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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执素神色一凛。

竟然……这么快?

才半月。

“不错,天机阁虽闪烁其词,你我所见过的那个汤池,离去前我布下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留影咒,可维系一月之久,期间动态一览无遗。留影上可见,事发当夜有不下十五人,足足持续了八个时辰。

“我曾说过天机阁掌门竭泽而渔,不想,倒更有可能是那个云璃急功近利。”

“这倒是给了天机阁好一个借口,对外就称云璃居心叵测,用巨大的迷障幻术,蛊惑众人,最后反噬其身而死。”

“天机阁阁主自请失察之过,已向宗盟领了惩戒。”

姜执素按住太阳穴,半晌才开口:“之所以选蛊族,只怕是也看准了蛊族声名不好,这一番故事说出去,没有不信的,甚至说不准还会同情天机阁横遭祸水。”

“嗯。”

谢南无点头。

“还有一事,你怕是得知道一下。”

“云璃死前,伏在张朽身上,说了一句‘若是毒宗楚家的阿异公子,想必能承受你们所有人’,这才咽气。”

姜执素一下拍在桌子上,怒而站起。

“他想干嘛?临了非要来这么一句?那天机阁一帮子不是人的东西,本来成天就跟有星瘾一样,又体会过袭情花修炼的事半功倍,是生怕他们盯不上阿异是吧?”

“不过还好,云璃一事刚出,多半天机阁三五月内不会轻举妄动,且操纵袭情花之术并非寻常简易术法,阿异……他不一定能学得会。”

……

姜执素瞬间冷静了,坐下来缓了口气,重新乐观了起来。

什么不一定学得会,九成九学不会。

还好她把阿异养得很笨。

“大致就是这些。”

“我们姑且不需要做什么,但,有备无患。”

“行,知道了。”

姜执素轻轻往后一仰,刚醒,又听了这么些事,头又涨涨的。

好半天后,听见谢南无喝了口她的茶,转道:“掌门。”

“嗯?”

“日后如同那晚的危险,还是都交给我。”

谢南无抿着茶。

“我是你的护法,不要抢我的饭碗。”

姜执素一下笑了,“情急的时候哪顾得上这么多,放心好了,你的饭碗我说了算。”

“对了,你帮我个忙呗,珈蓝守了我好几夜,你帮我上上药,让她歇着去,省的再跑一趟。”

皮外伤还是有,在后背上,约莫两尺长的血口。

谢南无早先已站起来,屋内半明半昧的日光照在侧脸上,一半眼神隐没在阴影中,斜掠而来的目光如蜻蜓点水,婉拒道:

“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是后背又不是前胸。”

姜执素撇嘴,“你等我一下。”

她回到屏风之后,窸窸窣窣地脱衣换衣,伸动的四肢和长发在屏风上投下晃动的碎影。

谢南无按在佩剑上的手指愈发紧了些。

又在人影闪出的一瞬,心突兀的一跳。

“好了!”

“我把衣服反过来穿不就行了。”

他屏着息看她在自己眼前坐下,一手将长发拨至身前,一手松开反穿的衣襟。

轻飘飘的一瞬,白皙修长的后背就在眼前一览无遗。

自上而下收束又绽开的腰线被日光勾勒出姣好的形状,腰窝深陷,泛着一股暖色的光泽。

“药在壁龛上,手指沾了抹上就行,轻一点。”

好半晌,谢南无才闻言照做,从药罐中轻轻挖出一些,在食指指尖揉开,慢慢抚到她后背伤口之上。

她敏感地一缩,攥着衣襟的手不经意晃动,衣摆不断掠过他的手。

“嘶,忘了,你的体温比珈蓝低,有点凉。”

“那尽量快一点吧,或者你吹一吹,干得快些。”

谢南无喉心微动,片刻后才俯了点身,缓缓对着伤口吹气。

“你这就走了?”

上完药,姜执素重新将衣服穿好,仰头望他。

“嗯。”

低哑的一声在耳边划过。

“哦对,师长夷那会给我的酒你拿去,酒是很好喝的,我找他要了好久他才愿意给我,可惜我养伤,一时半会应该喝不了了,搁着也是浪费,就当谢你帮我上药。”

两节竹筒酒抛来。

他抬手,稳稳接下,重新站直,身姿如常,只在出门后背过身,再度轻轻嗅了一下指尖弥留的淡淡药香。

又下雪了。

天色暗下来。

谢南无回房后就拎了东西去烟水阁,找了个清净的小池子泡了半晌。

直到楚阿异同样拎了东西进来,看见他陡然一愣。

两两相顾,这会儿退了反而尴尬。

阿异硬着头皮进来,故作镇定地在一旁坐下。

谢南无眯着一只眼,见他慢慢吞吞摸出一支玫瑰露,然后又是一罐豆蔻香身丸、一瓶木槿花露油、一块丁香皂荚……

谢南无很快收回视线,阖着眼,淡淡道:“阿异,你和别人不一样。”

阿异美滋滋点头:“那是自然。”

“千万不要把精力放在修炼上。”

“……你是在骂我吗?”

谢南无已起身,裹了长巾出去。

雪越下越深,分明是冷的,身体里的一股热气却久久消散不尽。

泡了澡也算不得有用。

他带着那两支竹筒酒,坐在掌门寝殿屋脊上,一口一口喝着酒,任风雪落满身,就这么守了一整夜。

翌日清晨,早早的有侍女来扫洒,端了一盆姜执素的衣物出来,冷不丁撞见一身是雪的谢护法,吓了一跳。

“谢、谢护法?”

“嗯,这是什么?”

“哦哦,这是掌门的衣物。咱们虽有净身决可随时处理脏污了的衣物,可掌门说还是喜欢穿水洗过又晒干的衣物,说很暖和,有日光的气味。”

“珈蓝姑娘吩咐了,掌门在养伤,尽量一切都照她喜欢的来,只是这三天两头下雪,想找个晴日还真不易。”

谢南无的目光在那一叠明黄色的衣裙上停驻片刻,而后伸出手来。

“给我吧。”

谢南无从来没想过,自己有这么一天。

愿意日行来回一千六百里,找到个日头最充足的山巅,仔细搓洗每一分污迹,只为了等她醒来,她能穿上最喜欢的,有日光气息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