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钱还不好?”
关丽霞气色看上去比之前好多了,人也自信了很多,
“我这段时间卖鱼豆腐,挣了二十块钱,这是给你的分成。”
苏鸢又把钱塞回她手里,“辛辛苦苦才挣20块钱,分我两块?”
“你可真大方。”
关丽霞态度强硬,“这钱你必须拿着。”
“没有你,我的日子还不知道过成什么样,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底气这么足。”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红了,
“你看看我,过节呢,还哭上了。”
苏鸢替她高兴,没有再推辞,“行,这钱我拿着,以后不能再给了。”
“鱼豆腐是你凭自己本事研究出来的,我没帮上什么忙。”
关丽霞递上手里的篮子,“这是我做得元宵,你们晚上煮着吃。”
“我和娟子先回去了。”
苏鸢忙挽留,“关姐,今晚你和娟子在我家吃,人多热闹。”
“我买的礼花和草骨节,让娟子和菲菲一起放。”
两家相处这么长时间,都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关丽霞没像以前一样推辞,“行,我回家把饭菜都拿来。”
没一会儿,宋亦、唐小栓和桑梅等人到了。
饭后,
宋亦和苏菲抢着放礼花。
娟子拿着燃烧的草骨节,迈着小短腿,跟在两人身后跑,
“咯咯”的笑声充满着温馨的小院。
“嘭”
“嘭”
五彩斑斓的礼花在夜空中接连炸开。
黎星回用大衣包住苏鸢,一起仰头看着炫彩夺目的星空。
苏畅站在门口,望着院子里的人。
唐小栓偷偷移动手指,影子牵上桑梅的手……
院子里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同一时间,黎家人收到苏菲寄来的信。
信中详细叙述了
——苏鸢单挑军区,
——举报赌博,破盗窃案,
——进入修配厂成为保卫员的当天,又是如何去了造船厂保卫科。
于淑兰忍不住夸赞道:
“妈,你说苏鸢怎么就这么能呢?”
“公安和修配厂的人抓不住小偷,怎么就被她抓了个现行呢?”
黎星安和黎星华两姐弟拿着其中两张信纸,也在啧啧称奇,
“奶奶,妈,我嫂子还会改装渔船。”
“她甚至在渔船上,纯手工打造了一座木质房屋。”
黎星华羡慕的酸话直往外冒,“吹牛吧?”
他都不敢想象,
若是自己拥有这么一艘船屋,海上兜风,围炉煮茶该有多爽!
他也想去岛上看看。
苏菲的信勾的他心都飞到海岛去了。
他有理由怀疑,苏菲绝对是故意的。
向嵘恍若未闻,招手催促刚踏进家门的黎至善,
“老黎,你快过来看。”
黎至善看家人的反应,心中明了,“菲菲又来信了?”
他放下公文包,拿起信纸一字一行的浏览。
起初,
黎至善感受着字里行间的愉悦,心情放松。
直至他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震惊道:“苏老也在岛上?”
黎睿一直佯装不在意,坐在沙发一端假模假样的看报纸。
闻言,他急忙凑过来,“您是说苏畅,苏医生?”
苏畅前几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竟然去了北山岛?
黎星安好奇道:“苏老是谁?”
向嵘表情严肃,“中医泰斗,领导人的随行医生。”
无论哪一个名头,拿出来都是震惊国人的程度。
于淑兰这个家庭主妇也听说过苏畅的事迹,慎重问道:“妈,我们要不要寄一份慰问礼?”
当年公公黎至善病重,幸亏苏畅老爷子亲自出手,才能免于留下后遗症。
向嵘当即决定,“淑兰,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百货大楼,备一份厚礼。”
“我们菲菲要当医生了,买几件像样的衣服,必须压过韩家那丫头。”
于淑兰也说着自己的计划,“我去给阿鸢买双小皮鞋,上班的人了,不能穿得太寒酸。”
黎至善也有自己的想法,“别忘了我泡的药酒。”
他明年势必要抱上重孙子。
当不了大院里第一个抱上重孙的,第二也挺好。
向嵘无奈道:“药酒怎么寄?”
