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生日不快乐,娟娟同样不开心。
钟杰上楼之后,娟娟躺在床上生闷气。
本来,这不算什么大事。
可是,这世界上的事,怎么说呢?还是那句老话:
心若大了,大事也成了小事;心若小了,小事也成了大事。
而此时此刻,芳芳也好,娟娟也罢,小事就成了大事。
尤其是杜娟娟,觉得相当委屈。
天上突然掉下来个林妹妹。
哦,不准确地说,是楼上突然掉下来个毕妹妹。
芳芳的卫生间在自己的上面,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不是天天在自己头上拉屎拉尿嘛。
做邻居,不是不可以。
隔壁同样面积的小套,不是还没有出售吗?
为什么偏偏要让她高我一头呢?
就这么七思八想的时候,天花板上又咕咚起来。
而且,比昨晚的声音还响,比户外的风还大。
呵呵,杜娟娟甚至想起了一句词:
欲与天公试比高!
楼上卫生间里“哗哗啦啦”的冲水声之后,钟杰终于下来了。
这时候,墙上的石英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
钟杰满脸疲惫,走进卧室,往床上一躺,说:
“宝贝儿,让你久等啦。”
娟娟没了任何兴致,说:
“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的钟杰,已经成了一具空皮囊。
这让人很扫兴。
……
自从娟娟和芳芳相互知道了对方的存在,钟杰的日子,没有以往那么自由了。
俩人嘴上没说什么,但暗中都憋着一股劲儿。
无意中听钟杰说过,芳芳的肚皮舞跳的相当出色,娟娟业余也去报了个瑜伽班。
钟杰有一次在三楼,说,你姐姐的毛氏红烧肉,做得很合口,嘚,芳芳也开始练起了厨艺。
那谁谁不是说过,抓住了男人的胃,就抓住了男人的心了嘛。
周旋于两个女人之间,用妹妹激励姐姐,再用姐姐激发妹妹,钟杰如庖丁解牛,游刃有余。
为此,他还颇为自得。
不过,也没得意多长时间,问题就来了。
首先是旱涝不均。
最开始的时候,三个人达成了共识:谁的大姨妈来了,自然是得避让的。
这时候,钟杰可以心安理得,去二楼或者三楼。
即便在楼梯上碰到了,也没什么尴尬,彼此心知肚明嘛。
这样,拖拖拉拉,半个月就过去了,剩下的半个月,轮流着住,如同翻牌子一样,一个月也就过去了。
可是,也是邪了门,不知什么缘故,过了一个月,俩人的大姨妈来的却是同一天。
不来是不来,一来,就是两个大姨妈。
无奈,这个时候,钟杰就老老实实待在家属院里。
这一段时间,他习惯了芳芳娟娟,一个人有些孤枕难眠。
这吧,也不说了,问题倒还好解决。
大姨妈一走,像车辆限号一样,分个单双号,倒也相安无事。
因为挑号,还闹得很不愉快,鸡飞狗跳的。
本来,起初,钟杰提议,按照各自的生日,芳芳占双号,娟娟占单号。
因为,芳芳的生日是4月2号,而娟娟的生日是2月29日。
本来,俩人都是同意的。
可是,仅仅隔了一天,芳芳就犯心思了,说,不行,得换回来,我占单号!
为啥呢?
芳芳的账算得透:
原来,遇到大月进入小月,31号与1号是相连的嘛。
就是说,遇到大月,单号的就会多一天。
娟娟不干了。
其实,她并不在乎多一天少一天的。
一个糟老头子,有他妈的什么争头?!
她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不是得寸进尺吗?
钟杰就找芳芳商量,别来回换了。
可没想到,芳芳倒是振振有词,说,如果要按生日,咱就严格按生日。
钟杰疑惑着问,什么意思啊?
她不是2月29日吗?四年一次嘛。我的是一年一次,我应该是她的四倍,这才公平啊。
呵呵,这真是算到了骨头缝里!
最后,好说歹说,总算是娟娟让了一步,摆平了。
可是,俩人的矛盾却越来越深。
就拿地板来说吧。
每次当钟杰住在二楼,夜深人静,他与娟娟该做功课的时候,楼上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响声。
这个萍萍不安生,弄得俩人没法专心致志。
娟娟很生气,说:
“别把老娘逼急了,我去买个震楼器,让她也不好过。”
钟杰赶紧灭火,说:
“她小,不懂事,你别和她较真了,我回头说说她。”
其实,娟娟也是过把嘴瘾,哪里真去买什么震楼器。
真要是有那个心,在楼下把下水道一堵,上面不就安生了吗?
可是,天花板上还是响。
钟杰在三楼住的时候响,那是有意炫耀的,凡尔赛一把。
钟杰在二楼住的时候还响,那是故意捣乱的,让你不能尽兴呗。
娟娟就挑拨道:
“杰哥,不对头呃。”
钟杰停止了动作,问:
“什么不对头?”
“你最好还是到楼上去看看!”
“现在?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我怎么听这声音,这么熟悉呢?”
“宝贝儿,什么意思啊?”
“你听,与昨晚上的声音一模一样!”
钟杰心里话,昨晚上我在三楼,也没在下面听声音啊。
哦,他终于听明白了,娟娟绕了半天,是说上面除了芳芳,还有另外的什么人?
这时候,上面安静下来了。
“这不是没声音了嘛。睡吧,睡吧,别多想啦。”
可是,天花板似乎很配合娟娟,这时候,又有动静了。
娟娟皱起了眉头,怂恿道:
“哥,我觉得你还是上去看看放心,别被绿了,自己还蒙在鼓里。”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呢?”
娟娟反驳道:
“怎么不可能?她总以为,我和她一样,这一晚霸着你,不让你出门呢。你就来个出其不意,说不定就捉奸在床了。”
钟杰没有那么傻,知道这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
谅她芳芳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退一步说,芳芳也没有那么傻。
即便偷人,也不会在这里偷。
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虽然钟杰也没再上楼去一探究竟,但诸如此类的小枝小节不断,让他心烦意乱。
看来,得调和一下。
否则,还没有上位副书记,后院先起火了,岂不抓瞎了吗?
怎么调和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
想来想去,钟杰想起了半仙儿这个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