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外墙崩塌的轰鸣声中，林昭在张起灵怀里猛地按住飞扬的旗袍下摆：\"看路！别乱瞟！\"
张起灵右手稳稳托住她膝窝，左手却突然松开她后背——转而压住她险些掀到腰间的旗袍后摆。温热的掌心直接贴上她裸露的大腿，五指收拢的力道让布料再难掀起半分。
\"……\"林昭耳根一热，这比走光还让人心跳失衡。
黑瞎子从侧面撞开飞来的碎石，见状吹了个九曲十八弯的口哨：\"哑巴张，这时候还讲究非礼勿视？\"
张起灵充耳不闻，抱着林昭跃过突然隆起的地裂。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偏偏面色依旧冷峻，唯有呼吸频率快了半拍。
\"放我下来！\"林昭挣扎着落地，高跟鞋早不知甩到哪去，赤脚踩在满是碎玻璃的地上，\"我能......嘶——\"
张起灵直接把她又捞起来，这次改用扛麻袋的姿势。林昭头朝下倒在他背上，旗袍彻底沦为围挡，两条长腿完全暴露在月光下。
\"张起灵！！\"
回应她的是骤然加速的奔跑。青铜锁链刺穿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黑瞎子回身连开三枪，子弹击中锁链竟迸出火星。
\"这边！\"吴邪开着越野车撞破栅栏，胖子半个身子探出车窗狂挥手。
张起灵把林昭塞进后座时，她旗袍已经皱得不成样子，暗袋里的青铜残片却安然无恙。黑瞎子翻身跃上车顶，墨镜早在打斗中丢失，异色瞳孔在月光下妖异非常：\"三爷呢？\"
\"早溜了！\"胖子猛踩油门，\"这老狐狸！\"
黎簇缩在副驾驶死死抱着青铜短刃，透过后视镜看到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无数青铜锁链在会所废墟上交织成网，竟渐渐凝成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林昭扯过车里的毯子盖在腿上，突然注意到张起灵右手手背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她立即转身去拿医疗包，却被他轻轻握住手腕。
\"你的手。\"张起灵的目光落在她手臂上那道新出现的伤口上，声音低沉。
林昭这才发现，自己手臂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深及骨头的伤痕，鲜血正顺着皮肤往下淌。更令她心惊的是，存放青铜残片的暗袋位置，布料已被灼出一个焦黑的破洞。
黑瞎子从天窗倒吊下来，湿漉漉的发梢扫过林昭鼻尖：\"亲爱的，你好像偷了个不得了的东西？\"
越野车冲进西湖隧道，后视镜里，青铜人形在月下仰天长啸。
越野车急刹在吴山居后院，轮胎碾过青石板，溅起一滩雨水。林昭裹着毯子跳下车，残破的旗袍下摆拖在地上，沾满了泥水。
\"哎呦，可惜了这身好料子。\"胖子咂着嘴摇头，\"要不要胖爷赔你一件？\"
\"滚。\"林昭白了他一眼，抬脚就往屋里走，结果被裂开的旗袍下摆绊了个踉跄。
张起灵的手从后面扶住她的腰，掌心温度透过薄毯传来。他沉默地松开，弯腰捡起拖在地上的半截旗袍布料，指尖轻轻捻了捻撕裂的边缘。
\"别看了，没法穿了。\"林昭扯回布料，耳根微热。
黑瞎子靠在门框上吹口哨：\"我倒觉得现在这样更好看。\"他意有所指地扫过她露在毯子外的腿，\"就是不知道哑巴张刚才看够没？\"
张起灵冷冷瞥他一眼，黑瞎子立刻举手投降：\"开玩笑的。\"
吴邪和黎簇识相地躲进厨房泡茶，胖子假装研究青铜残片，实则竖着耳朵偷听。
林昭看这手臂上的伤：\"怎么每次都能伤到手臂。\"
张起灵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腹按在纹路上。他的掌心有常年握刀留下的茧，粗糙却温热。
\"疼吗？\"他问。
林昭愣了一下：\"......不疼。\"
黑瞎子挤过来，异色瞳孔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妖异：\"我看看。\"他故意贴着张起灵的肩膀，手指搭上林昭的脉搏，\"心跳这么快？是纹路的影响还是——\"
林昭一脚踩在他靴子上：\"找死？\"
