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禾坐上了王位,还没下命令。
大家倒是自己通过那些首页的视频,猜测出他不喜欢恃强凌弱的人,于是这种事便很少发生了。
而叶禾这边还在苦苦等待女主的到来。
女主还没到,别人倒是找了上来。
来人是尤铄的父母。
因此三人聚在一起。
这还是叶禾和池洛第一次见她的父母。
她的父亲气势很足,一看就是在家里习惯了说一不二的性子,后面跟着一位有些怯懦的妇人。
一双手布满了皱纹,脸上也已不再年轻。
一见到她,尤铄下意识往她的方向靠了靠。
八九不离十就是她的母亲。
只是她们之间大概率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来干什么?”
尤铄一脸警惕地对着那男子说。
可见关系一斑。
“这么久不见,来看看自己的孩子过得怎么样。”他不疾不徐地继续说,“没想到,你居然成为了新王的雌侍。”
“现在看到了,我过得很好,你们就回去吧。”
“我们就是想知道需不需要人手?”
他说着搓了搓手。
叶禾听懂了,许久没见,他们是看到了录像,想分一杯羹呢。
新王刚上位,显然没什么强大的手下,就像泽尔有许多守卫。
距离王最近的位置,可想而知,其中能有多少油水可捞。
即使不捞,也有一笔丰厚的薪水。
这可是一块香饽饽。
“怎么?想让我给那个废物找个轻松的活?”
“你说什么?!”
不知尤铄说到对方什么痛处,一下子暴怒起来。
见他如此,站在他身后的妇人满脸担忧,上前说:“……铄儿。”
尤铄呼出一口气:“我已经和你们断绝关系了,别再这么叫我了,也别想让我办事。”
“铄儿……”
“没有我哪来的你?!攀上枝头就是不一般。”
他举着手就要指着尤铄骂。
叶禾眼疾手快地上前挡在尤铄面前。
“这件事不应该和我商量吗?”
之前见对方半点没动作,还以为尤铄不受宠,现在看来,不全然如此。
“是啊,这种事就该咱们雄虫之间商量,她们懂什么。”瞬息间,完全换了副面孔,简直判若两人。
“不知您意下如何?”
“不怎么样。”叶禾又加重语气说,“以后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别到时候我也多出一对父母来。”
这句话是说给殿外看守的人听的。
只是对面的两人也听了进去。
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特别是自称尤铄父亲的脸色更是精彩,一会儿黑,一会儿白。
尤铄更没想到叶禾会站出来替自己出头。
呆呆看着眼前人的背影。
“……我们真的是铄儿的父母。”
那妇人憋了半天才挤出这句话。
“是吗?怎么和我刚才听的不一样?”
叶禾看向身后的尤铄。
她愣了一会,才回答。
“他们确实是我的父母,不过我已经跟他们断绝关系了。”
“既然断绝关系,就代表没关系了。”他笑盈盈地看着两人继续道,“两位是自己出去,还是我请你们出去呢?”
雄虫哪里受到过这种耻辱,更做不到面子里子全丢光。
丢不起这个人,只好悻悻离开。
尤铄似乎想和叶禾说什么。
可刚送走两人,外面又来人了,只好把话咽下。
经过这件事,外面看守的人也知道里面人的脾性,不敢怠慢,每一次来人都前去通报一声。
他们也不想丢了这份高薪又轻松的工作。
这让叶禾很满意。
从看守的嘴里得知,来的人正是男主边时禹。
边时禹无论是能力,还是至今没有雌侍的作风都非常出名,看守的人认识倒也不足为奇。
对于对方出现在这里,叶禾并不奇怪。
按照剧情,女主夏诗伊打败了泽尔后,他便来找她了。
所以很合理。
只不过眼下最大的问题便是女主还没出现。
但他依旧还是接见了对方。
和想象的差不多,他提出了自己的观念,想让叶禾接纳并实施。
人人平等,在这个世界显然是非常超前的想法,况且对方还是什么好处都占了的雄虫。
如果不是系统没说过,叶禾还真会以为对方也是一名穿越者。
要不说男主就是男主呢。
不过他并不打算连这个活都跟女主抢,一直在和稀泥。
边时禹也看出来了。
此前听闻泽尔被人打败的消息,他还有些不敢相信。
打开了自己百八年没用的终端。
一打开,就被首页的视频吸引了。
那正是叶禾的成名视频。
看到这些视频,边时禹瞬间觉得对方就是自己的知己,一路查下去,竟发现对方便是打败了泽尔的人。
便一路赶过来。
只是当自己热切说出自己的想法时,对方却跟他想象中的反应完全不一样。
没半点反应。
太不寻常了。
眼底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惊喜,更没有不屑。
即便是自己最亲近之人,听到他说出这般惊世骇俗的话,或多或少都会被震惊到。
像对方这么平静的几乎没有。
看着眼前和稀泥的叶禾,他想大概是自己对对方的印象太过于片面了。
的确是自己太武断了,妄想用几个视频就断定一个人的性格。
越想越觉得合理。
他这下定要好好观察。
“我愿意做你的护卫。”
对方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还沉浸在和稀泥的叶禾内心一惊。
不明白话题是怎么扯到这上面的。
他都这么努力和稀泥了?难道不应该生气离开吗?
