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我们消失不见的四公主,她卸了妆后换过衣服,刚开始还老老实实坐在长椅上,可两眼一直盯着另一头的商英。
“早知道就不听那人的馊主意了,我没事惹她干嘛!走走走,赶紧回家!”
商郡主时不时回头便看到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被看得发毛,想起不久前那只恐怖的眼珠子,她再也忍不住带着仆从就要离开宴会。
走得好,四公主只带着阿玖,从花园另一条小径绕了过去堵这抄袭者。果然在几条连廊外,看到了商英和一众女仆浩浩荡荡走在长廊上。
四公主二话不说,捞起裙下摆,噔噔噔,直接跨过几条连廊,向着商英那边就直冲了过去。
商郡主心不在焉地走着,冷不丁被直冲过来的四公主吓得连退几步,“啊!”
幸好她们中间有一道矮平台,阻碍了来势汹汹的仇人,商郡主赶紧带人掉头,“走,走,不跟这小人计较!”
“别跑!干了坏事就想跑!”见人要跑,四公主双手按在石台上用力一撑,一只脚已经跨上了石台,眼看就要翻过去追上商英。
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喊自己,“安安!你这是要干什么?”
坏了,找人打架被二哥逮着了,这下打不成了,四公主脖子一缩,慢慢地把脚退了下来,矜持站好。她天不怕地不怕,连常常摆着一张冷脸的父亲都不怕,唯独不敢在这斯文温柔的二哥面前放肆,“我没干什么呀!”
太子踩着青石板来到她面前,身后还跟着宁昔,自家妹妹自家清楚,他轻声问道,“你想打商表妹?”
“没有啊!”四公主乖乖站着,像个被老师训话的学子,虽然嘴硬,但是低着的头下面,是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在滴溜溜地转。
“你也不看看,她们一群人,你一个人,怎么能打得过!而且你手还受过伤,怎么看都是输!”说着太子弹了下这四妹妹的小脑瓜子,不知她在想什么。
“怎么打不过,我这边两个人,她才一个人,二对一,才不会输!”摸着被打的额头,四公主弱弱地反驳道,抬头看到宁昔也在,他长身直立,站在太子身后微微笑着。
这人不知道自己长着一副人神共愤的脸吗?在他面前被哥哥训斥,四公主瞬间不好意思起来。
“你还委屈上了,她们那么多人你没看到啊?”
“她那些仆从,一群怂包,哪里敢对我动手,可阿玖不一样,只要我上,她就肯定上!”
阿玖在一旁还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看着一白一黑的主仆两人,赵太子又好气又好笑,无奈说道,“回去吧!还算你识相,没把张姑娘带过来,要不然带坏了人家的闺女,张侍郎饶不了你。”
“二哥哥,你也看到啦,我们这么辛苦排练的节目被表姐偷了去,她摆明就是想让我难堪,难道我就这样算了!”四公主抓着太子的衣袖撒娇。
“多大点事儿,哪里用得着你动手!”
太子抽回袖口往回走,“都快行及笄之礼的人了,能不能少惹点事。”
四公主一听这话,咦,有戏,“太子哥哥,您的意思是,您帮我报仇!”
“少来,我哪里说过了!你少给我下套!都是自家亲戚,不看僧面看佛面!”
“二哥最好了,你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听见。”四公主心照不宣跟在后头。
刚走了几步,宁昔感觉自己的手腕上传来细腻柔软的触觉,低头发现手腕被一只雪白的小爪子扣住了。
“是不是你给我二哥告的状?”
这公子昔什么时候跟二哥这么熟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宁某只是刚好路过!”
“骗人……”这人全程嘴角微微上扬,这热闹看得可开心了。
宁昔微微笑,大踏步向前跟上太子,留下四公主自己一人停在原地。
四公主忍不住踢了下脚下的石子,又来了又来了,这该死的熟悉的感觉!
在不远处,三公主赵子盈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她用力地扯着手帕,手帕都快被她扯烂了,“二哥总是这样心慈,总是维护那个惹祸精?”
“太子也很关心三公主殿下您的呀!”在一旁伺候的宫女墨翠赶紧巴结。
“你懂什么?我才是他亲妹妹!”三公主生气地说道,想起刚才自己的准夫婿看向四公主的眼神,她更是嫉妒地把手帕扔在地上。
宫女吓得不再说话,虽然你是太子的同胞亲妹没错,可四公主也是太子同父异母的妹妹呀?哥哥维护妹妹,那不是应该的吗?可宫女哪敢再吭声,只是默默地捡起帕子收好。
同样诧异的还有跟在身旁的赵善儿,她也不懂为什么三公主会吃这么大的醋,她起身向前来给三公主顺气,“好了好了,不气了,您是太子同母胞妹,肯定要比旁人亲切的,太子不过是看四妹妹从小没有母妃在旁,可怜她照拂一二而已,你就别跟她一般计较了,哎哟,都要损了我们三公主的雍容气度了呢!”
被人夸有雍容气质,三公主的气消了一些,可她还是不爽,“你也不懂,少拿我跟她比!”
三公主甩脸走了,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咿咿呀呀听完几台戏曲,众宾客也都饿了,淑贵妃重新安排上流水席,招呼众人入座开席。同样是长辈们一席,后辈们一席,男女分席而坐。
上官淼首次吃流水席,吃得津津有味。曲水流觞,菜肴经过水中那么一转,似乎也更加美味可口了,果然还是王族贵人们懂得享受。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点醉意纷纷停下筷子,可默克王子还在不停地夹菜往嘴里塞,他跟上官淼一样,首次吃这样的流水席,苍钜国气候寒冷,通常都是大口吃肉大碗酒喝的,哪里会像这样一碟碟小菜慢慢流过来吃,所以他还没吃饱。
正当他吃得香时,被旁边的人顶了下肘子,坐在他旁边的是复州国留守的小使臣韩尚如,主使窦大人国诞之后就先行离开了。
“这次寿宴后你就要回苍钜了,你不是一直仰慕南鲲国战神,一直想与战神弟子切磋武艺的吗?刚刚一群酸文人磨磨叽叽错失了时机,现在你再不邀约,日后可就没机会了!”韩尚如低声怂恿道。
默克王子心想,也对,于是他举起酒杯开口道,“周公子,听闻你是战神座下唯一的男弟子,我慕容默克十分仰慕贵国战神,不知是否有幸可以与战神弟子切磋下武艺?”
周一一听,他亦举起酒杯站起来,伤腿往后面椅子上一放,用一根筷子“哚哚哚”敲了几下,“对不住了默克王子,我小腿负伤未愈,至今还捆着木板呢,恐怕无法与你切磋了,抱歉,失敬!”说完他仰头喝下手中的那杯酒,把酒杯倒扣以示喝尽。
“哦,那不巧了!”既然人家腿部受伤还没痊愈,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默克王子也不纠缠,他同样喝尽杯中酒,两人同时坐下,继续吃菜,喝酒。
韩尚如心想,这就完啦,他可不打算放弃。于是他又凑近默克王子,“战神弟子可不止一位,不是还有一位女弟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