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在王府护卫的押解下,战战兢兢地来到了齐亲王的书房。他的心跳如鼓,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因为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命运。
当他踏入书房的那一刻,他的目光立刻被房间里的两个人吸引住了——挺着大肚子的秦淮和赵立。小周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感,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齐亲王坐在书桌后面,面沉似水地看着小周。他的声音冰冷而严厉:“周晏,你老实交代吧!本王已经答应饶你不死,放过小莲姑娘。现在秦娘子和庄护卫都在场,你把你所犯的罪行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吧!”
小周的喉咙干涩,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然后结结巴巴地说:“王爷,我……我……”
齐亲王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别磨蹭了!
小周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终于鼓起勇气说道:“王爷,我……我确实是周管家的儿子,也是那个一直追杀秦娘子的面具人。”
齐亲王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秦淮说:“秦娘子,这周晏就是周管家的儿子,也是这段时间一直追杀你的面具人。”
秦淮的脸色变得苍白,她凝视着眼前的周晏,只见他的脸上有一道狰狞伤疤,这道伤疤使得他的面容显得格外凶狠,难怪他一直戴着面具。。
周晏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已经恢复容貌的秦淮,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突然“扑通”一声,他双膝跪地,对着秦淮连连磕头,口中不停地说道:“秦娘子,我对不起你啊!当初在杏花村火烧房子的人是我带的人,我指使他们放的火啊!还有,当初你在应天城被人关起来,也是我。逼小莲给你灌打胎药的人也是我啊!你丈夫在市集上遇到的那两位姑娘,也是我提前安排好的啊!还有,在吴州城慧心寺的那些杀手,也是我带头去的啊!此外,你们夫妇与曹小姐一同前往京都城时,途中在破庙里休息时遭遇的黑衣人刺客,也是我所遣派。而杀死你丈夫的那名黑衣面具人,也是我。”
周晏一边说着,一边涕泪横流,他的声音充满了懊悔和恐惧,仿佛生怕齐亲王等人会立刻杀了他一般。然而,他的这些话却像一把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秦淮的心里。
一旁的秦淮听到这些话,身子猛地一颤,她的双眼瞬间燃起了滔天的恨意,那恨意仿佛要将周晏吞噬一般。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尖缓缓流出,但她却浑然不觉。
秦淮一步步地走向周晏,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仿佛她的双脚被千斤重担压住了一般。她的步伐缓慢而坚定,每一步都带着无尽的愤怒和仇恨。
周晏被秦淮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他不断地磕头求饶,嘴里念叨着:“秦娘子,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啊!”
秦淮面无表情地站在周晏面前,她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一般寒冷,让人不寒而栗:“你为何要如此害我一家?”
周晏被秦淮的气势吓得浑身发抖,她泪流满面地哭诉道:“秦娘子,这一切都是凤郡王逼我做的啊!我和我爹都是凤郡王的奴婢,十几年前我生了一场大病,几乎快要死了,是凤郡王救了我的命。所以我这条命是凤郡王给的,他让我做什么,我都不敢违抗啊!而且凤郡王还在我的饮食里下了一种毒,每个月都需要解药,如果没有解药,我就会生不如死。所以我实在是逼不得已啊,秦娘子,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丈夫的去世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痛苦,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秦淮听着周晏的哭诉,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丈夫已经死了,我腹中的孩子也险些保不住。”
周晏突然转过头,目光直直地落在一旁的赵立身上,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愧疚和自责对着赵立说道:“赵护卫,实在抱歉,当初在京都城破庙里跟你交手的就是我,但是在花月楼外的黑衣人不是我,是大海。还有你和齐亲王在红布街遇到的武功高强的黑衣人也是我。”说完周晏又继续说我曾两次易容成莫凡。第一次是因为秦娘子的堂兄秦柏被赌坊的打手逼迫偿还一百两赌债,凤郡王知晓后,命令我易容成莫凡,给了他一百两银子。然后凤郡王命令我哄骗秦柏说有一种强身健体的中药丸,实际上那是凤郡王从大夏国高价购得的凝血毒。”
赵立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他紧盯着周晏,似乎在判断他所说的话是否属实。
周晏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本意是让秦柏将这毒药投入赵成的水中,想要毒害赵成。但万万没有想到,这毒药竟然被秦娘子误食了。”
听到这里,一旁的秦淮惊讶得合不拢嘴,她失声喊道:“这和我们当初分析的完全一样啊!凤郡王实在是太狠毒了!”赵立站在一旁,眉头微皱,紧接着追问道:“还有一次呢?你是什么时候易容成莫凡的?”