“不需要。”
这下轮到边时禹震惊了。
一个刚上任的新王,最缺的就是手下。尽管他的实力比泽尔差一些,但也是非常强的。
好在他不是什么自怨自艾的人,立马换了个策略。
“那我能在这里住下吗?”怕对方误会,又补上一句,“和看守住在一起就行。”
他要住在这,叶禾没什么意见,房子大,房间也多。
之后找到女主,刚好让两人有相处的机会。
便答应了下来。
叶禾都同意了,其他几人也没有什么反驳的道理。
让人收拾了一间单独的空房间给他,离三人的房间有段距离。
当然不能真让他去和别人挤一间房。
今天倒是有几个人来挑战。
精神力等级都还不错,只不过在叶禾面前还是不够看。
累了一天,刚要回到自己的房间。
就在门口,遇见了尤铄。
这就有些稀奇了,放在平常,尤铄几乎不会接近他,更别提还特意来找他。
但想起今天白天的事,也就明白了。
只是叶禾有些倦怠,不管对方怎么想的,打开门率先瘫在位置上。
这确实不能怪他,除了这些事以外,还需要履行王的职责。
比如城市的建造,两族之间的冲突,或是向外扩张之事。
“有什么事吗?”
尤铄坐在另一边。
“……今天的事,为什么帮我?”
“再怎么说你现在还是我的雌侍。”
她似乎早就料想到叶禾会说这句话:“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和他们断绝关系吗?”
原主的记忆里没有半点线索,叶禾的确不清楚,但他也并不好奇。
看了对方一眼。
“你想说吗?”
故事的开头总是很标准,两人相爱,在一起,生下了孩子。
可孩子却是雌虫。
而那个孩子正是尤铄。
这让父亲有些不爽,母亲也很自责,不过两人之间依旧有爱。
日子慢慢过去,父亲有了一些雌侍。
母亲自是有怨言的,但她什么都没说。
小小的尤铄十分敏锐的察觉到母亲的悲伤。
却被告知,雄虫有雌侍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
作为雌君的她要大度。
尤铄当然听不懂。
这番话不知是说给尤铄听的,还是她自己。
其中一位雌侍手段了得。
勾的父亲神魂颠倒。
不久就生下一位雄虫。
这可把父亲高兴坏了。
把对方宠的倒是比母亲更像雌君了。
奈何雌君只有一位,可能是念在旧情的份上,才没将母亲抛弃。
只是那雌侍可不是个消停的主,仗着父亲的宠爱,隔三差五就来炫耀一番。
父亲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装作看不见。
直到母亲再次怀孕,处境才好转了些。
红,那是一片鲜艳的红,像是一朵瑰丽的红花,染红了整个世界,也刺痛了尤铄的眼。
雌虫的生育能力是很强,可不代表就能百分百安全生下孩子。
那个雌侍给她下了药。
母亲失去了第二个孩子,同时也丧失了生育能力。
尤铄用浸满泪水的眼睛望着父亲。
她无比渴望他能够行行好,可怜她们。
可结局往往不如意。
不痛不痒罚了对方,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这件事便一笔带过了。
他心里门清,她可是唯一生下雄虫的雌侍。
只是那个孩子什么都比不过尤铄。
不过有父亲的疼爱就足够在这个家里横着走了。
而母亲整日郁郁而终。
她依旧还是父亲的雌君,可能是因为内心的愧疚。
母亲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变得听话,从不反抗。
甚至帮着对方管束反抗的尤铄。
这无疑是对她的最大背叛。
尤铄不止一次想带着她离开这个地方,却一次又一次被语重心长教育。
直到终于忍受不了母亲的懦弱,才断绝关系离开了。
她或许不止一次后悔没将母亲带走。
可今天对方的态度依旧让她心冷。
就连毫无感情的雄主都会站在她这一边。
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还能待在那个令她深陷囹圄的地方。
