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的清晨,三千黄金火骑兵的铁甲在朝阳下泛起血色。赢挚的黑袍掠过峄山峭壁,指尖抚过新刻的《峄山石刻》,朱砂浸透的篆文渗出暗金纹路:\"皇帝立国,维初在昔,嗣世称王……\"
\"阿兄这开篇十二字,倒是把周天子的牌位掀了。\"他转身望向山脚蜿蜒的驰道,六匹玄色战马拉着的青铜帝辇正碾碎冰碴,\"当年周公制礼,将天子祭天规制刻于龟甲,如今这些龟甲全被李斯熔成墨汁了。\"
李斯的青玉笏板突然裂开细纹,他躬身捧起碎石:\"峄山七十二峰暗合二十八宿,陛下在此立碑,是要借地脉镇住六国龙气。\"话音未落,山间突然传来虎啸,三百儒生抬着的青铜九鼎轰然坠地,鼎腹\"冀州\"二字渗出黑血——正是当年周王室南迁时遗失的镇国重器。
嬴政的冕旒珠帘突然无风自动:\"徐福说东海有蓬莱三岛,岛上有禹王九鼎——这赝品倒是仿得用心。\"玄鸟剑鞘插入冰面,震得九鼎表面的周礼纹饰寸寸剥落,\"传诏:熔了这些破烂,给驰道铺砖。\"
五大夫松的针叶簌簌坠落,七十儒生捧着《周礼》跪在封禅台下。嬴政的玄色衮服扫过竹简,帛面突然自燃:\"尔等说要燔柴祭天?可知这松脂混着童男女骨灰,燃起来才够旺?\"
蒙恬的黄金弩突然调转方向,箭簇穿透云层,惊起九只青铜枭鸟——鸟腹掉出的不是脏腑,而是刻满星图的龟甲:\"陛下,阴阳家在岱顶布了'苍龙吞日阵'!\"
嬴政忽然扯开衮服,心口赤帝纹化作火凤直冲霄汉:\"二十年前徐福在此埋下噬龙钉,今日该反哺了!\"封禅台轰然坍塌,露出地底三百童尸托举的青铜祭坛,坛上九枚噬龙钉正吸食着周王室残留的龙气。
李斯突然割破手腕,血染《泰山刻石》:\"臣以韩非血书祭,请陛下承天受命!\"石刻应声浮空,化作九条锁链缠住噬龙钉。赢挚的剑鞘插入祭坛中央,地脉中突然涌出黑色原油,将儒生们的周礼祭服烧成灰烬。
夜半的琅琊台突然涨潮,三千童男女的尸骸随浪浮沉。徐福的白玉冠浸透月色:\"陛下可知,这海水每涨一寸,蓬莱就远一里?\"他袖中飞出青铜罗盘,盘面刻着嬴政的生辰八字,\"若要登仙,需以帝血饲蛟!\"
嬴政的衮服突然化作玄鸟羽翼,掠过海面时惊起万千发光水母:\"二十年前你在此处刻石,石缝里嵌的可不是颂文——\"羽翼扫碎礁石,露出《琅琊刻石》背面的阴刻:\"徐氏代秦,岁在甲子!\"
蜃楼突然破雾而出,甲板上的青铜连弩车自动转向。赢挚的赤帝纹缠住弩箭,箭簇炸开时掉出半卷帛书——竟是徐福与匈奴头曼单于往来的密约:\"好个东海求仙,原是给匈奴运铁器的商船!\"
海面突然升起九道水龙卷,卷中浮现十二金人虚影。嬴政的冕旒珠帘化作星图:\"朕的金人早吸干了六国气运,你这点阴兵——\"玄鸟羽翼突然暴涨,将整艘蜃楼按入海底,\"不如喂蛟!\"
洞庭湖的波涛突然凝结成冰,湘妃竹渗出猩红汁液。赢挚的黑袍掠过冰面,惊见三千楚巫正在冰下摆弄玉琮:\"陛下,屈原的《九歌》竟成了招魂阵!\"
嬴政的玄鸟剑鞘插入冰层,震碎《离骚》竹简:\"当年舜帝二妃泪洒斑竹,今日朕就让这湘山永绝人迹!\"黄金火骑兵的弩箭突然裹满墨家火药,将整片湘妃竹林烧成白地。
李斯突然跪地泣血:\"陛下不可!这湘山乃南岳气眼……\"话音未落,冰层下突然钻出九头青铜蛇,蛇身刻满楚国王室图腾。嬴政的衮服化作火凤,将蛇首按入冰窟:\"南岳?从今往后,泰山便是唯一岳!\"
腊月的会稽山飘着血雪,越王剑的残骸铺满山道。嬴政的衮服浸透吴越烈酒:\"当年勾践在此卧薪尝胆,今日朕要他的子孙永世为俑!\"
蒙恬的黄金弩突然射穿冰瀑,瀑后掉出五百越弩手:\"陛下,项燕的孙子在禹陵聚兵!\"青铜弩箭穿透《会稽刻石》,石缝中掉出半枚玉璋——正是楚怀王割让商於之地时的信物。
赢挚的赤帝纹突然暴涨:\"阿兄,这玉璋浸过徐福的药酒!\"嬴政的冕旒突然炸裂,十二旒珠化作星图压向禹陵:\"难怪楚虽三户——原来把龙脉藏在禹王九鼎里!\"
地动山摇间,九尊青铜鼎破土而出。李斯突然夺过越王剑刺向心口:\"臣以韩非秘术,请陛下……\"血染的《谏逐客书》竹简化作锁链,将九鼎重新封入地脉。
季冬的沙丘平台飘着绿雪,嬴政的衮服渗出黑血。赵高的蟒袍浸透药香:\"陛下,徐福的仙丹……\"
玉匣突然炸开,丹药化作三百蛊虫。赢挚的剑鞘插入地缝,惊见地底埋着六国王玺:\"难怪长生药炼不成——原来六国气运都在反噬!\"
嬴政突然扯碎星图:\"挚弟,记住这二十八宿方位……\"玄鸟羽翼裹住身体化作青铜棺椁,\"骊山地宫的三千水银江河,才是真正的仙药!\"
子夜时分,紫微垣突然陨落。蒙恬的黄金弩射向北斗,箭簇却化作诏书:\"朕统六国,天下归一,然天命有数……\"诏书未落,整座沙丘平台已沉入地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