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看到谢晋,心中总是烦闷的。
看似一直在宠她,可是伤她最深的人也是他。
如今,更是一而再的阻拦。
若是没有谢晋,她早就可以离开谢府了。
光是对付李氏和谢芝,她心中倒是有把握。
谢晋思虑片刻,便将簪子还了回去,“既是你的东西,那便收好。”
心中隐隐有个念头,总觉得眼前之人没有在说实话。
可到底什么是真假,他也不想去追究了。
因为,他脑海之中突然想到,那个时候,他好像失约了。
姜鸢刚醒来之时,便哭着求他去找那支步摇,可她没有明说这支步摇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念想。
那时候,他担忧着她的身体。
若是子嗣艰难,往后让她当谢府夫人阻力会更大。
他必须要有权力,才能让所有人不看轻她。
他本欲去找那支步摇,可听人说这步摇是沈元州所赠。
嫉妒一下子蒙上了他的心,他没有派人去打捞那支步摇。
后来年岁越久,他也就将此事置之脑后了。
谢晋走上前,将人抱在怀中,“鸢儿,我只希望你记住一点,万事我都可以帮你处理。”
“只要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姜鸢心中轻轻松了一口气,眼里闪过一丝微光,看来,这一关,她应该是闯过去了。
一来,这事本就是死无对证的事情。
二来,谢晋对于女子的首饰并不了解。
老天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姜鸢紧紧握着这支失而复得的簪子,一股喜悦由心底滋生。
她要的东西并不多,这簪子便是其中之一。
“我记住了,多谢表哥护我。”
姜鸢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定要早日离开谢府。
只不过,如今谢晋对于她,看管得异常紧,她实在找不到机会。
贸然行动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谢晋心里微叹了一口气,“鸢儿,今晚我就不过来了,你早点休息。”
闻言,姜鸢心中略微感到一丝诧异。
这段时间,谢晋总是彻夜忙碌,几乎也不过来。
“表哥,最近公务特别繁忙吗?”
谢晋最近确实忙,庆国公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这边必须要小心应对。
当今圣上宠爱皇贵妃,宸王已经接了救济南方水患的差事,到时候,庆国公那边定可以借着水患的事情大做文章。
庆国公本就是宸王的舅舅。
到时候,太子殿下多年所做的布置就会功亏一篑。
别说太子了,就连他也不甘心。
因此,暗中盯得特别紧。
“鸢儿,等一切尘埃落地,我定多花时间陪你。”
姜鸢越发温和起来,体贴道:“公务要紧,往后我们有的是时间。”
谢晋越忙才越好。
忙中才能出乱,一旦乱了她才能有一线生机。
谢晋眼里闪过一丝疼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有时候真不希望你那么懂事,希望你能够留留我。”
姜鸢噗嗤一下笑出声了,“我若留了,你当真会留下?”
“表哥身上可不止担负着我一个人,还有好多好多人,这一点我还是懂的。”
谢晋也被她逗笑了,他确实留不下来,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
他指了下地上的那一大箱子银钱和首饰,“想来,这些都是你的,如今物归原主吧。”
“怪不得你贪财,原来是手中没什么钱了。”
姜鸢微微一噎,没有反驳。
她确实是两手空空。
“多谢表哥。”
“明日,我派一个嬷嬷过来,让她教你一些后宅之事。”
身为谢家夫人,不懂内务是万万不行的。
以前是他没有想到。
事到如今,还是要尽快补上。
姜鸢身体略微一僵硬,这不是又要给她上算数课吗?
心中略微有些苦恼。
“表哥,我可不可以不学?”
谢晋从鼻子中发出了一个声音,姜鸢自觉地闭嘴了。
只在心中默默腹诽一番。
等到谢晋之后,姜鸢轻拍自己的胸膛,终于算是把这尊佛送走了。
她轻轻地瘫倒在塌上,竟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敲响了,外面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姑娘,我是夫人派来伺候姑娘的。”
姜鸢眼中微微一哂,且不说李氏在禁足之中,就她本人是绝对不会考虑如此周全的。
这丫鬟定是谢晋的手笔。
她从床榻上起身,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冷声道:“进吧。”
飞霜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解暑的绿豆汤,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姑娘,我备了一些绿豆汤,是专门在井水之中冰过的,可要尝下?”
闻言,姜鸢眉头一挑,算是有了几分兴致,“端上来吧。”
一摸到那绿豆汤的碗,便感到了一种凉意。
当下有些欣喜,赶紧端起绿豆汤喝了起来。
那抹甜带着些许凉意,瞬间抚平了姜鸢的情绪。
为了吃喝,她也得绝处逢生,离开谢府。
姜鸢几下就将绿豆汤喝完了,心中还觉得有些不满足,“还有吗?”
飞霜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一般世家女子均是喝两三口表示一番,鲜少有将绿豆汤全部喝完的。
“姑娘,绿豆汤虽好,可却不能多喝,若是姑娘喜欢,明日奴婢再做了绿豆汤给姑娘送来。”
姜鸢略微感到有些可惜,但也只好作罢,闻言,诧异问道:“这绿豆汤是你做的?”
“奴婢擅厨艺,姑娘有何想吃的,奴婢给您去做。”
飞霜接过了空碗,将之放在了托盘上。
接着,她又点燃了驱蚊的檀香。
“姑娘可想洗漱?”
姜鸢微微一噎,“也好。”
闻言,飞霜就端着托盘出去了。
没多久,她又带着人去而复返,吩咐粗等丫鬟放好热水之后,亲自选取了花瓣,将它放在了澡盆之中。
等到一切处理完毕,她也不会如采月一般催促。
反而静静地站在她身侧伺候着。
姜鸢将簪子放到了匣子中,如今,谢晋已经注意到这支簪子了。
若是遮遮掩掩的,反而不妙。
姜鸢刚进入到浴桶之中,肩膀之上便感到有一双手,不轻不重地捏着。
“姑娘,奴婢擅穴位按压,帮您解解乏。”
姜鸢本想拒绝,她本来就不喜欢让人伺候,可实在忍受不了这种诱惑。
轻轻嗯了一声,权当默认了。
还真别说,按摩了之后神清气爽的。
飞霜的手艺一点都不比采月的差。
隔日一早,姜鸢还未睡醒,便觉得耳边有人在呼唤,“姑娘,顾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