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不必惊慌,我学了些功夫,他们奈何我不得。我若是走了,这群人定会为难你和爹。若真要走,我们应该一起走。但是,爹进山里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那么,我就只能留在这里,看他们能怎么样?”
夜色很快降临,花百娆掏出一支哨箭,当空放了。
不远处,李彦崇带左右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看到凭空窜起的火花以及清脆的呼哨,心头升起疑虑。
“这么一个又破又小的村子,竟然有人放哨箭?”
哨箭这玩意,可不是平百姓能玩儿的,只有身负特殊公务的差官方可使用。当然,江湖上某些神秘的组织,也通常用此物联络。比如,秘阁!
“殿下,这儿离临平关工事很近,”丛风说道,“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你说呢?”李彦崇言罢,率先驾马疾驰。
那几个兵痞很是守信,月亮升上来的时候,果然出现在茅草院内,嘴里污言秽语的道:“良宵苦短,妹妹你独自睡在这样的地方,实在委屈了,不如跟哥哥们一起,去你嫂子家饮酒作乐?”
花王氏听见声音,从房内冲出来,破口骂道:“呸,你们这群不要脸强盗,敢动我女儿?我跟你们拼命。”
花百娆后退几步,把花王氏拦住,悄悄安抚她:“娘,进屋去,把门闩插好,我能对付他们。”
“那,你要小心啊!”
“放心!”
白天时,自家女儿对付这群人的情景她还历历在目,也确实相信她有两把刷子。可虽然选择了相信,心里也难免担忧。
她进入房内,按照女儿所说的话,用门闩把房门顶住,眼睛却透过房门的缝隙,紧张的向外张望。
花百娆护在房门外,她早就看出来了,这几个人中,武力值最高的,是白玉姑的姘头——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人。剩下四人,她可以各个击破,但就怕双拳难敌四手。
暗中保护她的人在十里之外,看到哨箭赶到她这里,最少也得需要半刻钟,而这期间,需靠她自己拖住这些人。
好在,他们不是一拥而上,打头的依旧是黑瘦男。他张开胳膊,往前猛扑过来。
花百娆身体灵巧躲过,挑衅她:“手不疼了?”
黑瘦男却有些气急败坏:“臭丫头,你还敢躲。”
许是这群人提前做了商量,虽见黑瘦男一扑二扑竟然抓不着,也不上来帮忙,只在旁边看热闹。
花百娆得空,夺路逃出院外,他们这才追过来,将她团团围住,一起动手,欲把她拿下。
却听得一声呼喝:“大胆贼徒,胆敢欺压良家女子?”
便看见一个年轻人,手持抹刀,朝几个兵痞冲过来。
“丛风?”这个名字从花百娆脑海中一过,她便顺着此人来的方向看去,月光下,一个雄姿英发的俊美男子,跨坐在高大雄健的枣红色骏马上。
猛然间,她只觉得心跳加速,扑通扑通的,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这不仅仅是受原主的影响,她自己也对他毫无抵抗力。
花百娆忍不住苦笑,她根本就不能见到这个人,一看见就破防,这难道就是宿命?她抚着胸口,身子一点点滑下去,蹲在了地上。马上的人翻身下来,走到她对面:“姑娘,你没事吧?”
花百娆将埋着的头抬起来:“妾身,拜见殿下。”
“是你?”
“大太太说,会将我回来的消息告诉府里,难道您没有收到?”
“我确实得到消息了,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为何不亲自去见孤王?”
“大太太不让我去!”每次见到他,就很没出息的样子,她也是刻意不想去见,“这里是我父母家。”
“哦,孤王想起来了,你原本住在临平县下河村。”
听听这说话的语气,果真是对她毫不关心。算了,谁让她不是女主呢?
“正是!”
“你落在府里的几样东西没有带走,映红帮你收着呢,得空去拿吧。”
“没有带走的,便是些无关紧要的,我就不去府里了,殿下扔了便是。”
“既如此,孤王回去后,就吩咐映红将东西扔掉。”
这边说着话,丛风带着几个侍从,将那五个兵痞及白玉姑押送了来:“殿下,是姜夏的人。”
李彦崇冷冷回转过身,看向那几人:“姜夏的人?孤王听闻,在此监工的兵将不仅奸淫良家妇女,还勒索百姓钱财,此番,正为查问此事而来,他们倒先撞上来了。走吧,去营地,把人送还给他。”
几个兵痞一听要拿他们去见长官,顿时吓得抖如筛糠,其中一人道:“你们是什么人?怎敢直呼姜大人的大名?”
丛风冷笑着戳那人的下肋:“竖起耳朵听好了,你面前的,是景王殿下。”
“景?”几人不可置信的睁大瞳孔,“殿下饶命,哥几个一时糊涂······”
然而不等他们说完,丛风一挥手,随从们连拖带拽,将兵痞和白玉姑带离了此地。
李彦崇挺身上马,正要离开,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花百娆道:“不如,你跟孤王走一遭,今日之事,需要你来指证。”
花百娆低着头,心里依旧小鹿乱撞。
李彦崇见她迟迟不说话,又问了一遍:“可有不便之处?”
“能为殿下效力,我求之不得。殿下稍待,我去告知母亲一声。”
“好!”
言罢,进入院子,隔着房门说了几句话后,转身出来。
景王身边一共只带来了五个随从,个个骑着马匹。五个兵痞被捆了绳子,让丛风一个人牵着奸夫和淫妇,其余的,每人牵一个。
花百娆看着这一队人马,蹙着眉头,又没有多余的马匹给她骑,难道让她走着去?
“上来吧!”李彦崇竟从马上弯下身子,张开手臂,做出抱她的姿势。
“殿下,”花百娆吞咽了一下口水,明明很贪恋,却不得不拒绝,“这样不好吧。”
以前,她是他正经的侧妃,他却处处避嫌,连与她同乘一辆车轿都不肯,今日这是怎么了?同乘一匹马,可比同坐一辆车更加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