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沂轻轻放下装着金蚕蛊的容器,语气十分郑重:“笛声和容器的效果只是暂时的,蛊王的躁动仅仅得到了短暂的缓解,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必须尽快在蛊王意识到自己已经脱离宿主之前,完成取血的过程。”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仿佛所有人都在与每一秒的流逝进行着无声的竞赛。
陆之缦感到全身疲惫,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被拉扯。她的脸色苍白,微微点了点头。
苏婉沂转过身,眼神充满关切,望向陆之缦,轻声说道:“缦缦,你受苦了。”她的语气如同母亲般温暖,却没有丝毫松懈。
她的目光随即转向赵千瓷,眼神坚定:“赵小姐,不同种类的蛊虫对人体不同部位流出的血液有不同的偏好。为了确保取血顺利进行,我会告诉你解残梦蛊所需的穴位,你必须准确地将这些穿刺针刺入相应的位置。”
赵千瓷听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苏婉沂走近陆之缦,小心地在她的身上摸索了一会儿,指向了几个关键的穴位:“这里是膻中穴,这里是巨阙穴,还有中脘穴。”
赵千瓷没有任何迟疑,手中的穿刺针在她的指引下精准无误地刺入每一个穴位。
随着每一次针头的刺入,尖锐的刺痛让陆之缦微微皱眉,但也仅仅是短暂的一瞬。
接着,赵千瓷迅速而干净利落地拔出了针芯,用连接抽血管的针管轻轻推入空气形成负压,随后缓慢而有节奏地退针。当血液终于顺着针管缓缓流出时,她立刻更换了抽血管,动作无比流畅。
苏婉沂站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赵千瓷的动作,眼中隐隐透出几分紧张。她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叶尘,低声问道:“人带来了吗?”
叶尘恭敬地回答:“是的,萧就在屏风后面躺着。”
苏婉沂颔首,朝屏风方向走去。从衣袖中取出那根短笛,笛音在她的指尖间缓缓流淌,音调清丽而空灵,仿佛能穿透时间与空间。
随着笛音的响起,袖中的蝎子蛊应声而出,悄无声息地从她的手腕中游动,轻盈地爬到萧承晏的手腕上,静静地趴在那里,仿佛在等待下一步指示。
面容俊美的男子此刻并不知道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呼吸不甚平稳,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了一圈深邃的阴影,仿佛隐匿并对抗着某种未曾显露的情感。
萧承晏只知道自己身处一条漆黑的长廊中,四周弥漫着刺鼻的阴暗腐朽气息,仿佛空气也被无尽的压抑与死亡吞噬。他的脚步缓慢而沉重,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深渊,无法触及一丝希望或光明。
然而,不知为何,他只是在本能的驱使下,一味地往前走着,毫不犹豫。
最终,他停在了一扇熟悉的卧房门前。
他推门而入,房间里的所有事物依旧如他记得的那般熟悉。
床上的陆之缦穿着一袭白色长裙,静静地躺着,似乎正沉睡。她的栗色长卷发柔软地披散开来,容颜依旧娇媚动人,萧承晏的心瞬间感到一阵平静。
“缦缦?”他轻声唤道,语气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焦急与渴望,仿佛她的回应便是他所有的希望。
他快步走向床边,突然视线一滞,整个人瞬间僵硬,心脏几乎停止跳动。陆之缦的胸前赫然插着一把刀,刀刃深深刺入她的胸口,鲜血早已干涸,冰冷的躯体再无一丝生命的迹象。
萧承晏的心脏剧烈一痛,他茫然地踉跄了一步,脑中一片空白。
那种心碎的感觉如此真切,这种痛苦,怎可能只是梦境?
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上陆之缦冰冷的脸庞。就在此时,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带着难以捉摸的讽刺。萧承晏的心猛然一紧,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
“怎么是你?”他墨色的眸子冷冷锁定季长安,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仿佛一场无形的风暴正悄然酝酿。
季长安微微勾起唇角,轻盈地走近萧承晏,环住了他的腰。她的声音柔软,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满足感:“承晏哥哥,谢谢你帮我杀了她。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萧承晏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他的视线猛然回到陆之缦胸口那把刀上,那是他的军刀,却深深地刺入了她的身体。
极度的恐惧与震惊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无法再思考任何其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