与此同时,她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一旦没有棱角,便会最先成为别人脚底下的一块垫脚石。
或许是从小受环境的影响,导致她对雄虫的厌恶,认为每个雄虫都如同父亲一般恶心,虚伪,狡诈。
由于环境,她千挑万选选中了叶禾。
所以在看到叶禾的父亲时,对他那么敬重。
叶禾静静听她讲完自己的故事。
他没说话,也并不认为自己能对别人亲身经历的事做任何评判。
“你认为我做的对吗?”
“人生的对错,每个人的定义都不同,只要你认为自己做的对,那就是对的。就像我不能对你强加我的思想,你也不能将你的思想强加在你母亲身上。”
正所谓当局者迷,说的总比做的轻松。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快刀斩乱麻的决心。
“不过我认为你做的对。”
尤铄定定看着他,没从他脸上瞧出半点嫌恶,同情与虚伪。
叶禾说的都是真心话。
虽并没有体验过,但既然自己都感到不舒服,不管是逃跑,还是逃避,只要能让自己感到舒服,怎样都好。
这不代表就是懦弱,很多时候更是一种勇敢。
当然也有很多时刻是无法逃避的。
而坚毅和软弱并不冲突。
“你不是雄主吧?”
“你觉得呢?”
叶禾眯着眼,勾唇笑着反问道。
【宿主,要不要我清除她的记忆。】
系统刚开口,对方就很识趣地离开了。
【现在不用了。】
尤铄从房间中出来,总算明白了池洛为什么喜欢上叶禾了。
实在是池洛的表现太明显了。
她承认她也同样被吸引到了,她自诩自己理性,可叶禾身上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她们无法不去爱。
可即便如此,她也清楚知晓,对方对她们没有半点意思。
从往日的相处就能发觉。
之前同意解除关系,明明很容易,只需要他一句话,可这些天却迟迟没有行动。
像是在等什么。
不过这倒是给两人做准备的时间。
二十一世纪,晚上十一点。
作为一名专业社畜的夏诗伊,还在工作。
一直到十二点才下班。
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回到出租屋中。
房子很大,可能是屋内没有太多东西,显得格外宽敞。
她瘫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直到肚子饿了才想起要吃东西。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又去厨房觅食,最后找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剩的半块面包。
这便是她的晚饭。
吃过面包,洗漱。
镜子中倒映出她消瘦的面容,黑眼圈浓的吓人。
放在盥洗台上的手机亮了亮。
打开一看,分别是两条消息。
妈:伊伊,今天你叔叔有事,所以不能陪你过生日。
爸:今天有事。
今天是夏诗伊的生日。
和两人上次联系,还是在上一个生日。
一样的拒绝。
以至于这次拒绝在她的意料之中。
已经记不起第一次被拒绝的悲伤了。
她父母在她高中时就离婚了,并且很快就已经组建新的家庭了。
两个家庭说好了轮流带她。
只不过就是把她丢到寄宿学校罢了。
好在她争气,自己考了个好大学,从成年后就自己到处打工赚生活费。
因为他们的孩子出生了,没钱给她。
没人会喜欢工作。
可工作就会有钱,而夏诗伊需要钱。
所以她拼了命的赚钱。
钱就是她唯一的安全来源。
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她明明过得半死不活的,还要租这么好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