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夜和魏望舒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随后,君清夜亲自押着张狗蛋,毫不费力地将他塞进了马车里,二人便赶着马车,朝着秦王府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马车在道路上疾驰,马蹄声哒哒作响。
君清夜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以防张狗蛋再有什么小动作。
而张狗蛋则瑟缩在马车一角,偶尔偷偷抬眼打量着君清夜,心中满是懊悔和恐惧,不知道等待自己在秦王府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马车滚滚向前,很快来到秦王府,一场新的局面即将展开 。
在秦王府之中,秦王龙行湖正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此前,郭长青带着人追查那犯下连杀两人重罪的犯人,可十来天过去了,却依旧毫无头绪,这让秦王龙行湖满心的烦闷。
然而,此刻他听闻魏望舒已然将人给抓住了,那心头的喜悦瞬间就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这办事效率,可真是高啊!郭长青带人追查了十来天都没个结果,魏先生居然仅仅用了一天就把人抓到了!”
秦王龙行湖忍不住赞叹道,“快!快将人给请进来!”他迫不及待地吩咐着。
不多时,就见君清夜押着一个人进了大厅,魏望舒则是不紧不慢地紧随其后。
秦王龙行湖赶忙快步迎了上去,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被押着的那个人身上。
只见此人身材矮小,貌不惊人,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其貌不扬,秦王龙行湖的眼神中不禁浮现出了一丝狐疑。
“魏先生,就是此人?”
秦王龙行湖皱着眉头问道。
看着张狗蛋这副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能耐犯下那连杀两人这般大案的凶手呀,秦王龙行湖的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这魏先生该不会是随便抓了个冤大头来敷衍自己的吧?
魏望舒心思何等敏锐,一下子就察觉到了秦王龙行湖眼中的怀疑。
她当即恭敬地拱手说道:
“回王爷的话,正是此人。王爷您别看此人其貌不扬,可他却是有着非凡的本事,他学会了神奇的缩骨术,能够从巴掌大的地方来去自如,所以之前才那般难以捉拿。”
“哦?竟有此事?”
秦王龙行湖一听,顿时来了浓厚的兴趣。
他立刻命人取来一方木箱子,又吩咐在那箱子上面开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洞,随后便命令张狗蛋当场演示那神奇的缩骨术,想要亲眼见识见识这其中的奇妙之处。
只见那一群侍卫个个凶神恶煞,手中的刀剑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面对如此阵仗,张狗蛋哪里还敢有半分反抗的心思,只得老老实实收敛着身子,硬着头皮从那狭小的洞口钻进去,随后又费劲地钻了出来。
“好!好!好啊!”
秦王龙行湖见状,不禁连说了三个好字,眼中瞬间浮现出极为浓厚的笑意,那神情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即将达成一般,满是期待之色。
“此事交给魏先生去办,果真是极为正确的抉择啊,魏先生可真是本王的福星呐!”
秦王龙行湖一脸欣慰地感慨着,对魏先生的办事能力那是赞不绝口。
说完这话,秦王龙行湖又将目光投向了君清夜,脸上带着几分感激,缓缓开口说道:
“当然,也得多谢表兄此次的鼎力相助,若不是表兄帮忙,此事恐怕也不会这般顺利。”
“客气了。”
君清夜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神色间透着一股不甚在意的淡然,随口回了这么一句。
而一旁的魏望舒却是一脸认真的模样,她微微皱眉,郑重其事地叮嘱秦王道:
“王爷,您可得注意了,此人擅长那奇特的缩骨术,一般的大牢怕是根本关不住他。依属下之见,王爷得把他关在那种密不透风的地方才好,如此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秦王龙行湖听了,觉得魏望舒所言极是,当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道:
“嗯,本王明白了。”
随后,秦王龙行湖高声喊道:
“来人啊,将他给本王关到石狱之中去,记住了,要把所有能透气的地方都给本王严严实实地堵上,可别出了什么差错!”
