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老大找来一个手下强子,秘密交待了一番。
强子是他的打手,身强体壮,领命而去。
后面就没有什么悬念了。
那天,时光咖啡厅里,杨威见到的那个铁塔般的男人,正是强子。
强子佯装要从鲍丹手里要白面,出的价很高。
鲍丹不认识他,不敢做主,只得撒了个谎,说,你等一个星期,我给你回话。
后来,他请示了苏金荣,苏金荣同意了。
因为,这次,他去福山这一趟,回来后,只给了光头700克,还有一些存货。
于是,一周后,他约了强子,商定了交货的时间与地点。
这一信息,赖老大很及时地汇报给了钟杰!
钟杰想了想,说:
“我一个省委的政法委书记,直接获取了这样的信息,又提供给景州公安,你觉得合适吗?”
赖老大当然知道,说道:
“钟书记,我知道的,已经举报给了景州市缉毒支队。给您汇报,也是让你知道此事而已。”
结果,没有意外。
到了交货的时间,强子并未出现,而缉毒警察却从天而降。
鲍丹猝不及防,他携带了一千克的毒品,将面临无期徒刑。
为了立功赎罪,减轻刑罚,鲍丹主动交代出了苏金荣。
很快,苏金荣因参与、组织贩毒,被关进了看守所。
被关进去后,他通过委托的律师,给苏软捎话,让他赶紧去找钟杰叔叔,活动活动,给予特别关照。
钟杰,苏软见过两面,是认识的。
两次都是在酒场上。
第一次,是苏软即将从商学院毕业。
在一家私房菜的包间里,苏金荣有意引见儿子。
另外,他也想让儿子进到公安队伍。
如果自家有人穿了警服,还用低三下四地求着别人吗?
至于生意嘛,招聘个精明能干的职业总经理,打理着苏氏集团,不就成了?
苏金荣甚至想,如果如愿以偿,有苏氏集团坚实的经济后盾,用不了多少年,儿子就能加官进爵,飞黄腾达的。
将来,谁能说,苏软不会成为第二个钟杰呢?
于是,苏金荣就让苏软给钟杰连敬了三杯酒,说,钟书记,侄子马上就要毕业了,他呢,把您作为崇拜的偶像,想从基层小民警干起……
钟杰倒是很给面子,三杯酒都喝了,微笑着点点头,说,好嘛,后生可畏呀。
苏金荣也赶紧陪着喝了三杯,试探道,钟书记,不知能不能关照一下,让他也穿上警服?
钟杰问苏软,你是警校毕业的吗?学的什么专业啊?
苏软赶紧回答,不是警校,而是河东商学院,mbA班。
钟杰摇了摇头,说,老苏啊,这个就不对口了嘛。现在什么年代了,与我们那时候不同,公务员是凡进必考的。
苏金荣说,这个我知道,钟书记,专业人才,不是还可以特招吗?
钟杰摇了摇头,说,专业人才的招录,也是有规定的,mbA专业,也有些太离谱嘛。
苏金荣被驳了面子,登时脸上有些不快。
钟杰劝慰道,再者说,侄子也未必愿意干这个嘛。学的是mbA,一个硕士生,去当个小片警,到社区里协调婆婆妈妈的事?屈才嘛。
说到这里,钟杰扭头问苏软,孩子,你愿意吗?
苏软腼腆地摇了摇头。
苏金荣只得没话找话,顺坡下驴,说,钟书记,我不是想着,总这么麻烦您,不好意思啊。如果自家有个人……
钟杰哈哈大笑道,老苏啊,你真是豪横!
豪横?钟书记,此话怎讲?
钟杰反问道,为了喝一杯牛奶,自己亲自养一头奶牛,还不豪横?!
就这样,打着哈哈,这个话题也就扯过去了。
第二次酒场上的时候,苏软已经毕业了,苏金荣已经有意要退居二线,苏软已经是常务副董事长了。
苏氏集团要传承给苏软,自己的人脉资源,当然也得一并移交。
所以,这一次,苏金荣是有意让苏软出席的。
当时,钟杰与苏金荣尚在蜜月期,俩人在酒场上谈笑风生,相谈甚欢……
可是,苏软没有想到,他老爹这次竟然翻了船,而且还是涉毒!
苏金荣的案子还在审理期间,不允许家属见面。
也只有律师,经过允许,可以到看守所里会面。
这次聘请的律师,不是别人,正是夏小雨。
夏小雨在律所上班前,曾在苏氏集团干过两年法务,彼此很熟悉。
苏金荣知道,夏小雨有李峰的后台,让她做自己的律师,有利于后期的判决。
夏小雨找到苏软,说了会面时他父亲的暗示。
苏软一脸忧色,问道:
“夏律师,据你看来,我父亲的案子,能判多少年?”
夏小雨叹了口气说:
“如果坐实,他将面临牢狱之灾,不过,弹性比较大,大约五到十年!”
“啊?这么重?”
苏软心里一惊。
夏小雨解释道:
“涉毒是重罪!”
……
送走了夏小雨,苏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即便老爹不暗示,苏软也早已想到了钟叔叔。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父亲之所以要与钟杰套近乎,不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候,让他出马帮一把嘛。
与钟杰联系后,钟杰让他到省委政法委。
苏软进了钟杰的办公室,秘书给钟杰沏上茶,转身出去了,带上了门。
钟杰摘下老花镜,将案头的一摞子材料推到了一边说:
“孩子,你来是说你父亲的事吧?”
苏软点点头,焦急地恳求道:
“钟叔,您也听说了?您得救救我父亲啊。”
钟杰惋惜地说:
“唉,能没听说吗?涉毒,是大案要案嘛。老苏,真是个糊涂虫啊,什么钱都可以赚,可是,怎么能沾这个呢?”
苏软急得泪都要出来了,问:
“钟叔,能不能从中做做工作,让鲍丹,噢,就是咬出我爹的那个毒贩,让他翻供呢?”
钟杰摇了摇头:
“孩子,这不是过家家啊。公检法办案,是独立的司法行为,即便叔叔是政法委书记,也不能直接插手干涉的啊。”
钟杰这话,倒也是实话实说。
翻供,谈何容易?!
苏软急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央求道:
“钟叔,我和我爹求您了……”
钟杰站起身,赶紧走过来,拉起苏软,埋怨道:
“快起来!你这孩子,这是干嘛呀!我会想办法特别关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