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右相府的回廊之上,光影摇曳间,似有暗流涌动。
我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锦缎长裙,裙摆随着步伐轻轻飘动,缓缓朝着庭院走去。
刚踏入庭院,便见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正跪在地上,她低垂着头,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
我眼神一凛,那冷意如寒冰般直达眼底。我在她身旁缓缓走着,目光如同锐利的刀刃,不停打量着这个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她身形瘦小,双肩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出了白色。
“说吧,你家主子是谁,来我右相府的目的是什么?”我的声音清冷而威严,在寂静的庭院中回荡。
我缓缓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眼睛直视着我。只见她眉如远黛,眸若星辰,容貌确实算得上清秀,眼眶中蓄满了泪水,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滚落下来。
“小小姐…奴婢奴婢没有什么目的,奴婢只是趁巧路过,没有什么心思。”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带着一丝楚楚可怜的腔调。那委屈的模样,若是定力不强的男子,恐怕都会被这般模样所吸引。
我忍不住轻轻‘啧’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
“我觉得你如果坦诚点,直接交代出来的话,对你是个好选择。”我加重了捏着她下巴的力道,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
只见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晶莹剔透,若不是看到她眼里一闪而逝的冷意,我差点就被她这副柔弱的模样给骗过去了。
“带下去,看来温声细语的这位…公子也是不会交代呀。”我冷冷地说道。
这句话刚出口,这个‘姑娘’的身体突然一怔,身旁的兰溪他们也都微微一怔,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是,小姐。”兰溪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震惊到了,但还是立刻领命,带着几个人上前将这个‘丫鬟’架了起来。
那‘丫鬟’挣扎了几下,但在兰溪他们的有力掌控下,根本无济于事。
刚将人带下去,那人便变幻了那柔柔弱弱的声音,直接变成了一个少年郎的声腔,他开口说道:“你如何知道的?”他的声音清朗,带着一丝倔强。
我没有率先开口,而是安静地坐在春柳搬来的一个木椅上。
这木椅雕刻精美,纹理细腻,我手指在上面有节奏地敲打着,发出清脆的声响,让这本来就安静的环境显得更加安静。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听见我的手指敲击木椅的声音。
等了好一会儿,我的耐心快要耗尽了,他才缓缓开口说我既然知道问他也不必要问他。
我眼神一冷,这人真是看不懂神色。兰溪刚想上前拖他下去的时候,他才缓慢开口,说他需要好吃的好喝的。
我心中明白他在拖延时间,恐怕是有人会来救他,于是没再废话,直接让人将他带了下去。
看着他被带下去,兰溪凑到我身边,满脸的疑惑,眼睛睁得大大的,问道:“小姐,您是怎么看出来他是男子乔装的呀?”
我轻轻一笑,放下敲打着木椅的手,耐心地解释道:“虽然他扮相和声音都很像女子,可那走路的姿态还是有些硬朗,不够柔媚。你看他走路时,步伐稍大,腰肢也不够柔软,没有女子那种婀娜多姿的韵味。而且刚刚我捏他下巴的时候,感觉他喉结的轮廓隐约有些凸起,手指触碰上去,能明显感觉到那不一样的触感。还有他眼神里那一闪而逝的冷意,也不像是普通丫鬟能有的,普通丫鬟的眼神大多是怯懦和顺从的,而他的眼神中却透着一股犀利和警惕。”
兰溪恍然大悟,不住地点头,眼睛里满是钦佩,“还是小姐您细心。只是,他背后的主子会是谁呢?来咱们右相府又有什么目的?”