黎至善振振有词,“怎么不能寄?用罐头瓶子装上。”
翌日,
婆媳俩跟着女儿(孙女)黎星安刚出家门,碰到哭着跑回大院的叶曦然。
她半边脸肿了,上面有着清晰的巴掌印,
黎星安不免多看了几眼。
叶曦然气不顺,冲着黎星安发泄,语气不善地说:“看什么看?”
黎星安也不是善茬,闻言讥讽道:“怎么?又跟霍强吵架了?”
“叶曦然,你一吵架就回家找妈,丢不丢人?”
“你管我?”叶曦然不甘示弱,立刻怼了回去,“我再差劲,也比你嫂子好吃懒做,需要你们贴补强。”
黎星安略显做作地娇笑一声,“谁告诉你的?”
“我嫂子好着呢,刚凭自己本事找到工作,可不像某些人,时不时回娘家打秋风。”
叶曦然脸上青红交替,“你少吹牛了。”
“不跟你说了,我们要去百货大楼给我嫂子买小皮鞋了。”黎星安抬高下巴,以超拽的姿态同叶曦然擦肩而过。
工作?
苏鸢那个乡下丫头能有什么本事?
一定是黎家人为苏鸢买的,却为了面子,谎称是苏鸢自己找的工作。
叶曦然心中不忿,偷偷跟了上去。
她倒要看看,苏鸢能找什么工作。
她一路跟到百货大楼,没探听到苏鸢的工作,倒是听到黎家婆媳不止一次提到苏畅。
别人乍然听到这个名字,或许不会多想。
叶曦然身为军医的媳妇,不止一次听霍强提起过苏畅。
没想到,苏畅竟然在海岛上。
她顾不上继续偷听,匆匆赶去医院,告诉霍强这个消息。
此时的海岛上浓雾弥漫。
目之所及,远处一片混沌,近处影影绰绰,只留一个若有若无的轮廓。
苏菲背着厚重的医书和课本去上学了。
苏鸢去造船厂上班,走在潮湿的雾气中,恍若仙境。
她一路来到厂里,头发都打湿了。
唐小栓蹲在传达室门口,仰头看天,长叹一口气。
苏鸢脚尖踢踢他的腿,“一边去。”
唐小栓蹲着往旁边挪挪,露出门口,又叹一口气。
苏鸢双手靠近煤球炉子暖手,没好气地说:“有屁快放!”
唐小栓望着漂浮旋转的雾气,有气无力地说:“出事了。”
“你说话再这么大喘气,信不信我揍你?”苏鸢作势要踹他。
唐小栓兔子似的跳起来,“说,说,这就说。”
“厂里急需一批物资,海上大雾,运不进来。”
“雾停了再说呗。”苏鸢没当回事儿,“这事儿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你爹呢?”
唐小栓:“开会去了。”
两天后,浓雾仍旧没有散去。
苏菲放学回来,摘下书包一头扎进厨房,“姐,孟老师说这是平流雾,要持续好几天。”
“有的同学家里已经没饭吃了。”
造船厂的物资上不了岛,军队里的运输船同样不能进出岛。
家属院和部队得不到补给,搞得人心惶惶。
“苏鸢,在家吗?”
苏鸢打开院门,“洪叔,您怎么来了?”
“这是上次的粮食和鸡蛋钱。”洪叔沉吟片刻问道,“苏鸢,你还有粮食吗?”
苏鸢数着手里的钱,从里面抽出一张大团结,“洪叔,多了10元。”
一样的粮食和鸡蛋,这次却给了她150元。
“钱没错。”洪叔满面愁容,“岛外的物资上不来,价钱高了不少。”
苏鸢收好钱,“洪叔,不是我不卖,我现在真没有。”
空间内,新种上的麦子和水稻还没成熟。
苏鸢送走了洪叔。
不出意外,晚上黎星回一直没回来。
第二天,苏鸢刚到造船厂。
唐小栓冲到她面前,“鸢姐,这次真出事了。”
“物资船迷失方向,军中运输船前去营救,一夜未归。”
苏鸢扭头向外走去,“帮我请假。”
唐小栓:“你干嘛去?”
苏鸢:“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