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那该死的铃声在一片混沌中震得我耳膜生疼,像是有无数只苍蝇在我脑子里嗡嗡乱叫。
顾长安!
是他!
我挣扎着想抓住点什么,可四周除了粘稠的、带着腥甜味的雾气,什么也没有。
这感觉,就像溺在血海里,绝望地抓挠着,却抓不住哪怕一根救命稻草。
“离月!听得到吗?!《山海玄录》的残页我破译出来了,是双生契约!必须用同源血祭,任家祠堂地脉是……”顾长安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焦急,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被一阵刺耳的尖啸声给截断了。
“啊——”我猛地睁开眼,眼前的世界依旧血红一片,但这次我看到了声音的来源——是任秋棠!
她像个疯子一样,手里握着一把桃木剑,剑尖正滴着血,而我的手机……被她钉在了墙上!
那把桃木剑,居然直接穿透了我的耳垂!
火辣辣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祠堂中央的青铜棺突然喷出一股青色的火焰,火焰中,林昭的皮肤开始一片片地鳞片化,像条被扒了皮的蛇,看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三百年前,任子谦本是任仁同父异母的兄弟!”林昭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得意,仿佛终于撕下了伪装,露出了她狰狞的真面目。
与此同时,镜面破碎,任仁嘶吼着冲了出来,那张妖异的面具在他脸上显得格外恐怖。
可就在他即将触碰到林昭的瞬间,他却突然僵住了,像被人点了穴一样。
我看到,他和林昭后颈上,那两枚相同的古篆纹身,居然开始逆向流动!
像两条血色的小蛇,在他们的皮肤下蜿蜒爬行。
手机里,顾长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血…血玉…需要…配合…《山海玄录》的星图……”星图?!
我猛地抬头,祠堂的穹顶上,赫然绘着一幅复杂的星图!
我下意识地抬起染血的手掌,狠狠地按在了星图上。
那一瞬间,我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星图中涌入我的身体,像是要把我撕裂一般。
青铜棺里,那具婴儿骸骨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竟然和任仁一模一样!
任秋棠突然冲过来,紧紧地抱住林昭,她的脸上,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疯狂。
“哥哥的执念…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她猛地扯断颈间的玉佩,露出里面刻着“仁谦”二字的双生契约核心。
任仁的妖面和林昭的鳞片同时发出刺目的银光,照亮了整个祠堂,也照亮了任秋棠脸上那扭曲的笑容……
“哥哥…我们…终于…可以……”
一股电流般的刺痛从指尖猛地窜上我的手臂,疼得我眼前一黑,差点又晕过去。
我死死地扒着青铜棺的边缘,感觉指腹下黏糊糊的,一股铁锈味儿直冲鼻腔。
血!
我下意识地低头去看,青铜棺上赫然印着一个血手印,那大小…像个孩子的手。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炸开:任仁!
我哆哆嗦嗦地从包里翻出任仁的童年照片——那是他粉丝后援会做的纪念册,我当时还嘲笑他幼稚来着。
颤抖着将照片上的指纹和青铜棺上的血手印对比,我的呼吸猛地一窒——完全重合!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一闪,顾长安的视频通话断了。
最后定格的画面,是我考古系宿舍的窗户…被无数青铜镜的碎片覆盖着,就像一只巨大的、充满恶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我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冰窟窿,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长安!顾长安!”我对着黑屏的手机嘶吼,可回应我的,只有祠堂里阴冷的风声和林昭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突然,任秋棠转过头,她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疯狂,像两团燃烧的鬼火。
“他帮不了你…”她一字一顿地说,“没有人…能阻止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