我站起身来,在院子里缓缓踱步,眉头微皱,心中思索着各种可能。
“这正是我要弄清楚的。此人敢乔装混进府里,背后必然有谋划。你去安排人盯着他,看看有没有什么人会来和他接触。一定要安排可靠的人,不能让对方察觉我们已经有所怀疑。”
“是,小姐。”兰溪领命而去,她脚步匆匆,很快消失在回廊的尽头。
之前和卫陌言交谈这件事时,我就想过府中可能会有探子出现,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接下来的几日,府里表面上平静如常,丫鬟们依旧在庭院中打扫,小厮们也各司其职,忙忙碌碌。
但我心里却一直惦记着那个少年,就像一块石头压在心头,虽然不敢放松警惕,但是也知道水到渠成这个道理。
我暗中让兰溪加强了府里的守卫,增加了巡逻的次数,每个出入口都安排了更多的人手,防止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这天午后,阳光慵懒地洒在书房的窗棂上,我正在书房里看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页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突然,兰溪步伐快速走过来,行礼后,说道:“小姐,有情况!那个少年被关着的地方,好像有人试图接近。”
我放下手中的书,眼神一凛,立刻站起身来,“走,去看看。”我整理了一下衣袖,快步朝着关押少年的地方走去。
我们赶到关押少年的地方,躲在一处假山的后面观察。
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人趁着守卫换岗的间隙,像一只敏捷的黑猫一样,悄悄地靠近了关押少年的屋子。他脚步轻盈,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我给兰溪使了个眼色,我们悄悄地跟了上去,脚步放的很轻。
他估摸听到了,转过身看着我俩,其实我是可以试图让他不发现,但是想试试他身手,就收敛了自己本身的武功。
他眼神一冷,一直握着刀具的手向我们这边刺过来,我把兰溪推开,直接在他刺过来之前握住他的手反过来一扭,让他动弹不得。
“说,你是谁?和里面那个人什么关系?”我厉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黑衣人挣扎了几下,发现挣脱不了,便冷笑道:“哼,你们抓了我又如何,我是不会说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和坚定,仿佛宁死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我看着他这副嘴硬的模样,心中有些恼怒,但还是强忍着说道:“你若是不说,那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到时候,只怕你后悔都来不及。我府中有的是精通审讯之术的人,他们会让你乖乖说出一切。”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我可以说,但我要见你们小姐,当面说。”
我和兰溪对视了一眼,看来不知道我是谁呀。于是我向前走了一步,说道:“我就是右相府的小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黑衣人抬起头,看着我说道:“小姐,我们并无恶意。那少年是我的弟弟,他是被人胁迫才来您府上的。背后指使他的是左相府的人。”
“左相府?”我心中一惊,没想到会牵扯到左相府。左相一直与我父亲政见不合,在朝堂上也是明争暗斗不断。我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虑。
黑衣人接着说道:“左相一直嫉妒右相大人的权势,想要找机会扳倒右相大人。他们听说右相府有一份重要的机密文件,便指使我弟弟乔装混进府里寻找。我弟弟他也是没办法,家里还有老母亲需要照顾,他不敢违抗左相府的命令。”
我沉思了片刻,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就不怕左相府报复你吗?”
黑衣人叹了口气,说道:“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弟弟为左相那些人白白送命。而且,我也知道右相大人是个正直的人,不想让左相的阴谋得逞。我只想救我弟弟,也希望能为朝廷除去这个祸端。”
我看着他诚恳的样子,心中虽然对他们说的话没有完全相信,但也觉得他不像是在说谎。我谨慎地说道:“你说的话,我会派人去查证。不过,看在你主动坦白的份上,我可以放了你。但你要记住,若是你说的有半句假话,我定不会饶过你。”
黑衣人连忙点头,“小姐放心,感谢您大恩大德让我和我弟能够活下来。我一定会遵守承诺,不会再做出任何危害右相府的事情。”
我让人放了黑衣人,然后对兰溪说道:“你去把这件事告诉父亲,让他早做准备。另外,密切关注左相府的动向,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其他的阴谋。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打草惊蛇。”
“是,小姐。”兰溪领命而去,她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渐远去。而我,望着远方,心中暗暗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做下一步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