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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不大,却恰好让祭坛上下听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春祈大典的祭香向来由皇室专属的司香官主持,岂容外人插手?

晋王脸色骤变,刚要呵斥,却见东瀚皇帝摆了摆手:“箬箬所言极是。太子妃的'万寿长春香'名动天下,不如......”

“陛下。“容央不慌不忙起身,珍珠面帘轻晃间露出似笑非笑的唇角,“臣妾确有一香,名为山河同春,愿献于东瀚。”

她从袖中取出三枚鎏金香丸,指尖轻捻,香丸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流金沙漏,细沙飘落时散发出清冽梅香。更奇妙的是,那些香沙落地后,竟在祭坛上自然聚成东瀚与北燕的疆域图!

“这......”司香官瞪大眼睛,“香砂成图?!”

谢同銮适时起身:“此香取天山雪水凝砂,融两国边境的春梅制成。愿东瀚与北燕,永如今日之香——”他握住容央的手,“交融无间。”

满场哗然。这哪是香料,分明是神迹!

鎏金香丸在容央指尖转动的刹那,祭坛四周的青铜鹤灯突然无风自动。九十九盏长明灯的火焰齐齐拔高三寸,将整个祭坛照得如同白昼。观礼的东瀚百官不约而同屏住呼吸——那香丸表面竟浮现出细密的纹路,仔细看去,分明是微缩的万里山河!

“请陛下移步。”容央广袖轻扬,三枚香丸呈品字形悬浮于祭坛中央的玄鸟鼎上方。珍珠面帘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在晨曦中折射出七彩光晕,“此香需借东瀚龙脉之气。”

东瀚皇帝不由自主起身,玄色冕旒上的玉珠碰撞出清脆声响。当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容央突然并指如剑,一道劲风扫过鼎中香灰。

“砰——”

香丸应声而碎,却不是寻常的粉末四溅。无数金砂如星河倾泻,在半空中形成流动的沙幕。更奇的是,每粒金砂都裹着莹润水光,坠落时拖出细长的光尾,宛如春日细雨。

司香官手中的犀角香匙“当啷”落地。那些看似无序飘落的香砂,触地瞬间竟如活物般游走起来。东境的海岸线最先成型,细砂堆叠出蜿蜒的浪纹;继而西陲的雪山拔地而起,几粒特别晶莹的砂砾在顶端闪烁如雪顶金光。

“那是昆仑山!”有位老将军失声喊道,“连鹰嘴崖的轮廓都分毫不差!”

香砂继续蔓延,北境突然腾起淡蓝色烟雾,勾勒出北燕特有的雾松林。两国的边界处,金砂与银砂自然交融,形成一条蜿蜒的亮线——正是容央精心调配的“梅魂香精”,遇热便会显现出红梅纹理。

谢同銮适时击掌三声。藏在祭坛四角的十二面夔皮鼓同时震动,声波推着香砂完成最后拼图。当北燕的龙首原与东瀚的凤栖谷完美衔接时,整幅地图突然迸发出清冽梅香,观礼众人顿觉灵台一清。

“此香砂以天山冰髓为骨。”容央指尖轻点,地图上的雪山微微发亮,“融雪时取的初水,需在子时以玉器承接。”

她广袖拂过南境,沿海的香砂立刻泛起浪花状的波纹:“南海明珠粉调和的潮信香,可随天地呼吸涨落。”最绝的是当晨光斜照时,图中竟现出蜿蜒的光脉——正是两国交界的春江!

云箬箬突然尖声道:“不过是些障眼法!”她猛地扯下腰间香囊掷向祭坛,“有本事让这香......”

话音未落,那香囊竟在半空自燃!蓝色火焰中飘出几缕青烟,完美融入地上的山河图。原本静止的香砂突然流动起来,在两国交界处聚成一株红梅形状。

“多谢郡主添香。”容央轻笑,“这株同根梅,就当是北燕送给东瀚的额外贺礼。”

东瀚皇帝突然大步上前,玄色龙靴踏在香砂地图边缘。令人震惊的是,那些看似脆弱的香砂竟承受住了帝王重量,只是微微下陷三分。

“好一个山河同春!”皇帝弯腰掬起一捧香砂,发现每粒砂都刻着微小的符文,“这是......”

“《禹贡》九州篇。”谢同銮解下腰间玉佩置于图中龙首原位置,“北燕愿与东瀚,如这香砂般——”

玉佩突然沉入砂中,整幅地图上的香砂开始顺时针旋转,渐渐形成阴阳鱼图案。当最后粒砂归位时,祭坛四周突然梅香暴涨,九只青铜鹤竟同时仰颈长鸣!

