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峰听的瞠目结舌,他看了红衣姑娘一眼,又接着向前走去,只不过这次的步伐慢了许多。
吴峰见红衣姑娘依然不紧不慢的跟着,于是看向她问道:“你怎么会得罪雾隐深山的人?”
红衣姑娘哪听过什么雾隐深山,一时有些迷糊。“啊?雾隐深山?校尉大人是说,刚刚那两个人吗?”
吴峰有些疑惑。“既然姑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那他们抓姑娘的目的…姑娘可晓得?”
红衣姑娘犹豫着开口道:“不知道和我的二叔有没有关系…”
“你二叔?”
听到吴峰的问话,红衣姑娘解释道:
“我二叔叫邹毅,本是清泉镇的一个庄稼汉。可在五六年前被…哎呦!”
红衣姑娘自然就是锦钰,她才刚陷入回忆,没留意到停下脚步转身的吴峰,就一头撞在了他的胸膛上。哎呦一声后,又赶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邹毅,邹云锦的二叔。这是邹云锦留给吴峰的书信中,唯一提及到的名字。在他搜寻邹云锦无果后,尝试寻找过邹毅,同名者很多,但却没有一个是与邹云锦有关的。
夜幕下月色如洗。吴峰努力把幼时的记忆,与眼前的姑娘相对照。
幼时的邹云锦发丝枯黄,面色微黑,琼鼻满是雀斑,唯有一双眼睛明亮。可眼前的姑娘秀发黑亮,粉面红霞,琼鼻洁净,但也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是她吗?吴峰在心里问自己。但自己的邹云锦还不如寻常女孩好看呐,又哪能会变的这般俏丽。那大抵就不是了。
锦钰在吴峰审视般的目光下,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
吴峰见状收回了目光,但依然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问道:
“你是…谁?”
锦钰嬉笑着说道:“我…我是落千雪的朋友。”
吴峰的眼神挑了挑,想起姑娘向自己求救时,曾喊出一个落字,原来是想说出自己妹妹的名字呐。他重新缓缓向前走起,问道:“哦,你认识我妹妹?”
“千雪是你妹妹?千雪不是魏将军的…?”锦钰头脑一时有些迷糊。
吴峰解释道:“魏将军是我的结拜大哥,自然也是千雪的大哥。”
锦钰思索着落千雪的大哥原来是吴校尉呀,那当初寻邹云锦的人是谁?吴校尉还是魏将军?
吴峰看着远处的灯火,说道:“不知姑娘家住哪里?我寻完前面一个酒肆,就先送姑娘回去。”
锦钰快走两步,有模有样的对吴峰拜谢道:“那锦钰在这儿,就先谢过校尉大人了,我家住在张家沟。”
吴峰赶路的身影再次僵住了,他震惊的回头看着锦钰,脑海中再次浮现邹云锦幼时的模样,可还是不像呐!
吴峰的心像被猫抓了一样难受,他想到了锦钰留给张婶的那封,慌忙于胸口掏了出来,递到了锦钰的面前。有话想说,却张口结舌,不知该从何说起。
锦钰不明所以的接过信纸,展开后发现原来是自己写的那张。她惊疑了一声,看着吴峰问道:“我留下的这封信,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手中…?”
锦钰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就想到了一种可能。“你是在…找我?你是魏示成请来抓我的?”
吴峰听到前一句,刚点头想说些什么,却又被锦钰后面的话给呛到了。他尴尬的解释道:
“没…没人要抓你。也不是,抓你的人被我打跑了,以后只要有我在,谁也不敢来招惹你。”
“那锦钰在这,就再次谢过校尉大人了。”锦钰说着就快走了两步,刻意与吴峰拉开了一段距离。
吴峰见状,赶忙跟了上去,在后面轻轻的说道:“邹云锦…我是吴峰。”
“我知道啊。黑山郡的人都知道啊。”锦钰不明所以的回头望了一眼。
“不是…我…我是吴峰,时光县秋春学堂里的吴峰,你的那个同桌吴峰。”吴峰追上两步,小心翼翼的扯着锦钰的衣角说道。
锦钰被吴峰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慌忙扯开被吴峰拉住的衣角,恼怒的看着吴峰。
“你…!云溢把我的锦册给校尉大人看了?我的同窗只是寻常人,哪有校尉大人的这般神通。”
吴峰急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细汗。解释道:“邹云锦真的是我,我不知道你锦册里写了什么,你若不信,你问些锦册里没的,只要我答的上来,你不就知道了真假。”
锦钰仔细打量着吴峰的样貌,犹豫着说道:“那你说一个…我和他之间,最特别的一件事。”
“我…我亲过你。但…似是没有亲到。”吴峰红着脸说道,头也没敢抬。
吴峰年少时和邹云锦曾是同桌,那天下午日光昏沉,两人正在困倦的抄录着课堂作业,吴峰当时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转脸看向邹云锦要与其分享。恰巧同时,邹云锦似是有事询问吴峰,也转过了身来。
邹云锦气息打在吴峰的唇与鼻翼之间,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四目相对间,咫尺永恒永坠心海。
但慌乱的情绪也一并袭来,他俩迅速往后瞅一眼,看看没有人发现,再迅速转过身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两人的动作如出一辙。
锦钰忆起这段往事,虽然确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可也是羞的满脸通红。“呸!登徒子!你脑子里都记了些什么!”
吴峰想起自己还怀揣着另一样东西,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他以为锦钰不信,就于怀中又掏出了一份厚厚的信件,递向了锦钰。并说道:
“你若还不信,这个也能证明我的身份。”
心仪之人突兀的出现在眼前,锦钰却突然感觉有些心跳加速,头脑发昏。她如娇羞的小女孩一般,接过信件。想问这是什么,却又扭捏的不好意思问出口。
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发现里面还是一个信封,再拆开一个,露出的依然是信封…
吴峰解释道:“这封信我大多都一直揣在怀里,就是想遇到你时,当面送给你的。”
“那…怎么都是信封呐,信呢?”锦钰依然低着头,轻声问道。
“这封信,我在怀中揣在了十多年,也没寻到你的身影。可揣的时间久了,信封就会被磨损,我只好在外面又加了一个信封。”吴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