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这次秦岭之行的安排终于尘埃落定。
小哥和胖子决定与无邪一同前往,不过他们会跟在后面,暗中保护无邪。
毕竟,他们担心老痒要是察觉到无邪带了帮手,那些暗藏的算计便无法施展。
无邪向来不愿以恶意去揣测他人,可他偏偏有如此为他着想的朋友们。
出发时,无邪独自开着自己的车先行。
胖子和小哥则向谢大财主借了辆越野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保持着安全的距离,默默守护。
他们向谢雨臣郑重道别后,便踏上了旅程。
而黑眼镜这边,用那白得的的药浴方子从谢老板那里换了一笔可观的报酬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无邪、小哥和胖子的车在路上平稳行驶,窗外的景色如幻灯片般向后飞退。
而另一边,黑眼镜的居所内,气氛却紧张凝重。
黑眼镜面前摆放着精心准备好的药材,其中最为关键的,便是小哥给他的麒麟竭。
长久以来,他被背上那邪物压制,眼睛深受其害,尝试过无数方法,皆如石沉大海,毫无成效。
这一次,这枚麒麟竭在他眼中,宛如绝境中的一丝曙光。
他迫不及待地将麒麟竭服下。
刹那间,一声凄厉的嘶吼在他耳边炸响,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要将他的耳膜撕裂。
邪物像是察觉到了危机,在他背上拼命挣扎,死死扒着,好似锋利的爪子已深深嵌入他的血肉之中。
黑眼镜紧咬牙关,冷汗如雨下。
他清楚,自己必须坚持住,绝不能让这邪物再有可乘之机。
一旦晕过去,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啊!…………”
终于,剧痛超出了他的忍耐极限,他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嘶吼。
他没有在众人都在的时候服药,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此刻的他,全身被汗水浸透,两行血泪从眼中滑落,那颜色暗沉如墨。
黑眼镜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借助麒麟竭的药力,与邪物展开殊死搏斗。
终于,伴随着一声不甘的低鸣,邪物被成功从他身上剥离。
黑眼镜虚弱地靠在浴桶边,大口喘着粗气。
疲惫的脸上,缓缓绽放出一抹久违的、真诚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黑爷,终于自由了…”
黑眼镜只觉浑身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包裹着。
虽说眼睛的状况还未彻底好转,可那种如泰山压顶般压迫眼球的感觉已然消失不见,就连平日里对光线的极度敏感也缓解了许多。
他心情大好,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利索地换上一身干净衣物,随后手脚麻利地收拾起一片狼藉的“战场”。
恰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视线转回到无邪这边,他独自握着方向盘,长时间的驾驶让疲惫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困倦。
所以,只要一瞧见服务区的指示牌,他便迫不及待地驶了进去,打算好好歇一歇。
待恢复了些许精力,他才重新回到车上,继续这漫长的旅程。
跟在后面的胖子瞧着无邪这般频繁休息,实在忍不住了,撇了撇嘴,不停地跟小哥吐槽:
“你瞅瞅天真这弱不禁风的体质,开一会儿车就累成这样,真让人操心呐!”
几个小时的车程后,他们终于抵达了和老痒事先约好的地点。
无邪缓缓停下车子,推开车门走了出来,一边活动着僵硬的身体,一边伸长脖子,左顾右盼,急切地想看看老痒是否已经抵达。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又带着几分怯意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老…老无!”
无邪闻声迅速转身,果不其然,看到了老痒的身影。
只见老痒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一头利落的寸头,身上穿着一件卡其色夹克衫,一只耳朵上还挂着一只造型古朴的青铜铃铛,模样和记忆中有了些变化。
无邪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老痒你小子,这许久没见,还学起文化人,装起斯文了?”
老痒挠了挠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嘿嘿笑道:“就…就装装样子…罢了。”
两人简单地寒暄了几句,老痒便热情地带着无邪前往他提前订好的旅馆。
无邪从车上取下一个轻便的背包,这背包不过是做做样子,真正重要的东西,他都妥善地放在了自己的系统空间里。
一路上,老痒嘴巴就没停过,不停地夸赞无邪:
“老无,你可真……是发…达了啊,都换上……新车了,厉害啊!”
无邪把东西在旅馆房间放好,老痒便拉着他去吃晚饭。
天色渐暗,确实已近傍晚时分,街边的路灯一盏盏亮起,光晕在暮色里微微晃动。
进了餐馆,点好菜后,老痒便打开了话匣子。
一开始,还只是聊聊小时候的趣事,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在老痒的描述里鲜活起来,可没一会儿,话题就转到了他母亲身上。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语气里满是思念与痛苦,最后,终于直截了当地表明了此次的目的:
“老无,我这次找你,就是为了治好我妈,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病着。”
无邪听着,心里一阵发寒。
他太清楚了,老痒的母亲早已去世。
可眼前老痒那眼神,决绝又狠厉,满满的都是对母亲的执念,仿佛只要有人质疑他母亲还在世这件事,就会被他视作死敌。
无邪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强忍着内心的震惊与不安,只是默默点头。
这时,灯光下,老痒耳朵上的那只青铜铃铛闪烁着冷光,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但也莫名透着股说不出的邪性,让无邪心里愈发不安起来,总觉得这次的秦岭之行,恐怕远比想象中要危险、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