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缦!”陆天泽本来就被萧承晏气得够呛,只觉得自己很窝囊,现在看到陆之缦丝毫不顾及他的面子侮辱陈芸,更是怒不可遏,“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的长辈。万一你忤逆不孝的名声传出去,对陆家和萧家都不好吧。”
“长辈?我忤逆不孝?”陆之缦眉头轻蹙,她装作为难的样子看向萧承晏,面上的笑意却显得格外俏皮,“老公,如果我不孝顺知三当三的长辈,你会怪我吗?”
被戳到痛处的陈芸,瞳孔一缩,眼底满是仿佛被毒淬炼过的怨恨。
萧承晏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闹腾,眼神中充满了宠溺。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轻轻揉了揉陆之缦的脑袋。
“简直太过分了!”陆天泽的脸色涨红,“陆之缦,你果然和你亲生母亲一模一样,毫无规矩,肆意放纵,真是让人失望!”
听到陆天泽提到母亲,陆之缦的眼眸微微一闪,心底一阵刺痛。她低下了头,细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仿佛想强压住内心的波动。
萧承晏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墨眸中暗潮翻涌,他几乎是本能地迅速站起,浑身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因他而凝固。
熟悉萧承晏的人都知道,这时的他已经接近了爆发的边缘,冷戾、果决,就像一头即将出击的猛兽。
但就在他跨出一步时,陆之缦却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动作轻柔,却有着无法忽视的力量。
萧承晏的动作顿时停滞,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似乎是在确认她的意思。
陆之缦微微摇了摇头,目光平静,虽然眼底有些微微的痛楚,但她整个人却带着一种奇妙的从容。
“阿晏,我可以的。有些话,有些事,我必须自己来面对。”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萧承晏的表情稍微缓和,最终点了点头,默默地退后了一步,可他依旧注视着她。深邃的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自己的缦缦并不是那个需要他时刻保护的女人,她一直都有自己的方式去应对一切,哪怕是伤痛,哪怕是困境。
陆之缦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有了一点光彩。萧承晏沉默中的支持,反而给了她更强的力量。
陆之缦缓缓走到了岛台旁,纤细的手指没有丝毫迟疑地握住了那把放在威士忌瓶旁的调酒冰锥。
冰锥在灯光下反射出一束冷冽的光,仿佛是她此刻内心的写照。
她的目光沉静如水,却也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寒意,锐利的眼神看向陆天泽。
“你觉得,我能用这个刺穿你的心脏吗?”她的声音很轻,脸上带着冰冷的笑意,“你提起母亲,是想去陪她吗?可你觉得,自己配吗?”她轻轻晃了晃冰锥,冰块撞击玻璃杯发出的声音清脆刺耳,“我看,你似乎并不配。”
陆天泽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的眼神不自觉地落在那把冰锥上,身体微微后退,一步、两步,最终停住。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逆女!你难道想弑父不成?!”
陈芸和陆之文也是脸色大变,眼中闪过震惊与不敢相信的神色。
陆之缦迈步更近,每一步仿佛都踩在陆天泽的心脏上,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她的容颜依旧冷艳,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美丽妖精,然而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危险气息,却让人不敢轻视。
“弑父?”陆之缦走到几人面前,停下脚步,冰冷的笑容如同寒冬里的梅花,凌厉却又妖冶,“若是无父,又谈何弑父?”她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然而那份冷漠与决绝却让陆天泽的心猛地一沉。
这个六亲不认的逆女是认真的!!!
她真的想杀了自己给苏婉清偿命!!!
陆天泽看着陆之缦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就连一旁的陈芸和陆之文同样无法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瞬间涌起了恐惧。若是陆天泽死了,他们这些依附在他身上的人该如何自保?
陆之缦轻笑一声,手中的冰锥毫不犹豫地对准了陆天泽心脏的位置。
“等等...小缦...你...”陆天泽瘫软在地,全身的血液彷佛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停止了流动。
就在陆之缦即将下手的那一刻,萧承晏的冷冽却带着暖意的声音响了起来,“缦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