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艺术小镇回到锦绣庄园,杨威再次陷入了苦恼。
原本以为,贾帅就是罪魁祸首。
现在看来,完全是判断错误!
杨柳接触的,就不一定是hIV病毒。
上网一查询,杨威傻了眼。
病毒与细胞共存。
从某种意义上说,人体本身就是病毒的巨型仓库。
带有传染性的病毒,太多了,我们已知的,什么非典病毒,禽流感病毒,甲流病毒,埃博拉病毒,让人眼花缭乱。
用刑警的思维去反思,是不是侦破方向出了问题呢?
不管是什么病毒,既然杨柳这么重视,至少说明这种病毒,不是一般性的病毒,而是传染性极强的病毒!
杨柳也许已经感染上了这种病毒,也许并未感染,只是她怀疑或者害怕感染上了这种病毒,所以,才说“有点情况”,离开了林家。
既然病毒多种多样,扑朔迷离,那么,就得调整一下侦破的思路。
管他什么病毒呢,应当从携带这种病毒的人入手。
杨柳在林家都接触了谁呢?
密切接触者,是林如玉、林如玉的女儿,还有那个保姆。
不经常接触的,是李峰以及一一三研究院的那个长发男。
李峰以及长发男偶尔去一次,不是密接者,应当予以排除。
林如玉的女儿才四五岁,也基本可以不予考虑。
那么,就只剩下林如玉与这个保姆了。
先跟踪林如玉,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
不过,自己经常出出进进锦绣庄园,与林如玉打过好几次照面,没法直接跟踪啊。
于是,杨威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刘硕。
对于刘硕这个曾经优秀的缉毒警来说,跟踪林如玉,这简直就是小儿科了。
十几天下来,刘硕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林如玉大多去的就是律所,偶尔接触的人,通过外围调查,都是她代理的案子的当事人。
期间,她去过出入境办事大厅,排的队是签证延期的窗口。
但是,没有发现她去医院,或者去药店购药之类的举动。
这就是说,看不出林如玉与病毒有什么直接联系。
难道是那个保姆吗?
这天晚上九点多,杨威正思考呢,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一看,是严辉。
“杨总,你得过来一趟。”
“去哪里?”
“一一三大门口往西100米,有个如意宾馆,3楼303房间。”
“怎么了?”
“你先过来,见面细说。电话上不便汇报。”
杨威心里话,我是老总,还是你是老总呀?怎么成了你指挥我呢?
不过,既然严辉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杨威只得疑惑着出了门,驾车往一一三研究院开去。
这一段时间,严辉的盯梢还是很有收获的。
由于杨威描述了长发男的外貌,以及他的黑色奥迪车的牌号,严辉终于弄清楚,这个男人叫胡先辉,是一一三专家组的核心成员之一。
胡先辉在研究院对面的家属院,有一套住房,平时都住在家属院,很少外出活动。
由于家属院管理很严格,严辉也无法进入,只能在大门外转悠。
本来,到了这个时间点儿,严辉是准备撬人的。
可是,也巧,今晚,胡先辉吃完晚饭,很稀罕地出来散步。
他在街边溜了一会儿,就进了家属院北边的洗心茶社。
进了茶社,胡先辉也并未进入小包间,而是坐在大厅的一个茶台上,要了一壶茶。
晚上,喝茶的人并不多,只有三五个人。
再加上,一一三研究院地处景州的西北郊,一到晚上,茶客寥寥。
所以,到晚上七点,服务员就下班走了。
偶尔来个茶客,老板亲自出马服务。
茶社的老板,叫柳烟,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一头大波浪发,看上去很风骚。
胡先辉往茶桌旁一坐,柳烟就扭着屁股过来了,说:
“哟,这不是胡专家嘛,哪阵风把您给吹来啦?可是有阵子没见到您了。”
看来,他们是老熟人。
胡先辉笑笑,说:
“瞎忙!老规矩,还给我来一壶西湖龙井吧。”
柳烟就去柜上泡了茶,端着茶壶茶杯,放到了茶桌上。
胡先辉从口袋里掏出烟,老板娘殷勤地掏出打火机,“啪”地就给点上了。
然后,她在胡先辉的对面坐下,把打火机随手放在了茶桌上。
胡先辉挥了挥手,说:
“柳老板,你忙你的去吧,我也就是小坐一会儿。”
柳烟就站起身,说:
“行,需要什么服务,您只管喊我。”
胡先辉喝了两泡茶,差不多有半个钟头,他随手把打火机装进了口袋,这才站起身,打了声招呼,说:
“柳老板,我走啦,还记在账上吧。”
“好嘞。您慢走!常来啊。”
这一切,当然逃不出严辉的眼睛。
因为,严辉也装作茶客,坐在大厅的一角,喝了一壶茶。
见胡先辉出了门,严辉也无心喝下去,匆匆结了账,也出了门。
胡先辉没有再转下去,沿着家属院的围墙,往大门口走去。
严辉当然不能跟得太近。
到了围墙的转角处,他靠在围墙边,露出头,朝胡先辉的方向盯去。
就在这时候,冷不防,后面一只大手,上去就捂住了他的嘴和鼻子。
一股甜甜的气味,刺激着严辉的鼻腔。
他想喊叫,可是,却没喊叫出来,已经失去了知觉。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严辉呼地折起身,一看,这像是宾馆的房间。
房间的椅子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二十多岁,一个四十来岁。
两个人面带凶光,正狠狠地盯着他。
严辉惊恐地问: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这……这是在哪里?”
中年男人冷峻地瞟了他一眼,说: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盯梢他人?”
严辉当然不能告诉他们,硬着头皮说:
“我盯梢谁啦?”
那个青年蔑笑一声,说:
“盯梢谁了?你还有半壶茶都没喝,慌里慌张出了茶社,你以为别人都是瞎子吗?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在街上走着走着……招惹你们了吗?对了,你们是怎么把我弄到这里的?”
男青年嘿嘿一笑,讥讽道:
“没听说过乙醚麻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