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府近日一派喜庆。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双喜鸳鸯贴满门墙,红绸喜烛,花团锦簇。
原本想风光大办的婚事,却因还未远去的冥台秋,以及闹腾不休被迷晕的新郎,终究还是迫不得已收敛了。
甜家请的人不多,除了另外两家巨头,还有一些幸存的权贵。
臣萍剥着核桃,望向大堂外嬉戏的孩童,他们家的大人正在院外攀谈,相互打着招呼,低声聊起最近大热的密仄大师、密仄门。
“你们听说没,有消息传,密仄门屠了丁环山的一家奴隶场,还灭了整个皇庭殿。”
“是不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杀人狂魔?听说了啊,幸亏踢榜当日我们直接认输,不然,说不定咱丙环山的皇庭殿也没了。”
“啧啧,这跟没了有啥区别?看看,殿首死了,高层也少了不少,连宫殿都给毁得一干二净。该庆幸的是,那位大人没有灭口。”
“不不不,该庆幸的,是你正好睡在了大人的附近!”
众人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冥台秋杀人的理由,但事实又很明显,远的死了,离得近的,反而都活了下来。
那些远的,都有一个共同点:不管是她们,还是她们带来的郎君,都没有舔到大人!
甜家的大娇成功侍寝,本该是件好事,奈何那位大人杀人如麻,对自己的郎君都能狠心下手,
甜家护弟,竟然生生忍住了诱惑,给她另觅了良人。
虽说,是个不入流的女人,但肯入赘,还保证房事轻待,这般,至少能保住性命。
想到这里,众人心里一阵唏嘘。
有人忍不住嘀咕:“就不怕那位大人来找?”
“人家吃干抹净,不闻不问就走了,应是看不上吧!”
众人想到床上那位、被她打死的那位,两个没命的郎君个顶个的美貌,瞬间也就理解了。
“不过……这才过去多久,甜家也太着急了。”
一人挤眉弄眼,凑近低声,“那是你不知道,那位大人的那方面……啧啧,据说也十分强悍!两个郎君跟她睡了一次,都非她不嫁,上赶着要送命呢!”
“千家那位银珠也是?咦,话说,千家怎么还没到?”
“听说她家的银珠正在闹绝食,头疼得紧,估计还在府中劝子,得晚些了。”
“啊?”另一人疑惑道,“可我听说,她坐舟离府了。”
众人一愣,“坐舟?”
平日里,权贵出行都喜马车,只有遇上急事,或者需要远行,才会出动私舟。
千家这是干嘛去了?
那些红红绿绿、莺莺燕燕的郎君或坐或站,就在另一侧男子专属的区域,同样悄声聊着什么。
“怎么样,极阴丸有效吗?”
“现在买不到了。”低声被问的夫人叹口气,“早知道,当时就该去买的,现在不仅涨了百倍,想要还没有货。”
“怎么会这样……极阴丸的产量一向很稳定,已经持续十多年了,不然,这些多余的货也不会轮得到我们丙环山,我听说,丁环山那边的黑市也有人卖。”
那夫人目露惋惜,“也没了,别说那里,就连乙环山的货也买不到了,好像是材料那边出了什么问题,现在停产了。”
两人遗憾地摸了摸肚子,初听人提起这个秘药,两人都是不信的。
市面上的神药,别管有没有效,但凡吹出了名堂的,销量都不错,假托儿也有不少。
出嫁后的日子,他们没少为子嗣问题服下各式各样的助孕药,学习千奇百怪地受孕姿势,难受不说,一点效果也没有,有的夫人还落了一身病疾,他们早就麻木了。
有人偷偷拿去给情夫试药,一连吃了半月,竟然怀上了!
也不知是那药效还是碰巧,他们抱着希冀再去购买,才发现,已经断货了!
这边的夫人借着助孕之事开了话头,而后纷纷为自家大人洽谈起了私银生意,筹码摆上台,你一言我一语,划分着新的利益。
另一边,未出嫁的郎君聚在一处饮茶吃果,谈笑晏晏。
“青山,我怎么觉得你哪里不一样了,是用了什么脂粉吗?”
“是啊,你小子,背着我们用了什么好东西?一下变得这么好看。”另一郎君也道。
“不是脂粉,是美颜水。我家人下了一趟丁环山,给我带了几颗,确实好用。”被叫青山的郎君颇为享受,“只可惜,如今限量销售,一颗难求,想买也难啊。”
“丁环山还有这么好的东西?”
不怪众人疑惑,有好东西,历来都是先给甲环山的大人享受,等上面的大人享受够了,才会慢慢传出来。
说到这,青山坐直了身体,瞧了眼没有看他们的大人们,小声道:“密仄门都知道吧?那东西就是她们制造的。”
“那群白衣杀人狂魔?!”一郎君惊呼,立马又被旁边的郎君们捂住了嘴。
众人转头,小心翼翼地盯了眼四周的大人、夫人,生怕被他们听到,挨一顿打骂。
密仄两个字一提,就会喜提棍棒鞭子一顿,他们不知为何,只知道自家大人极为忌讳,连听到杀人狂魔四个字,都会头皮发麻,太阳穴突突直跳。
难怪了,大恐怖本就是甲环山的顶端支柱,有好东西很正常。就是不知道,为啥会放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售卖。
或许是不懂经商吧。
众郎君这么想着,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位被权贵簇拥围绕,遥远又神秘的大人。
他们仰头眺望,才能依稀看见光的一角,有的,甚至连光下的影子也没见着,都对这个大恐怖有着好奇。
特别是,听闻她杀夫之后,他们之中最为高贵的两位——银珠和大娇,都跟家人大吵了一架,非要嫁给那位大人不可。
众人露出引人遐想的坏笑,拿起桌上的花生,弹到了小娇白净的裤腿上。
“喂小娇,你哥哥要出嫁了,你怎么不高兴?”
小娇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往一旁缩了缩,那被他们张开的腿占据的空间本就狭小,他一缩,便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哈哈哈……小娇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怂啊!”众郎君哄笑出声,又用脚尖挑翻了他的椅子,“这椅子不行,一点不牢实,我们帮你处理了。”
小娇惊惶后退,看着几个常欺负他的郎君徒手掰下了椅子上的金枝银叶,当着他的面,将那椅子一脚一脚踩得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