张狗蛋听闻此言,那脸上的窃喜瞬间闪过,旋即便耷拉下脑袋,乖乖地任由秦王府的侍卫将其押解而去。
成功抓获张狗蛋后,秦王龙行湖的心情极为畅快,当下便想着再次设宴好好款待魏望舒与君清夜一番。
然而,魏望舒却一脸正色,言辞坚决地予以拒绝。
“王爷,此刻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如今最为要紧的,便是得立刻去拜访郭大学士,将相关事宜确定下来才是正理。”
魏望舒不卑不亢地说道。
秦王龙行湖听了这话,略作沉吟后道:
“也罢,这一份功劳本王先给你记着,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本王定会好好答谢魏先生你的。”
“王爷您太客气了,若是眼下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属下便先行告退了。”
魏望舒神色淡淡,语气平和地说着。
“魏先生且慢走。”秦王龙行湖赶忙说道。
望着魏望舒与君清夜的背影渐渐远去,秦王龙行湖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魏先生可真是有着非凡的本事啊,想当初本王还对他心存疑虑,差一点儿就误断了自己的得力臂膀呀,如今看来,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秦王龙行湖边笑边暗自感慨着,心中对魏望舒愈发地看重起来。
他深知,在这诸多纷繁复杂的事务当中,能有如魏望舒这般有智谋、有决断之人相助,实乃自己的一大幸事。
日后,还得多多仰仗于他,方能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里更好地站稳脚跟,成就一番大业。
此刻,秦王龙行湖已满心期待与郭大学士的会面,盼着诸事顺遂。
秦王府门外,魏望舒与君清夜相携登上了马车。
刚一坐定,君清夜便嘴角轻扬,溢出一声轻笑,低声说道:
“瞧他今日那笑得多开怀,只是过不了多久,怕是要气得脸色铁青咯。”
魏望舒听闻,眼中闪过一抹古怪神色,继而开口道:
“前世的时候,你可是拼了命地力保他,没成想这一世,却全然换了副模样,如此这般与他作对,这世间的机缘变化,命运流转,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你对此又有什么感触?”
她这话音才落,君清夜的脸上瞬间泛起了一丝苦涩,忙不迭地做出一副求饶的姿态,可怜巴巴地望着魏望舒说道:
“夫人呐,您向来都是大人有大量的,就饶了我吧,可莫要再提以前那些事儿。千错万错,那可都是我的错,您就别跟我计较了。”
“哼!”
魏望舒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气呼呼地把脸别到了一边,赌气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行,今天晚上你就乖乖地睡在地上吧,好好地反省反省自己的过错。”
“这哪儿能行呀?”
君清夜一听要睡地上,立马就急了,他好不容易才得以和魏望舒同床共枕,这要是又被赶到地上睡,那可太难受了。
他赶忙说道:
“夫人,我今儿个可还帮您抓人了,这怎么着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吧,怎么反倒还得睡地上?这也太不公平了。”
见他那着急的模样,就如同猴子被挠了痒痒一般坐立不安,魏望舒没来由地轻轻一笑,那笑容恰似春日繁花绽放,透着无尽的风情万种。
君清夜一下子就看呆了,目光紧紧地黏在魏望舒身上,仿佛世间其他的一切都在此刻失去了颜色,眼中唯有她那动人心弦的笑颜。
他就这般痴痴望着,直到魏望舒轻咳一声,才回过神,车厢里满是暧昧氛围。
郭府上下,此刻一片惨淡景象。
府门之上,那高悬的匾额旁挂着丧幡,任由微风轻轻吹拂,缓缓摇晃着,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
府中的下人们,皆以白布缠于腰间,头上戴着孝布,一个个神色凄惨且紧绷着,整个府邸都被笼罩在浓重的悲戚氛围之中。
