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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杏花林宛如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崩一般,铺天盖地地倾泻在眼前。

它们如同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而下,形成了一片如梦似幻的花海。

风玖被晃得眯起眼睛,睫毛上沾着飘落的花瓣。

这就是传闻中的杏宁谷啊,真是太美了!层层叠叠的杏树织成连绵云海,每根枝条都缀满重瓣白花,花心沁着胭脂色的红晕。

风掠过时掀起芬芳的浪,带着清苦药香的花瓣扑簌簌落在三人肩头。

蝉衣抬手接住一朵飘摇的落花,指尖突然剧烈颤抖。

风玖注意到她将花瓣碾碎时,汁液染红了指甲缝,那根本不是普通杏花。

“别碰它们。”蝉衣甩掉指尖残红,声音比花瓣更轻,“每片花瓣都淬着‘醉生梦死’。”

她放下身上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三套衣服。

两套鹅黄衣裙和一套杏黄衣袍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衣襟用银线绣着杏枝纹样。

风玖摸着柔软衣料,忽然被蝉衣扯到树后,蝉衣在给她换衣服,我天,她她她不会对她产生那种想法吧。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或许她对自己冷淡就是因为她不承认自己是直的?

冰凉的手指划过她后颈,替她系衣带时带着茉莉香。

“抬头。”

风玖下意识仰起脸,正对上蝉衣近在咫尺的眼睛。

阳光穿透花枝在她脸上投下细碎光斑。

“你…”禅衣的呼吸突然急促,指尖擦过她耳后淡红的胎记。

远处传来孤烬的脚步声,她猛地收回手后退两步:“戴好面纱。”

穿过杏林时,风玖数着脚下青玉砖的裂纹。

这些砖石表面看是普通石料,细瞧却能发现每道纹路都嵌着极细的金丝,组成某种诡异的符文。

蝉衣的裙裾拂过砖面时,金丝会泛起幽蓝微光。

“跟着我的脚印。”蝉衣突然停步,鹅黄裙摆扫过一株不起眼的紫草。

那草叶立即卷曲爆开,喷出腥臭的紫雾。

孤烬的剑鞘快如闪电地击碎雾团,碎石飞溅处露出地下森森白骨。

风玖的呼吸凝在喉间。她终于看清那些“杏树”的真相——虬结的树根缠绕着无数青铜笼,每个笼中都蜷缩着面目狰狞的干尸。

花瓣落在笼柱上,立刻腐蚀出缕缕青烟。

天呐,太可怕了,这杏树居然是“人”养的。

“药奴。”蝉衣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用活人血肉养出的杏树,花开得最艳。”

风玖突然感觉自己有些想吐,真不怪她,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恶心了。

风玖看见蝉衣的左手无意识地摩挲腰间银针囊,那是她情绪波动时的小动作。

前方雾气渐散,琉璃瓦反射的七彩光晕刺痛眼睛,真正的杏宁谷在花雨后露出獠牙。

十八座吊脚楼悬在百米高的玄铁链上,檐角垂落的银铃随风作响。

但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些“银铃”其实是倒吊的毒蜘蛛,八只眼睛泛着血红幽光。

地面建筑以青黑色玄武岩砌成,墙缝间爬满会发光的幽蓝苔藓,每个窗棂都雕成张开的蛇口模样。

风玖的目光被中央一处用白玉雕刻着巨蟒的喷水池所吸引。

“活药池。”孤烬的剑柄叩击地面三下,惊走从阴影中探头的双头蜥蜴。

蝉衣突然拽住风玖的手腕拐进小巷。她的掌心全是冷汗,指甲几乎掐进风玖的皮肉。

三人贴着湿滑的墙壁移动,风玖闻到墙缝苔藓散发的甜腻香气,眼前忽然阵阵发黑。

“闭气!”蝉衣将一粒药丸塞进她齿间,转头对孤烬低喝,“东南角第三道暗门,快!”

腐朽的木门在身后合拢时,风玖的后背已完全被冷汗浸透。

这是个布满蛛网的洞窟,石壁上残留着焦黑掌印,角落里散落着孩童的拨浪鼓与断成两截的木剑。

蝉衣点燃火折子的手在发抖,火光映出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

那些歪歪扭扭的刻痕全是“正”字,最长的连续划了九十八道。

风玖蹲下身抚摸一道较新的刻痕,在积灰下摸到干涸的血迹。

蝉衣突然出声:“这是我幼时待的地方。”

“从这里往西三百步,穿过蛇骨桥。”蝉衣的声音空洞得像具躯壳,火光照亮她妖艳的面庞,“千年雪参髓养在祭坛底的冰窟,但…”

孤烬突然重重咳嗽一声。

洞顶震落的灰尘迷了风玖的眼睛,等她揉着眼角起身时,正看见蝉衣将银针抵在自己咽喉。

“要么我现在说,要么你看着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送死。”蝉衣的针尖刺破皮肤,血珠顺着锁骨滚进衣领。

孤烬告诫蝉衣:“王爷要的是药,不是人。”

风玖人都麻了,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俩吵架为毛要我的命?任务还做不做了?

还有,什么叫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送死,你们是不是也像临渊和血瞳那样有事瞒着我?

风玖的血液瞬间冻结。她看着孤烬的黑铁面具在火光中明明灭灭。

“取药需活人镇守阵眼。”孤烬的剑鞘在地上划出深痕,“留在阵眼的人会被毒雾侵蚀,即便逃出,身上也会带着洗不掉的异香。”

他抬头看向风玖,“谷中人凭此香追捕,至今无人逃脱。”

说到这里风玖明白了,意思就是要她成为那个“活人”呗!

狗王爷真的是有你的,她就说蝉衣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冷漠,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她还真是狗王爷手中可有可无的一枚棋子。

火折子啪地爆出火星。

风玖看见蝉衣脸上的泪痕,在火光中像融化的琉璃。

那些刻意保持的距离,那些违心的冷言冷语,此刻都碎成锋利的冰碴,扎得她心脏抽痛。

风玖正想掏出本子询问,手却被蝉衣按住。

这是她第一次在蝉衣眼中看到如此鲜明的恐惧,仿佛触碰的是即将消散的晨雾。

“我会留在阵眼。”蝉衣的银针不知何时抵住了孤烬的穴道,“带她走。告诉王爷,蝉衣办事不力,坠入…”

破空声打断了她的话,风玖立马抓住蝉衣躲到洞府一侧。

三枚淬毒的柳叶刀钉入石壁,门外传来娇笑:“小蝉儿,带外人回家,怎么不和师姐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