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岚回忆着说:
“那倒是没有。不过,以前她说过,这家人爱清静,不喜欢别人打扰。就是说,不让我们去找她。”
秦月插话问道:
“那么,杨柳在做家教期间,给你发没发过关于这家的图片啊视频啊之类的?”
姬岚摇了摇头:
“杨柳说过,这个,雇主也是不允许的。但是,这家人倒是挺大方的,杨柳在她家里,都是免费食宿。”
“据你所知,杨柳在上学期间,平时服用心脏病的预防药物吗?”
“嗯,是,听她说过,好像有先天性的心脏病,隔三差五,得喝一种什么药。”
“是可迈丁锭吗?”
“好像是吧,我不太注意。”
崔宇豪又问道:
“既然你知道杨柳在做着家教,为什么还要邀请她去厦门呢?”
姬岚很警惕,反问道:
“什么意思啊?你们是不是怀疑我,有意给闺蜜下的套?”
秦月赶紧解释说:
“姬岚同学,没那个意思,你不必那么敏感。这都是正常的问询调查。”
姬岚这才回答道:
“两个原因。一个呢,我们每年暑假,都要相约出去的。去年,我们还跑到北边的哈尔滨、沈阳。另一个,厦门的鼓浪屿,号称钢琴之岛,不是正对杨柳的口味嘛。杨柳以前也流露过想去鼓浪屿的意思。”
这个解释,的确很合理。
崔宇豪与秦月对视了一眼,站起身说:
“姬岚同学,谢谢你的配合,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多有用的信息。我们有可能还会来找你。对了,近期,请尽量不要离开景州。对了,你们还去厦门吗?”
姬岚摇了摇头:
“杨柳是我的好朋友,一下子失去了她,我哪里还有出游的心情。几个好友也都很悲伤。去厦门的计划,已经取消了。”
他们俩回到警队,同事们告诉说,那个贾帅已经回来了,主动来到支队,冯队长正亲自在问询。
贾帅电话上听说杨柳在他的出租房里死亡,自知理亏,也很心虚。
于是,驾驶着他家的路虎,连夜从甘肃赶了回来的。
他满脸疲惫地坐在冯轩与欧阳的对面。
当然,贾帅肯定不是杀人凶手,也只是一种问询谈话。
冯轩很讨厌这类公子哥,自恃家里有俩臭钱,就一晌贪欢,生活糜烂,所以,没有好气地问:
“贾帅,杨柳怎么有你出租房里的钥匙呢?”
“我给她的嘛。”
“什么时候给的?为什么要给她钥匙?”
“一个多月了吧。当时,我们俩谈着恋爱,想让她住进去呗。”
“杨柳什么时候住进去的?”
“没有。她只是随我去过几次,一直没在房里住过。”
“她既然不去住,为什么还拿着你的钥匙?”
“她当时不要,是我硬塞给她的。我想让她去住嘛。”
“你去甘肃干什么?”
“旅游加写生去了。”
“一个人吗?”
“一个人?那多寂寞啊。是两个人,我带着安娜。”
“安娜?安娜是谁?”
“我的模特。刚刚招聘的。写生,是绘画艺术,没有女生相陪,肯定是不行的。”
“人体写生吗?”
“不是。和你们说,你们也不懂。毕加索,听说过吧?他一生娶过两任妻子,有史记载的就有五个情人,正如他所说,艺术和性是一码事,爱是做出来的,画是女人中来的……”
谈起毕加索,贾帅滔滔不绝。
冯轩皱起眉头,打断了他的啰嗦,冷冷地说:
“这里是刑警支队,不是你的画室。我们对你的绘画创作理论不感兴趣!”
欧阳忍不住,插话质问道:
“你不是正与杨柳谈着恋爱吗?怎么能脚踏两只船?”
贾帅很不以为然:
“杨柳,准确地说,只是我的前女友,我们两个并不合适。她太传统了,而我的思想比较前卫,两个人不合拍。别的不说,就说俩人干那事,她羞羞怯怯的,都什么年代啦?俩人都不同频……”
欧阳感到一阵恶心,也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对你的风流韵事,同样也不感兴趣。安娜回来了吗?”
“和我同车回来了。”
“你通知他来刑警支队一趟,他需要配合调查。”
“噢,她就在下面的车上。我打个电话,让她上来。”
冯轩站起身,走出审讯室,看到崔宇豪与秦月,吩咐让他们带安娜去找法医李铭,采集安娜的dNA信息,看看现场找到的长头发,是否与安娜的一致。
安排完,他重新回到审讯室。
冯轩继续问道:
“既然你觉得你和杨柳不合适,想与安娜谈恋爱,通知过杨柳吗?为什么不向杨柳要回钥匙?”
“我陪杨柳去北京钢琴考级,回来后,她接着就住进了南郊的锦绣庄园,也没法见她。她原来和我说过,这家女主人不希望别人打扰。”
“你不可以打电话,或者发微信吗?”
“原本打算,等从甘肃回来,就向她摊牌,并要回钥匙的,可是,没成想……”
欧阳愤恨地问:
“没成想,害死了她?”
贾帅很抗拒,大声辩驳道:
“怎么会是我害死了她?你们不会怀疑我吧?她死亡时,我远在甘肃,怎么可能作案?这个可以有安娜给我作证的。再者说,我日夜兼程,赶回景州,如果是凶手……”
欧阳剜了他一眼,说道:
“现在看来,我们初步判断,她虽然是自杀,而你,就是间接的凶手!”
贾帅叫嚣道:
“你血口喷人!有什么证据吗?”
欧阳冷笑一声:
“杨柳与同学们相约要去厦门,还心心念念想带着你这个白马王子呢。可是,她哪里知道,此时此刻,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得到了杨柳之后,立刻喜新厌旧,正与别的女孩子滚着床单!太无耻了,令人作呕!”
贾帅被这番话揭得体无完肤,垂下了头,小声说:
“法律上也没有规定,不能……法无禁止即可为,对吧?”
欧阳气得说不出话来。
冯轩鄙夷地瞪了他一眼说:
“贾帅,你小子给我记住了:爱,是做出来的;死,也是作出来的,不作就不会死!问询结束,滚!”
贾帅灰溜溜地出了问询室。
下了楼梯,他正要向路虎车走去,一个人暴突双眼,横在他的跟前,挡住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