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辰时
雁鹰匆匆送来信笺:“少主子,都城来信。”
花祭放下手中刚拟好的药方,接过雁鹰递来的信笺。
仔细阅毕,眉头轻蹙。
雁鹰见花祭的脸色不对,忙问:“可是温家出事了?还是潇湘阁出事了?”
花祭摇了摇头,复又点了点头,雁鹰有些懵了!
这到底是出事了还是没出事啊?
“柳姨娘被诬陷是毒害贵女的凶手,已经被禁足。”
雁鹰闻言!倒也不觉得意外。
柳之姿与若朝露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该分出胜负了,只不过比他们先前议定的计划要来的早一些罢了!
当初凝苍华与温软软被构陷赶出温家之事,她柳之姿也出了不少力,如今她能得到这种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
只是,这种小事应该还不至于令他家的少主子如此愁绪吧!
果然!花祭无奈轻叹一声,道出了令她担忧之事:“礼柔已呈请君主,将玉鸾帝姬下嫁给潢家长子——潢文州。”
“什么???”雁鹰顿感震惊!
礼柔这个颠婆娘是疯了吗?
“那潢文州虽说不学无术,乃庸庸碌碌之辈,但他有儿有女,妻妾成群,并不是托付终身之人,礼柔这疯婆娘到底为何要这么做?”雁鹰十分费解。
花祭不屑一笑:“自然是玉鸾帝姬挡了她的道了,如若不然,她又怎会如此迫不及待的将玉鸾帝姬送嫁出去。”
“可帝姬殿下迟早是要嫁人的,她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玉鸾帝姬身份尊贵,乃君主一母同胞的妹妹,地位自然非同一般,若要论婚事,君主自然会将其嫁入世家大族或是家族势力强悍的官宦之家,再不济也要是肱股之臣家的儿郎才配得上一国之君的亲妹妹。”
“近些年,礼家不断拉拢朝中大臣,笼络各部落的世家大族,将礼家女儿当做物件一样送来送去,用作姻亲之好,以便缔结联盟之谊,如此野心,为的便是这蜀国江山和这至高无上的权利,是想,他礼家又怎么可能让玉鸾帝姬嫁入世家大族,将礼家势力分散,另起一股强大的势力成为礼家的阻碍呢!”
花祭耐心的说完!雁鹰恍然大悟。
“少主子的意思是,端荣贵妃将帝姬殿下嫁入潢家,由潢家拿捏,就不怕帝姬殿下起异心,这样,便能稳固礼家势力,又不至于将权利旁落。”
花祭神色肃然的给予肯定的颔首,随即又将手里的第二封信笺递给了雁鹰阅览。
雁鹰不由得唏嘘,难怪,难怪方才花祭的脸色会是那般的惆怅,原来是因为此!
“端荣贵妃可真是好手段,如今玉鸾帝姬病疾缠身,恐危及性命,她居然还恬不知耻的央求君主将礼洪宣召回都,简直无耻之尤。”
“如今北疆危难,身为地方官的礼洪竟然为了苟活,弃当地百姓于不顾,独享安逸,实在可恶。”雁鹰心中气愤,脸色铁青,一双赤红的眸子好似淬了一层冰霜,杀气肆虐。
“礼家儿郎不多,但最出息的便是礼家五子礼洪,他们自然要想方设法保住礼洪,不让其受到损害。”花祭不屑冷嗤。
想让礼洪平安无事的离开北疆,休想!
“那,少主子打算如何?杀之???”雁鹰一面说着一面做出“灭口”的手势,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了礼洪,好为他家的少主子报仇雪恨。
犹记那年寒冬,大雪纷飞,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寒窑里,度敏敏便是被这畜生折磨致死的。
花祭转眸便见雁鹰的神色不对,赶紧劝慰道:“不急,雁鹰,你且放心,我绝不会让敏儿九泉之下不宁,让罪恶之人逍遥法外,眼下时机未到,且再等等,你信我,可好?”
雁鹰望着花祭那明亮清澈的眸子,瞬间冷静下来。
他信任她,自然事事都听她的。
“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北疆无辜的百姓们,他们不应该因礼洪这个畜生而遭受无妄之灾,待到北疆之事解决,我定亲手斩杀礼洪,为敏儿报仇雪恨。”
“不,还请少主子将此人交给属下处决,属下定要亲手了结他,方能为我家少主子报仇雪恨。”雁鹰坚定道。
花祭见他如此衷心,一时感动,便只好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雁鹰望着她,几次欲言又止。
花祭近半月都在操心北疆病患之事,不过才几日功夫,她便消瘦了一大圈,瘟疫一日找不到解决之法,她就一日睡不好觉。
那药方每隔三日就要修改一次,每修改一次,病患们就要多遭一份罪。
相比于死,百姓们还是更愿意赖活着。
是以!北疆百姓个个极其配合,从来没有过一句抱怨。
此刻花祭似乎也感觉到了雁鹰的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故而放下手里的几副修修改改的药方,耐心且温和的向他问道:“你可还有话说,你我之间,但说无妨,不必忌讳那么多。”
“此事影响不大,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且说来听听。”花祭抬了抬手示意,雁鹰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便向花祭实话相告道:“听闻前些日子,靖王纳亲,迎娶温菀菀没多久,王妃才做了三日,便病死在了回门那日。”
“什么???”
花祭闻言!一时诧异,震惊了片刻。
她虽然能猜到温菀菀的结局,但也没有料到她的结局会来的这么快。
看来这位端荣贵妃是真得如传言那般,心狠手辣、蛇蝎心肠,心思狭隘连一个小女子都容忍不下。
将来她若有朝一日登上凤位,那岂不是是天下不幸,女子们的噩梦!
“如此!恐怕温家又要闹腾了。”花祭感叹着。
“是呢!阿娇姑姑来信说,二房的人已经在府中闹腾了七八日,哭的哭闹得闹,上吊的上吊,硬是要逼着温仁守告上正殿,为温菀菀讨回公道。”
“二房的人蠢钝,容易被人撺掇,温家热闹,也是在正常不过。”花祭一面慢条斯理的整理着手里的几副药方,一面冷嗤道。
雁鹰闻言!不解的思忖片刻!良久,才恍然大悟道:“少主子的意思是,二房的人是受人指使?”
花祭笑了笑,微微颔首。
“那,会是谁?”雁鹰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花祭只神秘一笑,却也没有为其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