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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青衍的质问,让段赤珩心神巨震,他松开抓着段青衍衣襟的双手,仓惶地后退几步。

直到脚下被摆放的在房间内的置物架撞了一下,身体踉跄着撞在一边的柜子上。

他惊慌躲开。

回头看去,身后的柜门自动弹开。

是一个内嵌式的衣柜,柜门上面没有任何的凸起。

关上时,看上去跟周围的墙体浑然一体,哪怕是仔细看,也很难发现这里有一个内嵌式的柜子。

但是只要用力一按压,柜门就会自动弹开。

此刻,兄弟二人连带着门口紧张兮兮的管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柜子。

准确来说,是柜子里的东西。

这本该是个上下隔断的衣柜,然而此刻衣柜里面没有任何一件衣服。

中间的隔层架上,摆放着一个洁白无瑕的瓷坛。

瓷坛后面,是一张十二寸的黑白照片。

任谁看了都能看出来,这是一张遗照。

但是让段青衍跟段赤珩震惊到久久无法出声的原因是,这张遗照是谈筱的。

“妈……妈?”段赤珩的声音干哑的厉害。

眼前一阵黑一阵白,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

他好像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怪梦里。

他为什么会在继母的储物间里看到亲生母亲的遗物,甚至还有遗照。

段青衍的视线紧紧黏在遗照前面的那个瓷坛上,心跳突然加快。

抬起脚步,一步一步靠近那个瓷坛。

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催促他:打开它!去打开它!

他是帝休树,没有邪祟可以蛊惑他。

所以心底的声音只能是他的本心在催促。

那瓷坛里面的东西,一定很重要!

他必须得到!

在场的三人心里其实都有猜测,遗照前面放置的瓷坛,除了骨灰坛还能是什么?

在段青衍的手即将碰到瓷坛之际,旁边的段赤珩突然回过神来,上前一把推开段青衍,伸手就去抢。

段青衍冷不丁被推开,身体踉跄了一下。

猛地抬头看过去,就看见段赤珩的手已经伸向了瓷坛。

段青衍面色大变,急忙阻止道:“别碰!”

然而已经来不及,段赤珩的手已经碰到了瓷坛。

下一秒,令人惊恐的一幕发生。

段赤珩的手在碰到瓷坛的瞬间,瓷坛上突然弥漫起浓郁的黑气,一瞬间就将段赤珩的手包裹住。

“啊——”

段赤珩惨叫声响起。

但是手却像是被瓷坛吸附住一样,怎么也抽不回来。

段青衍急忙上前,抓住段赤珩的手腕,一把将人拉开。

段赤珩被甩了出去,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右手喊得声嘶力竭。

“我的手!我的手!啊——”

管家站在门外,没太搞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不妨碍他此刻清楚地看到——

大少爷的整个右手,血肉模糊,只剩下挂着肉沫的白骨。

管家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下一秒眼睛一翻,倒地晕了过去。

段青衍一脸复杂地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段赤珩,蹲下身,抓住段赤珩的右手,抬手给他止了血。

虽然血是止住了,但是伤是真实存在的,痛感也是真真实实的。

段赤珩捂着自己的手,一张脸惨白地看着段青衍,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段青衍无语,本来想给他止痛,看到他这眼神,果断收回手。

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段赤珩,眼神冰冷。

“恨我啊?”

段赤珩眼神闪烁了一下,掩去眼底的恨意。

段青衍无语道:“你自己手贱非要跟我抢,又不是我逼你去碰的,我还喊你了,你自己不听的也怪我?”

段赤珩不说话,表情痛苦地捂着自己的手。

段青衍一看就知道,段赤珩心里还是不服,依旧恨他。

觉得如果不是他要去碰那瓷坛,他也不会去抢。

自然也就不会有这无妄之灾。

可这跟段青衍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段青衍逼他去抢的。

段青衍闭了闭眼睛,对姓段的一家失望透顶。

“段赤珩,你跟段舒月还真是亲兄妹,当年段舒月为了不被惩罚,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如今你又因为不想承认自己愚蠢,又把错误推到我身上。

不管是当年的事,还是今天的事情,都是你们自私自利的结果,却偏偏不愿意也不敢承认。

是看我好欺负吗?逮着我一个人使劲薅?”

段青衍见段赤珩依旧不说话,起身懒得理他。

看向放置柜子里的瓷坛,那上面依旧弥漫着黑气。

此刻黑气中还隐约有一丝血色。

这是因为刚才吞噬了段赤珩的手。

很显然,这里面的东西还没吃饱,还想吞食更多的血肉。

段青衍眼神发狠,绿芒浮现。

房间内突然刮起一阵狂风,自段青衍的脚下而起,围绕着他向四周散开。

长发在狂风中飞舞,整个人犹如神魔降临。

段赤珩离得近,被狂风吹得凌乱,伤口更是撕心裂肺的疼。

他痛呼一声,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往后躲了躲。

他有些担心地看向房间里的其他东西,担心这狂风会吹坏妈妈的遗物。

可是这一看却当场愣住。

房间里的狂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刮得厉害,却都避开了那些物件。

有一阵风朝着自己扑来,把他刮的脚下一个趔趄。

他往后退去,扶着身后的墙壁,终于确定了这阵风的威力不是假的。

段赤珩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看向段青衍。

段青衍就像是没有察觉到房间的异常一样,站在狂风中央,衣袂翻飞。

段赤珩瞪大双眼,紧张地看着段青衍朝着那个瓷坛伸出手。

心底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隐约期待。

然后就到段青衍的手落在了瓷坛上。

但他以为的画面并没有发生,那双白皙的手落在瓷白的坛子上,相得益彰。

瓷坛上原本萦绕的黑气,在段青衍的手落上去后,缓慢地消失不见。

看的出来消失之前经历过一番挣扎,恋恋不舍不愿意离开。

但最终还是屈服,退去。

段赤珩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太能接受这个结果。

房间的风渐渐止息。

段青衍安然无恙地将瓷坛抱在了怀里。

“不可能!这不可能!”

段青衍回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段赤珩。

段赤珩状若癫狂,明显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我没事你很失望?”段青衍没什么情绪起伏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