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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晴天不落雪 > 第103章 “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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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

都不需要岑淮予使眼色,沈凯凡太有自知之明了。

“我突然想起来,岑总还有一张报告单没拿,我去取一下,江小姐,麻烦你照看他一下。”

江晴笙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凯凡人已经跑出病房了。

只剩下两个人的尴尬空间,江晴笙把果篮和花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岑淮予本想说,你来就来吧,还那么客气干嘛。

结果转头一看,笑不出来了。

江晴笙给他买了一束白菊。

搞得真像是来送他最后一程的......

他一双黑眸愣怔地盯了那束花许久,话音里夹了点自欺欺人的意味。

“笙笙,这束花是有什么寓意吗?”

江晴笙:“不是说你快死了吗,提前给你准备的呗。”

岑淮予:“......谢谢,有心了。”

受到语言短暂的冲击之后,他试图替自己辩解几句。

“笙笙,是段之樾瞎说的,不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她言简意赅一个字:“哦。”

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刚才在来的路上,江晴笙就在心底问过自己,明明知道他可能并无大碍,但为什么要来?

她想可能是怕他真的出事,也可能是带有一点点的愧疚心,毕竟人是在和自己聊完后出的车祸。

心情很复杂,种种堆砌之下,她还是来了。

来之前,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最后一次。”

这四个字,也原封不动地带到了岑淮予面前。

“最后一次。”

岑淮予心里咯噔一下,眼神清明到带点说不出的执拗。

“什么?”

江晴笙缄默几秒,缓慢启唇:

“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与你有关的事情扯上边,以后你发生任何事,都别再来打扰我。”

“不论过去怎么样,我都是真心地祝愿你以后平安顺遂。”

“你我同行一场,就当是老天对我的褒奖了。”

她眼睫垂下去,低头观察了下岑淮予打石膏的那条腿。

“你好好休养,等沈助来了我再走。”

静谧的病房里,两个人的双眼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对视着,江晴笙坦荡又泠然。

岑淮予在她的目光下,一瞬晦暗,落寞难耐。

语调带几分固执的企盼,“笙笙,可是你愿意来看我,你心里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对。”江晴笙依旧应得毫不犹豫,“但这无关乎感情,哪怕是个陌生人出了车祸,我也不会无动于衷。”

她今天穿了件质地剪裁都很好的浅蓝色长裙,有点像岑淮予在温大头一回见到她时的模样。

头发被抓夹随意抓在后面,几绺碎发搭下来,落在白皙脖颈上。

肤白似瑕玉。

是本该就被人好好珍藏的宝贝。

岑淮予的手腕处因撞击留下一点肿胀的酸痛感,此刻隐隐地叫嚣着。

他拿另一只手压住不适的地方,企图将那种疼痛盖过去。

可疼痛会转移,自手腕而上,一点点蔓延,直到渗透至心脏。

那一刻,他才后知后觉——

自己的心痛到几乎窒息。

沈凯凡在门外傻站着很久了。

里头的交谈声他听不见,但他清楚地知道,这个时候进去,老板一定会用眼神“暗杀”自己。

他原先还懒懒地倚在门上,给病房里的人制造独处机会。

可没多久,门突然打开了。

猝不及防的,他一下失去了支撑力,整个人不受控地往前倒。

开门的人是江晴笙,她一把扶住他的胳膊。

“沈助,站门口那么久了,进来休息会儿吧。”

沈凯凡一抹震惊的眼神投向岑淮予。

“她怎么知道我在门口?!”

岑淮予无语,“你要不要看看这扇门,你一身黑衣服趴在那儿,里头早看得一清二楚了。”

沈凯凡听出了老板对自己的埋怨,不敢再说话了。

江晴笙说:“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诶别呀!”沈凯凡试图替老板挽留,“江小姐,我突然想起来老板还没吃饭,我去给他买,你再帮忙照看会儿?”

江晴笙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凯凡身体一僵,总觉得又要挨骂了。

“沈助。”

果不其然,岑淮予开始喊他了。

沈凯凡绝望地转过头。

岑淮予:“你不会找个地方先坐着吗,非要趴门口?”

沈凯凡:“......”

江晴笙刚从医院的大门出来,要走去停车场之际,有人喊住了她。

——“江小姐,请留步。”

是岑淮予的爷爷。

他一身黑金绸缎的中山装,因腿脚不便利而柱了根拐杖。

稀疏的头发已经苍白,声音虽雄厚,但疲惫难掩。

保镖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

人虽老了,也不再拥有掌管公司事务的资格,但打拼了一辈子积攒的野心与气场并不会随之消失。

江晴笙挪了几步,走到他面前。

“岑爷爷,有何指教?”

岑老爷子望着眼前这个灵秀的女孩。

她很自信,也不怯场,是从小被富贵与书卷气堆砌出来的女子。

恍惚之中,他想到了孟南汐年轻的时候。

尚未嫁入岑家,也是这番意气风发的肆意。

“晴笙,你认识我?”

江晴笙笑了,“您不是也认识我吗,岑爷爷?”

岑老爷子示意两位保镖退开些,“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江晴笙抬手看了眼手表上显示的时间,点点头,应下了。

岑老爷子的商务车上。

两位保镖站在车外等候。

车内的冷气开得很足,昏黄的灯被打开。

斑驳的光影在一室不大不小的空间里,一点点被放大。

暖色的环境下,却是令人压抑的气氛。

江晴笙看见岑老爷子拨弄着手中的那串佛珠,不免觉得有些讽刺。

一个重利轻义,黑白两道通吃的商人,信奉的却是以慈悲为怀的佛教。

到底是真的信奉,还是曾经作恶多端,求个心安?

“晴笙。”岑老爷子停止了拨弄手中的串珠,深邃的眼睛盯着她,“你和我们家小予是什么关系?”

江晴笙笑了下,“爷爷,您既然认识我,想必有些事必然瞒不过你,何必明知故问呢?”

岑老爷子不禁多看了她几眼,这个姑娘到底是和孟南汐不太一样的。

她聪慧,且有魄力。

但岑家往往需要的,不是聪明的女子,是好拿捏的、可控的女人。

“我知道你们先前有过一段,那么现在呢?重续前缘?”

岑老爷子斜睨一眼,“小予的妈妈嫁进来岑家后,就没再继续做抛头露面的艺术工作,替岑家生下了小予......”

“岑爷爷。”江晴笙大概率能猜到他接下来的那番爹味发言了,适时打断。

“首先,我和岑淮予早就是八百年前的事了,何来再续前缘一说。其次,不是所有人都对嫁入岑家感兴趣的,不必来我面前点拨。最后,我个人认为,南汐阿姨这辈子最后悔的一定是嫁入你们岑家,最终郁郁寡欢,了结此生。”

岑老爷子几分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个女孩,万万没想到她会说这些。

江晴笙对这种倚老卖老的男人忍不了,强忍着恶心也要一通输出。

“百闻不如一见,我现在总算能明白岑淮予为何对感情那么迟钝,天性那么凉薄了。因为有你们这样的家人,是不可能感受到爱的。”

“爷爷,听到我说这些您生气吗?气的话那就忍着吧,毕竟我不是南汐阿姨,我没那么容易被你们岑家男人拿捏。”

“我的背后,是江家。”