在府中的一间屋内,年近半百的郭长青正来回不停地踱步。
往昔那黑白相间的发丝,如今已然全白了,好似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将他的岁月染得霜华满布。
他脸上的皱纹深得如同沟壑一般,而这些时日,为了儿子的事情,他可谓是心力交瘁,此刻更是尽显老态龙钟之相,那疲惫与憔悴全然写在了脸上。
这时,一位侍女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羹汤,从外面缓缓走了进来。
她一眼瞧见郭长青那难看至极的脸色,心下一惊,赶忙低下头去,轻声细语地说道:
“老爷,您今日可是一整天都未曾用膳了,喝点这莲子羹吧,好歹垫垫肚子。”
郭长青听闻此言,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不耐烦地甩动了一下身上的绣袍,语气生硬地说道:
“放在一边吧。”
侍女见状,目光又落在了一旁桌上。只见早上就送来的饭菜,依旧是一口未动,此刻早已凉透了,上面似乎都凝起了一层淡淡的油脂。
她心中颇感无奈,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地上前,用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羹汤将已然凉透的饭菜替换了下来,而后默默地退出去。
郭长青静静地伫立在门口,目光幽幽地望向门外那片天地,嘴里不住地念叨着,语气中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急躁:
“真是想不通,老夫派了这么多人出去搜寻,就算没能把那凶手给当场擒住,好歹也该查到些许线索才是。难道说,这杀害我儿的凶手是长了翅膀,直接飞没影了不成?”
自郭帆惨遭毒手,到如今已然过去了十日有余。
郭帆离世之时,双眼圆睁,未曾合上,郭长青深知,儿子这是死不瞑目呐。
所以,在凶手未被捉拿归案之前,他坚决不许儿子下葬,定要还儿子一个公道。
好在那炎炎夏日已然接近尾声,初秋的凉意开始渐渐蔓延开来。
若还是盛夏那般酷热,就凭郭帆的遗体停放在灵堂,怕是这会儿郭府都要被那腐臭的气味给充斥,变得臭气熏天了。
虽说那设置灵堂的地方距离郭长青所在的书房还有一段距离,可那府中女眷悲痛欲绝的哭喊声,还是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那一声声凄惨的哭喊,就如同尖针一般,一下一下地扎进郭长青的耳朵里,直让他心里越发地烦躁不安起来。
郭长青紧紧地攥着拳头,心中暗暗发下重誓,不管要为此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他都一定要将那凶手找出来,然后把他碎尸万段,方能解心头之恨,告慰儿子的在天之灵。
他满心愤恨,只盼线索快现,早日手刃那凶手。
“老爷,老爷呀!”
就见管家穿着一袭藏青色的长袍,那腰间紧紧地缠着白布,头上还规规矩矩地戴着孝帽,一路神色匆匆地从外面快步奔了过来。
郭长青一看到这架势,立马就迎了上去,语气里满满都是急切,一连串地赶忙问道:
“是不是有那凶手的消息了?”
管家听了这话,却稍稍迟疑了一下,过了片刻才慢慢悠悠地开了口说道:
“老爷,不是凶手的消息。是秦王殿下来了,说是特地来给少爷吊丧的,这是秦王殿下的拜帖。”
一边说着,一边便恭恭敬敬地将拜帖递了过去。
“秦王殿下?”
郭长青伸手将拜帖接了过来,而后不紧不慢地打开,认真端详起里面所写的内容。
瞧着那拜帖上的字句,他的眉头渐渐拧成了疙瘩,脑海里一下子就浮现出昨日前来的那位御前太监的样子,紧接着忍不住冷哼一声。
“帆儿这丧事都办了好些时日了,他要是真心想来吊唁,早就该到了。”
郭长青面色阴沉,语气中满是不悦,
“如今这般突然冒出来,必定是冲着那马上就要举行的会试之事来的。哼,不见,你这就去打发他回去吧。”
说罢,郭长青一脸冷漠地摆了摆手,那神情仿佛对这所谓秦王龙行湖的到来极为厌烦,丝毫不想与之有什么瓜葛,只一心沉浸在对帆儿丧事以及秦王龙行湖此番来意的不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