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丹出事进去以后,白洁还有一个疑问。
这个问号,一直打在脑海里,迟迟不能拉直。
什么呢?那就是私家侦探杨先生,最后让她看的那段视频。
从画面上看,鲍丹与一个年轻女人在一起,不过也仅仅是吃饭而已。
问题是,这个女人是毒贩呢?还是他在福山的相好?
当时,可能鉴于鲍丹的贩毒,杨先生讳莫如深,一直语焉不详。
现在,既然他已经被抓了,这个私家侦探也没什么顾虑了,总可以说实话了嘛。
如果那是鲍丹的相好,自己还继续求着雷鸣,给他减轻刑罚吗?
换句话说,即便死,也总得死个明白吧?
于是,这天下午,他约了杨威,地点还是上次见面的茶楼。
接到白洁的电话,杨威很诧异。
因为,双方已经结清了账。
按照私家侦探的职业规范,委托关系一旦解除,就彼此陌路了。
私家侦探,必须永远为委托人终身保密。
如果在街上,无意中碰到了委托人,私家侦探也会装作不认识的。
当然,委托人主动相认,主动打招呼的,另当别论,属于特殊情况。
白洁再次联系,就属于特殊情况。
杨威只得应邀前往。
进到茶室,白洁已经泡好了茶,给杨威沏上,说道:
“杨先生,不好意思,麻烦你又跑了一趟。”
杨威脱下外套,在她对面坐了,说:
“跑一趟没关系,只是,不知道白女士又要调查谁?”
白洁摇摇头:
“不!我只是想再次确认一下,关于你在福山跟踪我丈夫的情况。”
杨威点了点头:
“上次,给你回复时,确实有很多话,没法讲,怕吓着你!”
白洁神情黯然说:
“他已经进去了,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
杨威随口说:
“这个,我知道。不过,他死不了的。”
因为,杨威从苏软的口中,已经得知了其中的原由。
白洁很惊奇,眼睛一亮,问道:
“杨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具体的,你也不必问了,但我确实知道。”
“不,我不是问你是怎么知道他进去的,而是问,你是怎么知道他死不了呢?”
“噢,因为鲍丹检举揭发了别人,具有重大立功表现,大概率是死缓,或者无期徒刑,总之,可以保命的。”
白洁手按着胸口,长长舒出一口气:
“谢谢杨先生,给我吐露这么重要的消息。”
“你客气了,这没什么。”
“对了,杨先生,今天我约你来,是想讨教一个问题。”
“你说。”
“上次,你让我看了那段视频,鲍丹与一个女人在一起吃饭那个,你还说,随后他们进了酒店的房间?”
“是的,事实的确如此。”
“那么,进了房间之后呢?”
“白女士,这之后,我就没办法跟踪了,而且,也没法和你联系,让你去捉奸在床。我提醒一下,那是在福山,而不是景州!”
“杨先生,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我想问一下,据你看来,他们进了房间,是去做床上运动了呢?还是交易毒品?”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见杨威没吭声,白洁又说:
“你毕竟跟踪这样的人多了。你认为,那个女人,是毒贩呢?还是鲍丹的相好?”
杨威只得说:
“据我的判断,应该是毒贩!”
“何以见得呢?”
“当然,也只是猜测而已。因为,鲍丹在福山期间,只有和这个女的接触,相当神秘,大概率是在交易毒品。当时,我也被蒙骗了。还是到景州以后,才发现鲍丹涉毒。”
“哦……”
“另外,景州与福山,相隔千山万水。鲍丹去福山进一次货,大约间隔多少时间呢?”
“短则三四个月,长的时候,大半年吧。”
“白女士,假设这女人是鲍丹的相好,俩人间隔这么长时间才偷一次情,这样的出轨,闻所未闻,也太感天动地了吧?”
看来,鲍丹并没有做对不起自己的事。
这时候,白洁的电话响了。
杨威站起身,拿起外套说:
“白女士,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告辞了。”
送走了杨威,白洁接通了电话。
来电的,是个女人,自我介绍说,叫夏小雨,是个律师,关于鲍丹案子上的事,需要见见白洁。
白洁心里疑惑着,说了茶楼的位置。
嘚,今天下午,这个茶室,成了白洁的专场。
夏小雨之所以要找白洁,是需要确认一些事情。
她是苏金荣委托的律师,要想方设法,找出对委托人有利的证据。
不过,找白洁,夏小雨心里并没有底。
毕竟,人家是夫妻,怎么可能给你提供有利的证据呢?
提供不提供,那是白洁的事;
而找与不找白洁,那是你律师的事啊。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
夏小雨进了茶室,与白洁相认了,说道:
“白姐,哦,我这可不是直呼你名,是姐姐的姐!”
白洁疑惑着问:
“你怎么知道你比我小?我是不是看上去很老?”
“姐,你说哪儿的话呀。我代理了苏金荣的案子,自然对鲍丹的年龄等,都有所了解嘛。”
夏小雨想先套上近乎,然后,才有可能问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苏金荣?”
“对,就是鲍丹检举揭发的那个人。”
“噢……”
刚刚,杨威说,鲍丹因为检举揭发,所以免了死,可见,并非捕风捉影,而是确有其事。
不过,白洁还不放心,想通过夏小雨再证实一下,就装作愤恨的样子,说:
“你找我干嘛呢?据我所知,我家鲍丹将要被判处死刑,你是想再找一些证据,让他死两次吗?”
夏小雨微笑着摇了摇头,说:
“白姐,你误会了。你丈夫根本死不了的。他已经有重大立功表现了嘛。”
“此话当真?”
“白姐,你觉得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白洁心中暗喜,看来,这是真的啦!
想到雷鸣还在为自己的事操心,她站起身说:
“夏律师,你先坐一小会儿,我出去打个电话。”
“请便!”
白洁走出茶室,在走廊上拨了雷鸣的电话。
信号刚一接通,雷鸣就急不可待地说:
“宝贝,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晚上你过来吧,鲍丹的事儿,我终于跑下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