胖子终于憋不住笑出声：\"你们仨搁这儿演偶像剧呢？\"
张起灵收回手，转身去拿医药箱。黑瞎子趁机凑到林昭耳边：\"说真的，你要是喜欢哑巴张这款......\"
\"闭嘴。\"林昭从毯子里抽出手枪，抵在他腰间，\"不然我让你下半辈子都用不上这张嘴。\"
黑瞎子低笑，呼吸喷在她耳畔：\"真凶。\"
张起灵回来时，正好看到黑瞎子几乎贴在林昭身上的姿势。他面无表情地把医药箱放在两人中间，力道重得像是要砸穿桌子。
\"上药。\"他说。
林昭刚要伸手，张起灵已经拧开药瓶，沾了药水的棉签直接按在她手臂纹路上。黑瞎子挑眉，故意也拿起纱布：\"我来包扎。\"
两人的手在狭窄的空间里相撞，林昭忍无可忍，一把抢过纱布：\"我自己来！\"
窗外雨声渐密，吴邪端着茶盘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林昭胡乱缠着纱布，黑瞎子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张起灵擦刀的动作比平时重了三倍。
\"那个......\"吴邪弱弱开口，\"茶好了。\"
黎簇躲在门后，小声对胖子说：\"他们这样真的能找到解决办法吗？\"
胖子嗑着瓜子：\"谁知道呢？不过看戏挺有意思。\"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吴山居内茶香氤氲。林昭将染血的纱布扔进垃圾桶，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当，白皙的皮肤上不见任何诡异纹路。
那块青铜残片静静躺在茶几上，在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表面刻满了与古潼京青铜门相似的古老符文。
\"所以，这玩意儿到底怎么处理？\"胖子用筷子戳了戳残片，立刻被吴邪拍开手。
\"别乱碰！万一又触发什么机关......\"
黑瞎子懒洋洋地靠在太师椅上，长腿搭着茶几边缘，正好挨着青铜残片：\"要我说，直接熔了算了。\"
张起灵站在窗边，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
\"看我干嘛？\"黑瞎子挑眉，\"难道哑巴张有更好的主意？\"
林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熔不了。西王母时期的青铜器都掺了陨玉，普通火焰根本没用。\"
黎簇缩在沙发角落，怀里还抱着那柄青铜短刃，小声问：\"那......把它扔回古潼京？\"
\"不行。\"吴邪摇头，\"既然有人特意把它带出来拍卖，说明这东西对'它'很重要。\"
张起灵突然走过来，拿起青铜残片。他的手指抚过那些符文，眉头微蹙：\"少了一块。\"
\"什么？\"林昭凑近。
两人的肩膀几乎相贴，黑瞎子眯起眼，故意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水凉了。\"
张起灵没理会他，指向残片边缘的断裂处：\"纹路不完整，应该还有另一半。\"
\"所以汪家——或者说'它'——想集齐所有碎片？\"吴邪恍然大悟，\"难怪会大张旗鼓地拍卖！\"
胖子挠头：\"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把这玩意儿供起来？\"
\"先保管好。\"林昭从张起灵手中接过残片，指尖不经意相触，两人同时收回手。
黑瞎子突然起身，一把揽住林昭的肩膀：\"既然要保管，不如放我这儿？\"他歪头，异色瞳孔闪着戏谑的光，\"我贴身保管，绝对安全。\"
张起灵的手按上黑金古刀。
林昭翻了个白眼，用手肘狠狠顶向黑瞎子腹部：\"滚。\"
黑瞎子敏捷地后撤，却撞上了端着新茶进来的黎簇。少年手里的茶盘一歪，热茶眼看就要泼到青铜残片上——
张起灵瞬间移动般出现在黎簇身侧，稳稳托住茶盘。黑瞎子则一把抓住林昭的手腕，将她连人带残片拉开。
茶香弥漫中，四人以极其诡异的姿势僵持在原地。
胖子\"咔嚓\"咬了口苹果：\"你们这是在排练什么新式太极拳？\"
吴邪扶额：\"......我去拿拖把。\"
夜深了，吴山居的灯还亮着。林昭站在天井里，点燃一支烟，火星在夜色中明灭。她换了身宽松的黑色运动服，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上。