观礼台上,晋王手中的玉笏“咔嚓”断成两截。云箬箬面如死灰地看着自己方才站过的地方——那里的香砂凝成了个清晰的“伪”字,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化入春江水系。

大典结束后,那幅香砂地图竟三日不散。更奇的是,每当有东瀚百姓靠近,对应的家乡位置就会飘出特有的香气:渔村泛着海雾的清咸,茶乡透着雨前的甘冽。而两国交界处的红梅,每逢子时还会绽放光华。

“这不是香料。”东瀚太史令在起居注中郑重记载,“乃天地灵气所钟。”

直到第七日朝阳初升时,香砂才渐渐渗入祭坛青砖。后人称那些砖石为“香骨砖”,据说站在上面许愿的姻缘都会美满。而容央指尖残留的鎏金香粉,则成了东瀚宫廷画师争相临摹的“天香色谱”。

云箬箬后来偷偷派人去刮砖粉,却不知容央早埋了后手——那些砖粉在她闺房燃起时,熏出了满屋“忘忧香”,让她昏睡三日。

大典高潮是“百鸟朝凤”祭舞。按惯例,该由皇室贵女领舞,今年本该是轮到云箬了。

可她刚踏上祭坛,容央腕间的鎏金镯突然闪过流光。刹那间,坛周九百九十九盏长明灯齐齐大亮,火光竟凝成真正的凤凰虚影,绕着容央盘旋三周后,直冲云霄!

“凤......凤凰显灵了!”百姓纷纷跪倒。

云箬箬僵在祭坛中央,脸色惨白——她的祭舞,彻底成了笑话。

云箬箬提着鎏金裙摆踏上祭坛时,刻意在容央面前停顿了一瞬。她今日的舞衣用了十二重鲛绡纱,每走一步都泛着七彩流光,发间九凤衔珠步摇随着步伐叮咚作响——这是东瀚皇室珍藏的“霓裳羽衣”,据传是开国时天赐的宝物。

“百鸟朝凤,启——“

司乐官拖长的唱诵声中,六十四名舞姬手持孔雀翎扇鱼贯而入。云箬箬站在祭坛中央的太极图上,得意地瞥了眼贵宾席上的容央。这个位置本该属于曾经的“云映仪”,如今却是她云箬箬的荣耀时刻。

云箬箬不禁有些自得,唇角也扬起一抹笑意。

就在云箬箬扬起水袖的刹那,容央腕间的鎏金凤镯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凤鸣。这声音起初如清泉滴玉,转瞬间化作穿云裂石的长啸。祭坛四角的青铜编钟无人自响,十二面夔皮鼓同时震颤。

“怎么回事?!”云箬箬的水袖僵在半空。

容央从容起身,凤镯上的宝石接连亮起。第一颗红宝石亮起时,坛周九百九十九盏长明灯的火苗齐齐转向她所在的方向;第二颗蓝宝石闪烁时,所有火焰拔高三尺;当第三颗金晶石迸发光芒时,浩瀚火光竟在空中交织成翼展三丈的凤凰轮廓!

那火凤凰每一根羽毛都清晰可见,尾翎飘散着细碎的金色光点。它先是绕着祭坛飞旋一周,所过之处的地砖浮现出古老的凤纹。当它第二次掠过云箬箬头顶时,这位“真郡主”精心梳理的发髻突然散开,九凤步摇“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不......这不可能......”云箬箬踉跄后退,绣鞋踩断了最珍爱的那支金凤簪。

火凤凰第三次盘旋时,突然俯冲向容央。围观百姓发出惊呼,却见那凤凰在触及珍珠面帘的瞬间化作万千光点,又迅速在容央身后重组。这一次,凤凰虚影竟与她身影重合,在朝阳下投出巨大的凤翼阴影。

“天命凤主!”

不知是谁先喊出的这句话,顷刻间如野火燎原。从祭坛下的百姓到观礼台的百官,黑压压跪倒一片。就连东瀚皇帝都扶着龙椅站了起来,冕旒前的玉串剧烈晃动。

云箬箬孤零零站在太极图上,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孔雀舞服——那些本该在阳光下闪耀的鳞片,此刻在真正的凤凰光影前,灰暗如灶膛里的死灰。

最讽刺的是,当一阵风掠过祭坛时,她缝在袖中的毒粉竟自燃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烧出了个丑陋的窟窿。

凤凰虚影最终化作九道流光,分别投入祭坛周边的九鼎之中。青铜鼎身上的饕餮纹渐渐变化,竟都成了展翅凤纹。而容央腕间的凤镯恢复如常,只是细看会发现,那些宝石内里多了一丝流动的金芒。

司天监正使突然扑到祭坛边缘,颤抖着捧起一撮香灰——灰烬中静静躺着九片完整的凤羽状金箔,每片上都天然生成“天命所归”四字。

云箬箬在混乱中被宫人扶下祭坛时,听见身后传来谢同銮的低语:“夫人这凤凰火,是不是玩得有点大?”

容央抚过凤镯轻笑:“不过是借了母亲留在镯中的一缕真气。”

她没说完的后半句是——真正的凤凰命格,从来就不需要证明。就在云箬箬即将献玉的刹那,祭坛四周突然飘起一阵奇异的香气。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云箬箬忽然身形一晃,手中的玉璧“啪”地摔碎在地!

“啊!”她惊叫一声,突然捂住脸,“我的脸……我的脸!好疼!”

众人哗然,只见她的脸上竟浮现出诡异的红痕,像是被什么灼烧一般!

晋王大惊失色:“箬箬!怎么回事?!“

混乱中,容央缓步走上祭坛,声音清亮:“晋王殿下,您这位真郡主,似乎不太对劲啊。“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正是当年晋王妃留给“亲生女儿“的信物。

“不如,我们当众验一验血脉?,晋王府可千万别又找了个假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