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魏示成重新回到了聚义厅,吴峰闲不住,与魏示成打声招呼,就想去姜海那里帮,却被魏示成给留下了。
“峰子,你先坐。我还有事与你说。”
“大哥,什么事你直接吩咐就好。”
魏示成待吴峰坐下才说道:
“峰子,现在仇报了,你还有什么事,是需要大哥帮你办的吗?”
“大哥,你…我…”
“别你你我我的,很多战兵跑到我这里状告,说你私自接触江湖人士,还多次借口巡视黑鸦山,一消失就是三四天。你可知多次违反军规,我也护不下你。”
吴峰不敢直视魏示成眼睛,低头说道:
“大哥,我…我只是在找一个姑娘。我每次离开前,都有仔细巡视过黑鸦山一带,感知没什么异样,安置好尖刀卫以后,才敢离去的。
对不起大哥,我让你失望了。你处置我吧…”说到这,吴峰才敢抬眼看了一眼魏示成。
魏示成看着吴峰的模样,气愤的一拍桌子,喝道:
“处置?是该处置!”
他见吴峰抖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找人你不说,自己偷偷摸摸的找,你看不起大哥是不是?对你的处置就先留着,待大哥帮你找到人,看我回头怎么惩戒你。说!找的什么人?把有用的信息都抖出来!”
听到魏示成如此说,峰回路转之下,吴峰的话语都兴奋的颤抖了。
“她...她叫…邹云锦,今年有十七岁吧。我…我不知道她现在长什么样子。我只是拜托江湖上听风门的人,帮我去寻一样的名字,相仿的年纪,待他们寻到人后,我才去看看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魏示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
“那你这也太过麻烦,回黑山营我帮你调阅地方县志。先把一样名字的人都请到黑山营来,让你一个一个的看。只要你知道她大概会出现的地方,我一个月之内,帮你把人给翻出来。”
吴峰来到黑山营后,就尝试了各种方法寻找邹云锦,直至此时依然一无所获。他听魏示成说一个月就能找到人,岂能不激动。
“大哥,我没什么能回报你的,要不您坐正了,我给你磕一个吧?”
吴峰说着,还真要给魏示磕头,魏示成用灵力化作手掌拖住了吴峰下跪的动作。说道:
“别整这些没用的。以后在黑山营有事多报告,别给我添麻烦,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你再说说跟云锦姑娘的故事,说你上心吧,连人家样貌都记不住,说你不上心吧,又在费劲吧啦的到处打听。”
吴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大哥,她是我同窗。我第一次见遇到她,是在儿时私学的学堂里。”
魏示成道:“我感觉自己听到了废话。”
魏示成看着愣神的吴峰催促道:
“别愣着了,你继续啊。”
吴峰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
“我…我不记得何时与她调成的同桌,当我发现她的存在时,她已经坐到了我的身边。她每天都安静的坐着,她...总是呆呆的,貌似也是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吴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腼腆的笑了笑。
“她的发丝也有些枯黄,她的脸颊不像其她女孩那么粉嫩白皙,有些微黑。小小的雀斑从她那小小的琼鼻上均匀的向脸颊上分散着。
但,她有着一双很亮很亮的眼睛。我每次和她说话,她都会轻转的过头,用那双很亮的眼睛注视着我。
我最喜欢看的是她那时常上扬的唇角,跟她坐在一起,我觉得有一种…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从小就没见过我娘,如果幻想我娘的模样,我想在她的身上,能看到些许影子。”
魏示成嘀咕道:“你这是找娘,还是找姑娘?”