身后传来脚步声，张起灵无声地出现在廊下。月光描摹着他锋利的轮廓，黑金古刀在背后泛着冷光。
\"睡不着？\"林昭吐出一口烟圈。
张起灵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缠着纱布的手臂上：\"伤。\"
\"小伤。\"她弹了弹烟灰，\"比不得你手背那道。\"
张起灵抬起右手，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结痂。他忽然伸手，拇指擦过林昭的嘴角——那里沾着一点烟灰。
林昭愣住，烟差点掉在地上。
\"哟，打扰了？\"黑瞎子的声音从屋顶传来。他倒挂在屋檐边，墨镜歪戴着，\"需要我给你们放哨吗？\"
张起灵收回手，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黑瞎子翻身落地，手里晃着个酒壶：\"长夜漫漫，喝一杯？\"
\"不了。\"林昭掐灭烟头，\"我去看看残片。\"
三人前后脚走进内室，发现吴邪正趴在桌上睡着了，面前摊着本笔记，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关于青铜残片的线索。黎簇蜷在沙发上，怀里还抱着青铜短刃。
胖子打着呼噜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黑瞎子轻手轻脚地拿起青铜残片，对着灯光细看：\"你们发现没，这纹路在月光下会变。\"
果然，残片上的符文正泛着微弱的蓝光。
张起灵突然按住黑瞎子的手腕：\"别动。\"
只见那些符文正在缓慢重组，形成新的图案。林昭凑近，发梢扫过黑瞎子的脸颊，也蹭到了张起灵的肩膀。
三人头挨着头，呼吸交错。
\"这是......地图？\"林昭眯起眼。
突然，残片剧烈发烫！黑瞎子下意识松手，张起灵一把接住，掌心立刻被灼出红痕。林昭抓起桌上的凉茶泼上去，\"滋啦\"一声白雾腾起。
\"嘶——\"黑瞎子抓起张起灵的手查看，\"逞什么能？\"
张起灵抽回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没事。\"
林昭翻出医药箱，没好气地拽过张起灵的手腕：\"都别动！\"
她低头给他涂药时，黑瞎子倚在桌边，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突然，他俯身在林昭耳边，带着酒气的呼吸烫得林昭耳尖一颤。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像把小钩子：
\"你说......哑巴张要是知道咱俩在蛇沼那晚的事，会不会把这块破铜烂铁捏碎？\"
林昭涂药的手猛地用力，张起灵肌肉瞬间绷紧。
\"找死？\"她转头瞪向黑瞎子，却因距离太近差点蹭到他的鼻尖。
黑瞎子不退反进，异色瞳孔在昏暗光线下妖异非常：\"怎么，怕他吃醋？\"
张起灵的眼神瞬间变冷。
吴邪迷迷糊糊醒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林昭一手抓着张起灵的手腕，一手拿着药膏；黑瞎子几乎贴在她背上；而青铜残片在桌上幽幽发光。
张起灵突然抽回手，药膏罐子\"咣当\"翻倒。他起身时刀鞘撞到茶几，青铜残片震得跳了一下。
\"小哥？\"吴邪彻底清醒了。
黑瞎子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墨镜都遮不住眼底的得意。林昭抄起药膏砸过去，被他轻松接住：\"恼羞成怒啊？\"
黎簇揉着眼睛坐起来：\"你们在吵什么......\"
\"没什么。\"林昭咬牙切齿，\"某些人活腻了而已。\"
胖子在隔壁大喊：\"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了！\"
张起灵已经走到门口，闻言回头。月光从他背后照进来，在地上投出长长的影子，正好将黑瞎子笼罩其中。
\"天亮出发。\"他声音比夜风还冷，\"找剩下的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