撞见兄长与一男子举止亲密。”安水宴咬了咬唇,面上一片薄红。
“陛下过去抓二人,没成想那男子跑得快,很快没了踪迹。”
“陛下质问兄长,兄长不愿承认,这才惹到陛下大怒晕倒了。”
各异的目光落在君越身上,他淡然处之,置身事外,好似被诬陷的人不是他。
丞相捋了捋胡子,“原公子,你可有话要说?”
“并无。”
“你是笨蛋嘛!快辩解啊!急死朕了!”
无人看见,空中飘着一道虚幻高大的身影。
千颂承围着君越急得团团转。
灵魂没有毒的影响,他这会儿无比清醒。
他不信君越真的与千弘赐有什么私情,因为他方才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好皇弟喜欢得分明是安水宴!
没有千颂承的压迫,千弘赐肆无忌惮地袒露自己的爱意,若非众人的注意力在凶手身上,他俩早被人发现了。
“王爷怎么说?”
丞相见大理寺少卿和千弘赐回来,连忙转移众人的视线。
他了解他的儿子,原哥儿心善,做不出这等事,他只是怒其不争。
太过软弱也不是好事,尤其是在皇宫这种人吃人的地方。
大理寺少卿简单叙述一遍,“王爷说他见到陛下与原公子争执,随后吐血昏迷。”
“来人!”接到安水宴的示意,千弘赐摆出王爷的威严,“将安水原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两个侍卫拎起君越,推搡他快点走。
路过安水宴,他冲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自以为是的蠢货。
千颂承的毒,引诱毒发的香,无一不说明这一切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君越想起安水宴身边的小太监,一看就包藏祸心。
不急,一个一个收拾。
第一个下刀的对象便是安水宴和千弘赐。
“气死朕了!”
“平时对朕那么凶,关键时刻你怎么不反抗!你看看这牢里,是人住的地方嘛!”
“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