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杨威跨出小吃店时,那个男人已经快速走到了路边的地铁口。
接着,他大步跨上电梯,噔噔噔朝下跑去。
杨威本来想继续追,可是,他与那个男人之间,电梯上还隔着三个人。
而且,这个地铁口,是个多功能的,同时也是地下过街通道。
眼看就要七点了,杨威只得收住了脚步。
这个人,很像吴左山。
前几个月,吴左山如狡兔一般,在吴左海几个人的眼皮子底下,居然逃脱了。
杨威二次接受委托,在景州苦苦查寻无果。
原来,他妈的躲到了古阳!
返身回到小吃店,姬岚狐疑地问:
“碰到了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出去了?”
杨威只得含糊其辞说:
“我们案子上的一个跟踪对象,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
“啊?太神奇啦!”
姬岚成了小迷妹,在她的眼里,杨威俨然已经成为神秘莫测的国安警察!
草草吃完早餐,再次来到宾馆的楼下,姬萍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不愧是孪生姐妹,姬萍与姬岚,长得太像了。
不过,也好辨认。
因为,姬萍的眉心,有颗泽亮饱满的红痣,俗称的美人痣。
杨柳生前,曾经与这对孪生姐妹,一起去过警院找哥哥。
当时,杨威为了给妹妹装面子,还故作大方,请她们在一家中档饭馆里搓了一顿。
所以,他与姬萍虽不很熟悉,但都认识,无需介绍。
上了车,仨人就朝市外的高速出口驶去。
姬萍问:
“存放尸体的地方,有没有大浴缸?”
杨威回答说,好像有吧。
姬萍解释说,单纯的动脉灌注,效果不太好;如果能在福尔马林溶液中浸泡浸泡,效果更好。
而在家里,不是医院,就只有用浴缸代替浸泡池了。
杨威边开车,边掏出了手机,递给姬岚,让她拨通邢玉嫱的电话,确认了一楼的浴房里,有个泡澡的大浴缸。
邢玉嫱还说,她刚刚与欧阳蓉会合,俩人正赶往化工市场,联系了一个老板,让人家送货,等等。
姬萍又想起了什么,提醒道:
“对了,福尔马林溶液,其实就是一种甲醛,有毒的。家里得多摆放一些吊兰、绿萝、长春藤、虎尾兰、芦荟之类的绿植,能够吸收甲醛。”
杨威只得再次给邢玉嫱打了电话。
邢玉嫱想了想,说,那就顺便拐到花卉市场,一并买了。
杨威没想到,这么麻烦。
九点钟的时候,他们三人赶到了碧溪公馆。
邢玉嫱与欧阳还没回来。
仨人在车上等着。
九点半,邢玉嫱与欧阳风风火火赶了回来。
几个人进了楼。
不一会儿,化工市场送货的车到了。
邢玉嫱没让送货师傅进楼,几桶福尔马林溶液卸到了门口。
杨威搬进了一楼的浴房。
姬萍穿上工作服,戴上了医用口罩,也给杨威、姬岚、欧阳、邢玉嫱等人发了口罩。
几个人帮着,把遗体从藏尸柜中弄出来。
杨威眼含热泪,把妹妹的遗体抱到了一楼的浴房。
姬萍让杨威出去了,说,处理的过程中,他不便参与,其他几人打个下手就行。
确实,这种情况,他怎么好在场!
杨威出了房门,姬萍几个人忙活起来。
这时候,送花的人到了。
一辆小货车,装的满满当当。
杨威接着,把这些花花草草,搬到了别墅内,分别放置在地下室、一楼、二楼和三楼。
由于在家里,灌注的条件有限,几个人一直忙活到了下午一点多,才算大体上结束。
姬萍说,让遗体在浴缸中多浸泡几个钟头,到天黑时再往藏尸柜里放。
几个人这才从家里出来,找了个饭馆,也叫上了保姆钱姐。
钱姐早就是知情者,也没必要隐瞒了。
饭吃得很沉闷。
杨威只能再次一一表示谢意。
他知道,在场的每一位,他都欠下了一个大大的人情。
吃完饭,钱姐起身,要先回去。
邢玉嫱再次嘱咐道:
“钱姐,我存放遗体的事,对外要保密,千万不能跟任何人提及。”
钱姐点着头说:
“我知道的。”
邢玉嫱又说:
“钱姐,春节过后,我可能要去澳洲几个月。这边,平时有什么事,你就直接找我弟弟杨威就行。你存一下他的电话。”
杨威心里一惊,也没听邢姐说过呀。
但还是先与钱姐互留了电话号码。
钱姐走后,邢玉嫱这才解释道:
“我妈七十多岁了,有心脏病,长年吃药,前些天又住院了,我估计得过去陪护一段时间。”
杨威这才想起,昨天在锦绣庄园别墅内的茶几上,那一大堆药,原来是买给她母亲的。
欧阳插话问:
“邢姐,在澳洲那边,阿姨不会是一个人吧?”
邢玉嫱点了点头:
“是啊,我弟弟一家都在那边。我也有澳洲的绿卡。只是,前夫留下的产业还得打理,这才暂时留了下来。”
姬岚姬萍并不知道,杨威与邢玉嫱早已同居一室,有了肌肤之亲。
她们俩只是感到,邢玉嫱能拿出自家的别墅,供杨威存放妹妹的尸体,一般人很难做到。
换句话说,邢姐与杨威的关系非同一般。
但毕竟,她们初次接触邢玉嫱,所以,并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听着。
邢玉嫱又扭头对杨威说:
“威弟,我到澳洲那边时,这两处房产,你得先替我招呼着。”
杨威毫无思想准备,问道:
“姐,你去澳洲大约多长时间?”
邢玉嫱叹着气说:
“这个不好确定。到了那边,得看妈妈的病情。我弟弟打电话说,这次病情比上次要严重。”
杨威显得有些心事,可是,当着几个人的面,也没法说。
几个人再次回到别墅,坐着喝茶等待。
姬萍迟疑着问:
“威哥,我想问个问题。听我姐说,杨柳姐当时是用水果刀割腕自杀的,对吗?”
杨威不知她的话意,点头称是。
姬萍又问:
“什么样的水果刀呢?很锋利的那种吗?”
杨威回忆着说:
“就是平时很常见的那种,削苹果啥的,也不是特别锋利的。”
姬萍说:
“那就太奇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