对于魏示成的嘀咕,吴峰直接忽略掉了。他接着说道:
“以前我很讨厌上学,但自从她来到我身边后,我反而对去学堂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学堂我到的晚了,一进学堂就能看到她安静的坐在那里翻着书,她看我来了,每次都会笑的很甜。
她坐在我的右手边,靠墙的角落,角落有一扇木窗。我去的早了,我也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呆呆的望着学堂门口,等着她来。
看到她来了,我会起身,让她更轻易从我的位置走过。那一年时间过的很平静,我的心也很平静。
直到第六年开学,那年学堂开学的第一天,我是第一个到的。我一如既往的坐在那个位置,等着她来。
还想问她假期玩的开不开心,作业完成了没,有没有不会写的题,我可以帮她…
她算术不好,稍微复杂一点的题都要琢磨好半天,而且大多还都算不出来。
我呢,自然是很开心她算术不好,这样,每天我都有机会给她讲题。我能感觉到,我每次讲题时,她也是很开心的。
可那天,上课时间快到了,先生也快到了,她还是没有来。同窗都已经到齐了,我很着急,她若是在先生后面来,肯定会被先生罚站的。
我数着自己的心跳,想让时间慢下来,可是心却越跳越快。直到先生到了,也没有慢下来。先生准备讲学了,我依然等待着,痴痴的望着门口。
可谁知,先生开口说了一句让我遗憾至今的话。他说同学们,通知你们一件事,邹云锦同学转学了。呵,转学了,怎么突然间就转学了。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怎么能一句招呼都不打,说走就走了…
后面…后面老师说了什么,我都记不清了,只知道身边又调来一个很吵的女孩,天天跟我讲东讲西的,平静的求学路怎么就觉得好累好累啊!唉…”
魏示成看吴峰情绪有异,急忙要岔开话题,想把吴峰从回忆中带出来。
“那…峰子,后面调来的女孩好看吗?”
魏世成没能成功的把吴峰从儿时的记忆里拉回来,吴峰依然在幼时的回忆里上下沉浮着。
“好看吗?不知道啊。散学后,我第一时间就去打听了邹云锦的去向,可她村的人同我说,她爷爷带着她去边关投靠亲戚去了,不会回来了。
边关呀!边关几千里路途,那么远!需要走多久?她是哪天走的?她还在半路上?还是已经到了?我该怎么办,我找不到她,大哥,我是不是许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魏示成道:“峰子,找得到的,很快就能找到她了。”
魏示成设法安慰着吴峰,可吴峰在记忆里陷得太深。
“她爷爷把家中钥匙给了邻里保管,我透过破旧的门缝,看到桌子上有一封书信。我向老天祈求,希望那封信是留给我的。
我去邻里那里讨钥匙,邻里骂我傻子,说有信也不可能是给我的。可心善的邻里,还是帮我开了门,他拿过信件看着上面的字读道,吴峰亲启。
我对邻里喊道,我就是吴峰。我抢过信件,可连打开都舍不得,我很怕拆信时,不小心损坏了信封的哪怕一角。”
有些话无人说也就罢了,可一旦开了口,人就像是入魔了一样,想把每个细节都说一遍。吴峰也不例外。
“信中有提及,她要去的地方吗?”魏示成问道。
吴峰摇了摇头。“只是提到了极北边关。第二天,我写了一封回信,问她在新地方过的好不好,有没有不会解的题,还有我很想她。可是当我询问她邻里该寄向哪里时?谁想她邻里也不知道她的住址。
我要把信给她邻里保管,想着她哪天回来代为转交。可她邻里却说,她不会回来了,家都那么破了,还回来干嘛!
还说她二叔在边关过的挺好,所以才特意提议她爷孙俩过去的。大哥,我来到边关了,可是我找不到她,大哥,你说她到边关了没,她...她...”
说到后面,吴峰的言语已经有些颤抖。魏示成不忍再听下去了,快速截住了吴峰的话语。
“峰子,大哥都知道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你放心,五六年前和现在不一样,那时没这么多的山匪,她一定是顺利的到了边关,只是不知道在哪个村而已。
有大哥在,你还怕找不到人吗?大哥关系硬,搜地三尺也要帮你把人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