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争分夺秒,以最快速度将江芋晴送到了医务室。
医生看到江芋晴的脸色后,瞬间神色凝重,他一个箭步上前,手指迅速搭在江芋晴颈动脉处,眉间紧皱着——江芋晴的脉搏已经极其微弱,呼吸也极为浅促,甚至瞳孔都出现了涣散的状况,这是生命垂危的危险信号。
“不行,医务室处理不了,情况危急,必须马上送附近医院抢救!”
话落,一旁的护士迅速配合,已经将担架车推至江芋晴身旁。
在监狱外,一辆闪着警示灯的救护车早已严阵以待。
待狱警们匆匆将担架车推来,医护人员迅速上前接手。
车门刚关上,车内便瞬间忙碌起来,心电监护仪“滴滴”作响,尖锐的警报声似夺命催魂符,昭示着江芋晴生命垂危的严峻态势。
护士眼疾手快,为她接上各种监测设备,医生则俯身,争分夺秒地进行紧急检查与初步救治。
司机一脚油门踩到底,救护车拉响警笛,朝着附近的医院疾驰而去。
当救护车即将拐进市区的主干道时,坐在副驾驶位的小盛,眼神闪烁不定,突然,他从兜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快速抵在了司机老黄的腰上,声音低沉却透着狠劲,恶狠狠地说道:“别进城,往郊外开,上高速!”
“小盛啊,你这是发哪门子疯?”司机老黄浑身猛地一震,方向盘险些失控,整个人完全懵了。
开了半辈子救护车,穿梭在生死救援一线,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带出来的徒弟,竟会在这要命关头,用刀指着自己。
“师傅,对不住了。”小盛眼神里满是决绝,手中的刀又往前送了送,锋利的刀刃几乎要划破老黄的衣衫。
“小盛,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后面那可是囚犯啊!你这是在玩火,是在拿自己的一辈子开玩笑!听师傅一句劝,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就当啥都没发生过,咱可不能一错再错啊!”老黄一边努力稳住方向盘,一边苦口婆心地劝说,声音十分痛心,看着自己当作亲儿子一般悉心教导的徒弟走上歪路,他简直心如刀绞。
“住嘴!”小盛双眼通红,被戳中痛处般怒吼道,“我累死累活干一辈子,也挣不了几个子儿。可人家给的钱,够我花八辈子!你少啰嗦,赶紧按我说的做,不然,我今天真敢捅了你!”小盛情绪激动,手中的匕首随着他的话语颤抖着。
老黄心底清楚,此刻与小盛正面冲突绝非明智之举,性命攸关,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当场。他强压着内心的愤怒与恐惧,掉转车头,朝着郊外方向驶去。
一路上,老黄的大脑飞速运转,眼睛不时瞟向身旁神情紧绷的小盛,绞尽脑汁思索着脱身之计。
老黄一家老小全指望着他,绝不能稀里糊涂地丢在这里。
随着路程推进,小盛紧绷的神经逐渐松弛下来,他侧头看向专心开车的老黄,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师傅,你别怪我。我家里实在太缺钱了,老婆生病住院,孩子学费又催得紧,我是实在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等会儿下了高速,我就放你下车,保证不伤害你半分。”
听闻此言,老黄心里五味杂陈,他嘴唇动了动,还是忍不住劝道:“小盛啊,你要是手头紧,咋不跟师傅说呢?师傅虽说没什么大钱,可这些年和你师娘省吃俭用,也攒下了些家底,多少能帮衬你一把。你这一步错了,往后可就全毁了呀!”
“师傅,您别说了!”小盛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猛地提高音量,大声呵斥道,声音颤抖,极力压抑内心的挣扎,“我已经收了人家的钱,现在回头,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老黄长叹一口气,千言万语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救护车即将抵达高速路口时,小盛抬手指向前方一辆停在应急车道的豪华房车,对老黄说道:“就停那儿,等我们都下车,你赶紧开车走,千万别回头,如果不想你家里人出事的话,不要报警!后续警察找到你,问你什么你就老实说。”
老黄默默点头,依照指示将车停在路边。
房车车门迅速打开,几个身形矫健的黑衣男子鱼贯而出,他们身着黑色风衣,头戴黑色鸭舌帽,口罩严严实实地遮住面容,只露出一双双警惕的眼睛。
其中一人疾步走到救护车旁,拉开车门将躺在担架上的江芋晴抱起,快步返回房车。
救护车上的护士显然也是被买通了,拿起收拾好一些医疗用品,紧跟其后钻进房车。
小盛跳下救护车,脚步顿了顿,回头深深地看了老黄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低声催促道:“师傅,你快走吧。”
老黄见事已至此,只好一脚油门离开了。
抵达下一个高速出口不久后,房车一头扎进一条蜿蜒曲折的乡间小道。
小道两旁,茂密的野草肆意生长,偶尔有几只受惊的野兔仓皇逃窜。房车在坑洼不平的路面上颠簸前行,车内众人随着车身起伏,神色紧张。只要没离开这座城市,就不算真的安全。
等到监狱那边发现江芋晴被人劫走已经是几个小时后,等警察追踪到房车的时候,发现这辆房车早已被烧成了光架子了。
彼时,顾时桉正坐在林语曦奶奶的病房内陪着老人聊天。
手机突然响起,他听完那头传来的消息,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
他这才想通了所有事情,林语曦奶奶中毒一事肯定是有人蓄意为之,目的就是分散他的注意力,好为劫走江芋晴创造时机。不用猜他也能断定背后主谋是谁。
顾时桉迅速拨通江锦书的电话,听筒里却传来冰冷机械的关机提示音。
他眉头紧皱,转而打给李峰。
“喂,时桉啊,你咋有空给我打电话啦?是不是想找我喝一杯呀?” 电话接通,李峰那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背景音里还隐隐夹杂着轻柔的音乐声。
“呵。” 顾时桉冷哼,透着彻骨寒意。
“怎么了这是?” 李峰瞬间听出不对劲,原本随意靠在沙发上的身体猛地坐直,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
“江芋晴被她哥劫走了,这么大的事,你别说你不知情。”
“什么?!劫囚?!他真干了?我以为他上次是喝醉了说胡话!” 李峰惊得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手中的酒杯 “啪” 地一声掉落在地,大喊道:“他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