周晏深吸一口气,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决定继续说下去:“还有一次,我易容成莫凡,骗你说在老家棣州城有雪灵芝。其实,这一切都是凤郡王的命令。他让我在棣州城将你置于死地。那些袭击你的黑衣人,也都是凤郡王府的死士。”
周晏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无比愧疚。说完这些,他抬起头,目光落在赵立身上,缓缓说道:“赵护卫,是我害你受了重伤,我真的非常对不起你。”
话音未落,周晏突然双膝跪地,对着赵立和秦淮各磕了三个头,以表达他内心的歉意和悔恨。
齐亲王在一旁突然厉声说道:“不对啊!本王明明记得当日已将莫凡发配到西北去做苦工了,那真正的莫凡究竟身在何处呢?”
周晏见状,心中一惊,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连忙解释道:“王爷息怒,事情是这样的。我年少时脸部曾受过伤,因此学会了易容之术。而那个所谓的莫凡,其实是我用易容术伪装而成的。真正的幕僚莫凡,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不幸离世了。”
接着,周晏又转向齐亲王,继续说道:“王爷,代替我去西北做苦工的人,其实是凤郡王暗中安排的一名死囚。他们家收受了凤郡王的钱财,所以才甘愿替我前往西北受苦。”
齐亲王听完周晏的这番话,顿时怒火中烧,他瞪大了眼睛,怒喝道:“朱凤好大的胆子!连本王的命令都敢公然违抗!”
随着齐亲王的一声怒吼,他愤怒地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扔到了地上,只听得“砰”的一声,茶杯瞬间碎裂,茶水四溅。
突然,秦淮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他的眉头微微一皱,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时,周晏的话语传入了他的耳中:“我一直有个疑问,当日凤郡王和齐亲王一起饮酒,在王爷酒里放春药的主谋真的是韦嬷嬷吗?”
周晏继续回答道:“是凤郡王在大夏国买的春药,他本来的计划是想要陷害齐亲王和秦娘子您的。凤郡王在亭子里给齐亲王下毒的时候,恰好被路过的韦嬷嬷看到了。韦嬷嬷本来是准备立刻禀告齐亲王的,只可惜时间紧迫,她还没来得及这么做,就被我发现了。”
周晏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当时担心韦嬷嬷会去告密,所以本想除掉她以绝后患。可谁能料到,韦嬷嬷竟然在我动手之前就逃离了凤郡王府,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也正因如此,凤郡王才会诬陷说是韦嬷嬷所为。”
一旁的齐亲王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那是他和凤郡王对弈的时候,当时他正全神贯注地思考着棋局,突然有个下人急匆匆地跑过来,说韦嬷嬷有要事要禀报他。齐亲王心想,这韦嬷嬷能有什么要事,无非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于是便随口应了一句:“知道了,等我下完这盘棋再说。”
谁知那下人却不依不饶,还说韦嬷嬷的事情很紧急,必须得立刻禀报。齐亲王有些不耐烦了,瞪了那下人一眼,厉声道:“没看到本王正在忙吗?有什么事等我下完棋再说!”下人见状,只得灰溜溜地退下了。
然而,此刻的齐亲王却突然意识到,这一切似乎都是凤郡王设下的一个陷阱!凤郡王故意来和他下棋,这分明就是想让他错过韦嬷嬷的禀报啊!想到这里,齐亲王气得暴跳如雷,他怒不可遏地吼道:“好你个朱凤,竟然如此阴险狡诈,这般陷害本王!”
就在齐亲王愤怒不已的时候,一旁的秦淮突然开口问道:“我有一点奇怪,你们怎么会一早就知道我怀孕的事情呢?”周晏看了一眼秦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缓缓说道:“秦娘子,你还记得在润州城的客栈吗?”
秦淮闻言,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当日的情景。那时候,她因为生病,身体十分虚弱,丈夫赵成便陪同她在润州城的医馆里治病。周晏继续说道:“从你们离开齐王府的那天起,王爷就吩咐我暗中跟踪你们。我一路跟随你们到了润州城的医馆,就在你们住在客栈的那段时间里,我无意间在客栈的厨房里看到了你相公为你煎药的处方药方。”
说到这里,周晏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观察秦淮的反应。接着,他又说道:“根据那张处方药方上所写的药材和剂量,我推断出你已经怀有身孕。而凤郡王,则是根据这上面的怀孕时间,推算出你所怀的孩子正是齐亲王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