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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人流逐渐稀少,温也悸才模糊着醒来,然后一切照旧,俩个人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按部就班的一遍一遍的做该做的事。

没有人去提起今天的意外,就像避开彼此在会议上以新的身份会面一样。

他们总是有那样的默契,不去询问一些东西,只是在事情结束后让一切都回到原地。

然后在第二天各自分开去做自己的事情。

宜城第四人民医院的二楼,江别查完最后一间房,看了一眼下班的时间。

昨天他值的夜班,得等早上九点另一个医生来换班,不过他还没等到换班的医生先等来了另一个人。

看着眼前人熟悉的面容,以及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和永远看不懂的眼睛,江别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紧接着又笑着问,“今天怎么来这了?好久不见啊小恹。”

谢抚恹伸手从兜里掏了掏,递出一张折好的纸,真诚但好笑的答,“我来看看你。”

江别:“……”

这医院的风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怎么住过这栋楼里的人说话都这样。

江别沉默的站了一会儿,告诉自己谢抚恹不懂这些很正常很正常,最后还是没忍住用尽量开玩笑的口吻说。

“小恹,来找医生是不能这么说的,不然别人会以为我和你有些什么不太方便说的关系。”

谢抚恹迟钝的抬头看江别,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因为对方是他认识了很久的人,还是这个地方太过于熟悉,又或是因为其他,他到了这里就变得有点呆。

就像脑子转不过来也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的外星人,说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的话。

江别笑了笑,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纸,又把对方带进了办公室,接了杯温水放在谢抚恹面前。

对方没有说话,江别也就不着急问对方些什么,而是有些好奇的打开了对方递给他的纸。

谢抚恹不是一个会主动聊起什么的人,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非常好奇对方递给他的纸上写了什么。

然而他刚看到开头的三个字,江别拆纸的动作就狠狠顿了一下。

“感谢信”三个字显眼又莫名的写在第一行,让见多识广,遇见再稀奇的事都处变不惊的江别也眼角一跳。

江别盯着开头的三个字看了足足一分钟,才做足心理准备,缓慢的展开了剩下的纸。

——致宜城市第四人民医院精神科主任江别:

我是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曾在江医生手下治疗的病患。

本人在2018年入住精神科,遇见了这位称职尽责,医术精湛,医道无私的白衣天使。

感谢江医生在我住院期间付出的心血和关心,能有幸遇见如此仁心仁术的医生,实乃本人荣幸。

祝江医生医路顺利,第四人民医院越来越好,精神科越来越好。

患者:谢抚恹

看到最后一行字,江别又回头看了一眼开头的“某不愿意透露姓名患者”。

没等他对这封信做出些反应,医生办公室门口涌上一大批人,一直踮着脚往里张望。

护士长看见江别在,笑着说,“江医生,可以啊,这是这几年来我们精神科第一次收到感谢信吧?”

想到什么,江别有些不确定的问,“……怎么了?”

护士长以为江别还没收到消息,捂着嘴笑,“哎,你是不知道刚一个长的特乖的小男孩,从楼下大厅到精神科再到护士前台,一直抓着人问江医生在哪,现在隔我们近的几个科室的人可是都知道我们精神科的江主任又收到感谢信了。”

“不过那小孩是真乖啊,他是哪个时间段转来我们科室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他……”

护士长和护士讨论的热火朝天,当年的护士转科室的转科室,离职的离职,倒是真没什么人记得这个男孩,于是一群人聊了半天也没聊出个什么结果。

看了眼门口聚集的人群和手上这封像烫手的山芋一样的感谢信,江别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江别:“……”

有没有人来结束这场闹剧。

看了眼身后坐着的呆呆样,心思明显不在这里,但不知道从哪学来的给医生送感谢信,并明知故问了大半栋楼后,不愿意透露姓名,又在末尾写上自己名字,并且现在仍完全不觉得尴尬的乖小孩,打断了几个人的话。

“好像有患者在叫,你们去看看。”

听见这句话,护士立马四散开来各司其职回自己岗位上去了。

医生办公室又一下安静下来,江别看了一眼手里的信又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看着面前的水杯发呆的谢抚恹。

这封信写的太烂,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宜城大学的学生写出来的,但也不是按着模板抄下来的。

对方可能在自己毕生所学的知识里搜刮了很久,才缓慢艰难的写下这封信。

江别心里软成一片,尤其是在他知道某些东西后,又和面前的人道谢。

谢抚恹见江别没有说其他,也以为自己在网上搜的,送医生什么好,真的给对方带来了利处,于是僵硬的点了点头,又沉默下来。

江别也没开口去催促,或者是引导对方说什么,只是在对方眼前,将那封信珍重的放到了一个文件盒里。

然后陪对方在这间办公室里坐着,任由对方想些其他。

过了很久,谢抚恹终于开口,却是提了一个与自己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我可以看一眼当年住我隔壁病房男生的病历吗?”谢抚恹慢吞吞的问。

像是怕江别忘记,他又说了那个男孩的名字,“温也悸。”

江别轻轻笑了一声,谢抚恹抬头去看,看见江别站在走廊上,手里拎着一个袋子。

他说,“可以帮我把这些带给你隔壁的男孩吗?”

那边的他答应了江别,而他面前的江别没说话,看了眼腕间的手表。

又过了俩分钟,对方拉开了办公桌下的抽屉,抽出一份文件递给了他。

江别朝他笑,“医生是不允许透露患者信息的。”

谢抚恹眨眨眼,又听见对方说,“但现在我下班了,我不是医生了。”

接过厚厚的档案袋,谢抚恹缓慢的一点一点,看上面的文字。

那是一本厚度相当可观的病历,几乎包括了温也悸自入院以来所有的检查结果时间,以及诊疗方案,服用的药物,小到抽血测试,大到mect,详细,繁多。

但病历无非也就是那些东西,可谢抚恹看的实在是太认真,像是要把这些文字全部刻进脑子里。

翻到某页时谢抚恹的手顿了一下,而后又继续向后翻动。

一页又一页,整本病历被翻到底,谢抚恹看了一眼页码又看了一眼最后一页资料的时间。

2018年12月25日

他又回到了第一页,看了一眼记录的期间。

入院时间是2018年的5月26日,出院时间2018年的12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