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门并没有被守卫们紧闭,诺拉凄厉的哭声轻而易举地传到了外面。
不少人循声而来,驻足围观,面面相觑之间,都以为房间里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诺拉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不明真相的人几乎对她心生怜惜,仿佛她是被无情逼迫至此的受害者。
“再哭的话,下一枪,我的手可就不会抖了。”陆之缦的语调冰冷,不带一丝情感,完全没有向众人解释的意思,只是随意晃了晃手中的枪,仿佛下一刻就会扣下扳机。
诺拉的身体猛地僵住。她还能感受到子弹刚刚擦过肌肤时带来的灼热感,甚至有一种与死亡阴影擦肩而过的错觉。
她知道,陆之缦不是在开玩笑!如果下一次枪响,子弹的落点绝不会只是无害的墙角。
诺拉抬眼,忐忑地看向陆之缦,那张她曾模仿良久的脸,如今却变得如此陌生、可怕与凌厉,令人胆寒。
她从未想过,陆之缦的真实面目竟真的与传闻中一样——宛如从地狱来的恶魔!
“缦缦。”萧承晏微微蹙眉,略带不赞成的语气,让诺拉的眼中瞬间亮起了一丝希望。
诺拉心中狂喜,料定萧承晏看到陆之缦此刻这副模样,一定会厌恶至极。
陆之缦平日里的温柔,完全是伪装,她的本质是如此嗜血无情!
然而,诺拉的希望在下一秒彻底破灭。
“小心走火伤了自己。”萧承晏从陆之缦手中接过枪,动作自然。随即,他抬起枪口,径直对准了诺拉,“打哪里?我来就好。”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宛如晴天霹雳,让诺拉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诺拉跪倒在地,忍不住哀求道:“影主大人,我求求您,不要陪着夫人胡闹……”
萧承晏平时冷峻桀骜的样子已足够让人畏惧,而此刻,他眼底的杀意更是毫不掩饰。
他缓缓开口,语调阴沉,“敢招惹缦缦,死有余辜。”
诺拉看着这二人,心中终于明白,他们从始至终,都是一样的狠戾……他们,是同类!
陆之缦看向诺拉,轻笑一声,“那就做个选择吧。道歉,还是死亡。”
诺拉不是没有心机和手腕,但她与陆之缦本就处在不同的高度。
陆之缦立于山巅,而诺拉不过是在山脚仰望。
如果诺拉只是远远看着,或许还能安然无事,但她偏偏妄图攀登,甚至想夺走属于陆之缦的一切。
诺拉太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与本事,也太低估了陆之缦的狠辣与决绝。
此刻的她,像只困兽,连反抗的力气都已耗尽。她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含泪哽咽,“夫人,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您原谅我!”
陆之缦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语气随意得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场微不足道的插曲,“行了,出去吧。”
诺拉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是。”她不敢再停留一秒,几乎是狼狈地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身后却传来陆之缦温柔的声音——温柔得令人脊背发寒。
“对了,把眼泪擦干净,我可不想让别人以为你是被阿晏,或者是被我欺负了。”
被戳穿心思的诺拉慌忙抹去脸上的泪痕,连头都不敢回,便仓皇逃走。
直到走出琉璃轩,她脸上的表情才变得狰狞而扭曲,心底充满了懊恼与羞愤。
她输了,而且输得彻底。尊严、脸面,甚至最后的底气都被陆之缦击得粉碎。
诺拉在心中暗想:不,陆之缦不敢开枪!她怎么可能真的开枪?一定是自己太胆小,才会被对方的虚张声势吓到!陆之缦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蠢货罢了……
房间内恢复了平静,萧承晏将陆之缦搂进怀里,指腹轻轻抚过她的鬓发。
陆之缦像一只懒洋洋的猫儿般,依恋地贴着他的胸膛蹭了蹭,眼中闪着狡黠的笑意。
“阿晏,你差点抹杀了我们的猎物呢。”陆之缦仰头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
“嗯。”萧承晏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宠溺,“这些事,其实让我来就好。”
“呃……我尽量哦。”陆之缦垂下眼眸,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诺拉真正像的并不是她,而是早已死去的季长安。
那种披着白莲花皮囊却心机深沉的本性,实在令人不齿。
陆之缦平时的温柔娴雅,更多是因为她不愿与人计较。但若是真的被惹怒,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以牙还牙。
今天不过是她心情好,没有彻底收拾诺拉,否则——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敢抢她的阿晏,事情绝不会这么轻易了结。
“缦缦。”萧承晏低低唤了一声,墨色的眸子里盛满难以言喻的柔情,“无论发生什么事,别忘了,有我站在你前面。”
陆之缦支起身,唇瓣落在男人线条分明的下颌上,“谁让阿晏总是招惹那些烂桃花呢?”
“这样的话……”萧承晏语气认真的问道,“那我在脸上添几道疤?”
毕竟,这张脸给他带来的麻烦甚至比他的身份还要多,他从心底厌恶那些女人的目光。
“不可以!”陆之缦伸手捧住他的脸,语气笃定,“绝对不可以!这样的阿晏最好看。”
萧承晏俯身封住她的唇,声音低哑,像是呢喃:“你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