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冰台地牢第三层的寒铁密匣突然自鸣,匣面玄鸟纹渗出紫黑色血珠。首座铁鹰的青铜面具裂开一道细缝,露出其下苍白的皮肤:\"赵高竟敢用'尸解术'伪造陛下手谕!\"他指尖挑开匣底暗层,半幅泛黄的《骊山龙脉图》赫然裹着赵高的三公印绶——图中标注的\"巽位生门\"处,画着阴阳家的三足金乌图腾。
山海卫的机关隼恰在此刻破窗而入,隼爪抓着的铜管里掉出墨家密卷。青鸢的玉算珠碾碎火漆,卷中徐福血书触目惊心:\"中车府令以童男女炼'人烛',混入阿房宫灯油……\"血字未干,密室四壁突然渗出腥臭油脂,八百盏青铜灯同时自燃!
火焰舔舐的墙面上,赵高的影子扭曲成三头六臂的鬼相。铁鹰的玄铁链缠住灯柱:\"这是西域尸蜡!遇热显形——快冻住东南角的通风口!\"
素尘的白绫卷起冰晶,却在触及灯油时被腐蚀成焦黑色:\"蜡里掺了赤硝!山海卫听令——坎位结水龙阵!\"
黑冰台的十二铁卫突然倒戈,手中弩机对准同僚。铁鹰的面具彻底碎裂,露出与赢挚七分相似的面容:\"赵高给你等种了噬心蛊?\"他袖中飞出的青铜令箭钉住叛徒眉心,箭尾刻着的\"黑冰\"二字突然渗出解蛊药液。
青鸢的算珠炸开机关墙,暗室中滚出三百枚人烛胚胎。每个琥珀色的蜡壳里都封着幼童,心口插着刻有\"高\"字的青铜钉。最中央的蜡像竟是少年胡亥,手中握着半截断裂的传国玉玺!
山海卫的玄铁令与黑冰台的青铜令在空中相撞,迸发的火星照亮穹顶星图。铁鹰的指尖划过二十八宿:\"赵高在井宿位藏了炼蛊坛——那里是徐福东渡前的炼丹房!\"
\"也是苍龙七宿的'角宿'阵眼!\"青鸢的玉算珠嵌入星图裂缝,\"三日前墨家机关城崩塌时,地脉煞气正是涌向此处!\"
密道深处突然传来编钟轰鸣,赵高的紫袍虚影浮现在人烛群中:\"黑冰台查了二十年都没找到先帝暴毙真相,山海卫护了三十年也守不住苍龙宿主——尔等废物,不如做我登基的踏脚石!\"
铁鹰与青鸢的令牌突然合二为一,化作双头玄鸟撞碎虚影:\"你可知当年韩非怎么死的?他给李斯的《孤愤》最后一卷,写的就是诛宦之术!\"
炼蛊坛中央立着九层骨塔,每层皆用六国遗骨垒砌。塔顶供奉的并非牌位,而是徐福的青铜炼丹炉,炉内沸腾的绿色液体中沉浮着半具尸体——那竟是本该葬在骊山地宫的嬴政替身!
\"陛下假死修陵这些年,你倒把地宫改成养蛊池了。\"铁鹰的玄铁链缠住骨塔,链上铭文突然发烫,\"黑冰台第一铁律——叛秦者,焚九族!\"
青鸢的算筹插入地脉裂缝,引动骊山龙脉煞气:\"山海卫听令!按徐福手札记载——苍龙逆鳞位,破!\"
骨塔轰然崩塌时,赵高的真身从塔底血池浮出。他皮肤下蠕动的并非血管,而是无数细如发丝的青铜蛊虫:\"尔等真以为赢氏兄弟干净?没有皇帝默许,本相岂能炼成人烛大阵!\"
铁鹰突然扯下胸前黑冰令牌,令牌内侧赫然刻着赢挚的玄鸟暗纹:\"陛下要的从来不是真相。\"他捏碎令牌,其中滚出半卷发黄的《罪己诏》,\"他要的,是足够葬送所有阴谋的局!\"
青鸢同时撕开山海卫徽记,内衬里缝着嬴政的密旨:\"今以赵高为饵,尽引阴祟——焚蛊坛之日,即大秦重生之时!\"
炼蛊池的青铜蛊虫突然调头噬主,赵高在惨叫中化作白骨。穹顶星图缓缓转动,映出骊山地宫冰棺中嬴政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